“你怎麽還不回去？表哥表嫂都回去了。”
莫晴月在家樓下的超市找了一個收銀員的兼職工作，打發時間。
說好住一晚的周明瑄卻遲遲不肯回去。
不隻是晚上住家裏，白天周明瑄還時常來超市溜達。
每次買一樣東西，專門到她這裏付錢。
莫晴月奇怪他想幹嘛。
周明瑄隨手把冰棒的包裝紙拆掉，含進嘴裏。
“叔叔阿姨都沒催我回去。”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他們怎麽可能會催你回去？”莫晴月放下手裏的掃碼槍。
“那就是了，你少數服從多數，不要有意見了。”
“……”
“今天我要去看周爺爺。”莫晴月委婉提醒，不要因為擔心她守在這裏就把自己手上的事情都給忘了。
周明瑄點點頭：“好，正好，我們一起去。”
莫晴月歎了口氣：“放心吧，我沒事。你該去做你的事就去做你的事，北明鄉跟木雕都不管了嗎？”
周明瑄攤手：“你沒看新聞嗎？柳枝跟我和解了，但北明鄉的遊客數目一落千丈，鄉長自請罪過撤了宣傳視頻。我還能做什麽？我真是有心無力。”
莫晴月垂眸，不敢跟周明瑄直視。
鄉長上電視的新聞她在超市裏有看到，隻是她以為周明瑄不會放棄的。
唉，當初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柳枝的情況雖然不能細說，但鄉長也是知道情況了的。
還是撤了宣傳視頻，還是讓周明瑄把他辛辛苦苦準備的木雕作品撤回去。
這不改初衷，說明鄉長從內心覺得周明瑄跟木雕臭了。
他不想北明鄉再跟他們牽扯在一起了。
這等於不再給機會。
也就是說……周明瑄這回就算是如來佛轉世，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回天了。
“那這樣吧。”莫晴月給周明瑄出主意，“把你的木雕作品拿到這裏來賣吧，開個工作室，木雕課程開在這裏也比在鄉裏更方便更合適一點。”
有顧客過來了，莫晴月低聲道：“這樣你也可以有事情做，不至於遊手好閑。”
周明瑄後退兩步，給結算的顧客讓位置。
等莫晴月結算完後再看向他，發現周明瑄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這時電視上又轉播著新聞，是萬豪酒店誤觸警鈴的事。
酒店裏的客人還真是多啊……警鈴大作後一時間湧出酒店的人粗粗估算有幾百個。
莫晴月剛要垂眸，忽然看到了什麽，猛地抬頭。
但是電視是及時播放的，並不能暫停。
剛剛一閃即逝的奇異感無法再次確認。
莫晴月掏出手機，找出這段新聞重看一遍。
這一次，她看清楚了。
之所以覺得奇怪，是因為在很多人完整統一因為警鈴觸及而害怕地四散逃出時，有一個人跟他們都不一樣。
他一頭白發，拄著拐杖，老頭裝扮，在人群中沒有立刻逃走，而是停頓片刻做環顧。
最後不急不慢地走向旁邊的黑色轎車，離開。
乍一看好像沒什麽奇怪的。
畢竟年紀大了，危急時刻行動不如其他人快很正常。
但莫晴月是從他拄拐和走路的姿勢看出破綻的，他並沒有借助拐杖，行動緩慢也掩蓋不住他的動作矯健。
莫晴月覺得他是在扮一個老頭，而不是真正的老頭！
之前，他們都覺得，九爺不可能出現在萬豪酒店。
同事衝進房間時，隻看到了暈倒在沙發上的柳枝，所以理所當然地認為這是一個針對柳枝殺害她的局。
房間裏沒人來過！
但九爺也許來了呢？！
匯給柳枝的錢，莫名其妙不見了。
加上柳枝的威脅，他一定會想知道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哎？上班時間怎麽看手機呢？這裏顧客排隊等著結賬沒看到嗎？”老板走過來，看到莫晴月捧著手機在發呆，不悅詢問。
莫晴月回神，把身上的圍裙解下來道：“對不起，老板，我不幹了。”
“……你說什麽？哎哎！”
莫晴月跑出超市，聯係到老陸和飛鳥。
她把新聞畫麵放大，指著這個奇怪的老頭說出自己的懷疑。
老頭白發捂臉，戴著眼鏡，畫麵角度看不清他的臉。
不過他們注意到老頭上的黑色轎車，先從車牌開始查起。
莫晴月則去到醫院。
柳枝已經能下床了，表妹章雪也來病房看她。
莫晴月進病房的時候，她們姐妹兩個正在吃著醫院的盒飯。
柳枝不喜歡吃，在鬧情緒。
章雪在安慰她。
“這些什麽破玩意兒啊，清湯寡水的，一點滋味都沒有！”
“姐，你這身體剛恢複一點，醫生說不能吃的太油膩。”
“那不吃了！”
“姐……你多少吃一點嘛，乖，不然身體會受不了的。”
“我說了不吃就不吃！”
一時間，都分不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了。
莫晴月皺皺眉，走過去。
“那要不要吃蘋果？我給你洗一個？”
柳枝看到莫晴月，立馬皺眉。
“你來幹什麽？不是該問的都問過了嗎？最煩你們警察這一套，沒完沒了的！”
莫晴月不搭理她的情緒輸出，把手裏的水果放到櫃子上。
“你說你進到總統套房裏沒有看到人？”
柳枝雙手抱臂，不耐煩道：“對啊！”
“那你進到酒店裏後，就沒有遇到什麽人嗎？特別一點的。或者誰有跟你說過話？”
柳枝被氣笑了：“你什麽意思啊？你是說我在隱瞞啊？”
莫晴月在她的臉上停留三秒，忽然轉移話題：“你聽過英子這個人嗎？”
柳枝想也沒想：“沒有！”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章雪說：“莫警官，那你跟表姐慢聊，我先走了。”
莫晴月點點頭，“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莫晴月目送章雪出去。
柳枝往**一倒：“我這裏沒有你想要的東西，該說的都說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莫晴月起身：“我同事去買咖啡了，為了你的安全，我得等他回來再離開。”
柳枝像看仇人一樣，轉過身拿後背和屁股對著莫晴月。
莫晴月修長的睫毛緩緩垂下。
剛剛提到英子，章雪有反應。
柳枝卻沒有。
真是有意思……
之前看到英子的記賬日記，他們的想法是英子才是真正線上的人。
那英子應該是九爺的下線。
柳枝聽過九爺，卻沒聽過英子。
這合理嗎？
換句話來說，安排柳枝做這種事的人，需要動用到九爺這種等級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