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九爺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九爺。
又或者，柳枝能認識到這個等級的九爺。
莫晴月等到同事買咖啡回來，囑咐柳枝：“你自己小心。”
她走出病房，看到章雪還在門口沒有離開。
她坐在輪椅上，及肩黑發搭在肩膀，完完全全一個柔弱小女孩。
任誰都不會往她身上多想什麽。
更何況，剛剛不下熱度的新聞裏，她可是掉下山的受害者。
莫晴月看著她，心情複雜。
但當她抬眼時，莫晴月用笑容蓋住真實情緒。
“怎麽還沒回病房？”
“莫警官，害我姐姐的凶手還沒抓到嗎？”
她一雙楚楚動人的眼睛，怯弱無辜。
莫晴月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半跪下來平視她：“你跟你表姐好像關係很好？”
章雪點點頭：“我跟表姐年紀差不多，家庭情況也差不多。我這個人內向，很難交到朋友。所以……我既把表姐當姐姐也把表姐當朋友。”
莫晴月笑笑：“是嗎？你表姐老罵你，我還以為你會討厭她呢。”
章雪搖搖頭：“你別看我表姐脾氣不好，可是她這個人心眼特實誠。她對我真的特別好，以前打工的時候有什麽好吃的她都會帶回來給我吃，我工資被克扣也都是她去給我要回來的。”
莫晴月點點頭：“你放心，壞人終會受到懲罰，我一定會盡快抓到害你姐姐的人。”
章雪感激抿唇：“謝謝你，莫警官。”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莫晴月拉過她的輪椅扶手，“來，我送你回病房。”
回到她的病房，莫晴月提到賠償金的事。
“你表姐有跟你說，關於你跌下山的賠償費……”
“哦，我知道。”章雪接過話茬，擺擺手，“沒關係的，本來就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是我表姐……她習慣了爭取權益，其實我早就跟她說過不讓她這樣做了。她就是不聽。”
莫晴月看著她道：“像你這樣大方不做計較的，真的挺少了。”
章雪不好意思地抿抿唇：“我跟表姐無依無靠，都是女孩子，社會很不好混的，生怕被人欺負了，所以就會有很強的自我保護意識。給你們添麻煩了，真的很對不起……”
她話裏話外，都在強調她的柔弱。
莫晴月安慰她道：“你放心，我在新聞視頻裏發現害你表姐的人的下落了。他裝扮成一個老頭坐車離開，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章雪：“是嗎？那真的太好了。”
莫晴月扶她上床，給她蓋好被子才離開。
帶上病房門時，莫晴月特意透過窗戶看了她一眼。
章雪的臉色似乎冷了下來……
飛鳥打來電話，告訴莫晴月那個車牌號是假的，道路監控的視頻他們聯係交通部門調出來查過。
應該是在中途換過車牌，隱匿在茫茫車流之中。
這也側麵證明了他們的謹慎，所以才能蟄伏這麽多年不被發現。
莫晴月內心毫無波瀾。
她賭章雪一定會通知九爺。
反正現在，除了賭一把也沒有別的勝算。
對於他們警察來說，找不到線索可以繼續找。對於罪犯來說就不同了，一次險都冒不起。
一旦被抓，損失不可估量！
莫晴月讓老陸又多派了兩個人來醫院守在章雪病房門口。
創造隔離環境，會增加章雪心裏的壓力。
不過她並不擔心對她的通風報信產生什麽阻礙。
除了等章雪這邊通風報信，莫晴月也不能放過柳枝說的紅姐。
雖然說具體名字不清楚，但隻要是真有其人的紅姐，總是能打聽到的。
莫晴月回到家，找出誇張的亮片裙，早前做臥底的時候買的幾雙高跟鞋也找出來。
坐在鏡子前化一個漂亮濃妝，周明瑄回了來。
“超市老板給我打電話，問我說你的兼職工資是不是不要了？”
“嗯，不要了。”
周明瑄看到她精神抖擻，活力充沛，猜到大概。
“你找到下家了？”
莫晴月拿著眉筆警惕望去：“你不許跟去。”
四目相對。
如今，兩個人不用說都能知道對方心裏想什麽。
莫晴月警惕的目光，讓周明瑄忍不住勾唇一笑。
他沒堅持，也沒說去，隻是望著她。
莫晴月收回目光，挑選口紅。
周明瑄走過來，挑了其中一支：“這支吧。”
莫晴月抬眸，周明瑄已經打開蓋子，俯身要給她親自擦。
“這個顏色是淑女暗紅，象征著魅力，撩撥。淡淡的色澤在閃耀的燈球下會令人側目。”
莫晴月：“……”
他的語氣沉穩低沉，動作也溫和嫻熟。
有一種經常給別的女人這麽抹的感覺。
“好了。”周明瑄把紅管放下，看向鏡子裏的她。
莫晴月回神：“誰，誰說我要去舞廳了？”
“你不是去查紅姐嗎？”
“……”
真是，什麽都瞞不住他。
莫晴月起身，拉了拉裙角，
這種誇張的抹胸裙除了奪人眼目，沒有一點舒服的地方。
再看著自己這誇張的妝，莫晴月好像重新看到了之前的角色。
她拎上廉價的手提包，穿上高跟鞋，推開周明瑄往外走，
趁這會兒爸媽都不在，趕緊出門。
不然又得被絮叨半天……
“哢嚓。”
門外有動靜。
莫晴月心裏咯噔。
隻見莫蕭跟蔣麗提著大包小包回來了！
幾乎，同時，三個人，兩方陣營，看到對方的時候都怔了一下！
“……爸，媽。”
“我去！你，你誰啊？！”
莫蕭傻住，蔣麗則反應迅猛，抓過一旁的掃帚警惕打量。
“……”莫晴月尷尬地摸了摸頭發。
這時周明瑄從後邊走過來，站到莫晴月身邊。
蔣麗不敢置信地從周明瑄的臉移到莫晴月的臉上。
“你，你是莫晴月？？”
“……媽，真的有這麽難認嗎？”莫晴月抿抿唇。
莫蕭皺眉，把掉地上的東西撿回來。
“晴月啊，你穿成這樣幹什麽去啊？！”
蔣麗把掃帚放回原處。
“是啊，我剛剛也在問她穿成這樣幹什麽去。”周明瑄添了一把柴火，“可惜她不告訴我。”
莫晴月：“周明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