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吉野的計劃

“熊叔他們出去探聽情況去了。”永健從床上坐了起來。

“快躺下,別起來!你還需要好好休息調整!看,我給你們帶來了什麽!”安華邊說邊從大包小包中拿出剛才買的東西來,有醬牛肉、粘豆包、花生米、叫化雞……還有兩斤黃酒。

“這麽多好吃的呀!”永健使勁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已經有好多天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了。

“我讓你先吃吧!”安華看永健有點嘴饞的樣子,準備先給他嚐一嚐。永健見了,連忙擺手製止安華,“別!別打開,等下走氣了!等熊叔他們回來一起吃!”

“那好吧!不過我還有東西送給你們!”安華又從其他袋子裏拿出了五個盒子,拿出一個,打開給永健看。

“哇,白襯衫!好啊!我身上穿的這一件都被他娘的鬼子打爛了!”

“那就趕緊脫下,換上這件新的。你比我高一點,我按照我的尺寸買大一號!試試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去換!”對於這個未來的妹夫和發小,安華表現得很大方。

夜幕降臨的時候,熊果林他們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看著一桌子吃的穿的,永康、烏家豪兩眼放光。

“爹,這是兒子給您配的襯衫和外套,您試試!”安華拿出一件襯衣和厚實的外套讓熊果林換上,熊果林心裏感到暖暖的。這個兒子從小膽小怕事,但是做事謹慎牢靠,有計劃,也貼心。不像小兒子安寧,大大咧咧,想到哪裏是哪裏,有點不管不顧。

“孩子,花了你好多錢吧?”熊果林心疼兒子,自從安華有收入後,家裏的開銷一直是安華在負責。安華年紀小小就出來學唱戲,吃了許多苦。

“爹,您這是說哪裏話?兒子為您花錢還不是應該的?您能跟兒子生活在一起,是兒子求之不得的福份呢!”安華心裏真的很希望熊果林能和他生活在一起。

“爹在你這裏不會住長久的,爹另有任務!他們幾個一旦風聲過後也會離開!”熊果林擔心他們這麽多人住在安華這裏,時間住久了會被發現,給安華帶來危險!

“他們走他們的,爹,您留下來吧!讓兒子照顧您!任務讓他們年輕人去完成吧!”安華聽說熊果林住幾天就要走,心裏舍不得!

“傻兒子,不把日本人趕出中國,爹怎能安心得了?你娘不能白死!千千萬萬的中國人不能無緣無故地白死!一定要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爹不想再繼續做亡國奴了!”熊果林想到慘死的妻子,心裏的悲傷溢到了臉上,他的內心卻變得無比的強大。

“孩子,有機會你也要為抗日做貢獻!”熊果林希望安華能像他其他的姐姐弟弟妹妹們一樣堅強!

“叔,安華收留我們,不就是在為抗日服務嘛!”永康在一邊啃著雞腿插了一句。

“就是,就是!”烏家豪和龔途趕緊附和道。

百合的遺體火花以後,吉野就被安倍叫到了司令部。他把事發那幾天截獲的電報信號記錄拿給他看,吉野拿起一看,有些記錄是他已經看過的,還有些是他在處理百合的後事沒有看到過的,看樣子,他的手下在他不在期間,直接越級向安倍進行了匯報。並且他也看得出安倍對他非常的不滿。

“吉野君,希望你節哀順變!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當中,把攻擊特高課的匪徒找出來。”安倍晉太郎背著手度著步,“你我的時間不多了。這幾年發生了這麽多起案子,一件都沒有破出來過,土肥圓將軍知道了,對我們很不滿意!再這樣下去,你我隻能剖腹謝罪了!”

“哈衣!哈衣!”吉野雙腿並攏成60度角站著,他的頭不敢抬起來看安倍。

“去吧!記住,你的時間不多了!”安倍背對著吉野,頭也不回地對他揮了揮手,讓他回特高課去。

吉野神色黯然地轉身離開了安倍的辦公室!

在回去的途中,吉野坐在汽車裏,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景是好景,可惜我們駕馭不了!”吉野在心裏默默地悲歎著。大街上張貼的通緝永健的畫像再一次落入他的眼簾。對,今天必須把郝永德招來,問問他為什麽會認識馬永健?還有郝思佳,他怎麽會跟馬永健在一起?這些事情他早就想做了,隻是因為百合的死,才被耽擱了。百合和郝思佳是姐妹,現在百合已死,他對郝家父女便沒有顧忌了。

“去,直接去郝永德府上!”吉野吩咐司機改道到郝永德家裏去。

郝永德原來想著把百合葬在他們郝家的祖墳裏,可是吉野不肯讓郝永德插手百合的後事,郝永德明確告訴了他百合是他的女兒,他還是不同意,火花百合的態度反而更堅決。良子已是沒了主意,隻會摟著英子哭了。吉野把百合和士兵們一起火花了,準備把百合的骨灰帶回日本安葬!

郝思佳由於百合死了,也不敢再糾纏父親去跟吉野求情,她不知道永健已經獲救,心裏很著急,怕他在裏麵受苦或者被打死了。

當下人們告訴她,吉野要見她時,她的心裏一陣高興。

她興衝衝地來到客廳,發現父親正陪著吉野在說話。郝思佳不知道怎麽稱呼吉野好了,是叫他“吉野先生”呢還是“姐夫”,她拿不到主意,幹脆什麽都不叫了。

“思佳小姐來了?很好!”吉野不冷不熱地對她點了點頭,郝思佳聽了卻感到很不爽,“什麽思佳小姐,老娘還是你的小姨子呢!”她在心裏罵著吉野。

“那就請思佳小姐一起隨我到特高課去一趟吧,配合一下工作吧!郝桑放心,我調查完畢就送郝小姐回了!”

“不能在這裏問嗎?”郝永德陪著小心請求吉野不要把郝思佳帶到特高課去。

“有些問題不能讓外人知道,隻能到特高課去問!”吉野對郝永德的請求無動於衷。郝永德心裏悲哀極了,自己這麽多年像條哈巴狗似的陪著哄著日本主子,為他們搜刮民脂民膏,得罪國人於不顧,現在提個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眼前的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女婿呢,他不禁悲從中來!郝永德趕緊對郝思佳使眼色,讓她別答應。他原來以為自己這個思想單純、頭腦簡單的女兒會撒懶不肯去特高課,這樣自己就可以打圓場了,誰知,郝思佳想都沒想就作出了決定。

“好的,我願意隨你去特高課!隻要你把馬永健給放了!”郝思佳不理會父親對他使眼色,一口答應了下來。她以為吉野是她姐夫不會把她怎麽樣的,反正去一下特高課,說不定還能見上永健一麵呢!

“吉野先生,小女思佳被家母和內人慣壞了,說話不知高低輕重,請千萬別往心裏去!”

吉野本來想把郝永德也帶到特高課去,可轉念一想,這家夥老奸巨猾的,他提供的情報必定預先想好了來龍去脈,肯定問不出什麽來,還是先找郝思佳做突破口吧。郝永德的請求讓吉野很感滿意。以前他仗著自己對日本人有用,對級別低的日本軍官是不放在眼裏的,如今求著他了,吉野的感覺好極了!他絲毫不顧及他是百合的父親,他的老丈人!

郝永德眼睜睜地看著女兒被帶走,他想得可沒有他女兒天真!郝永德在心裏暗暗祈禱思佳別亂說,別把自己也繞進去。他非常後悔當初為什麽沒有把永健直接除去而要去借助吉野之手?現在偷雞不著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他悔恨交加!可是世上沒有後悔藥可以吃,他隻能盼望著吉野看在思佳是百合妹妹的份上手下留情!

“吉野先生,哦,不,現在我該叫你姐夫了!對吧!”在吉野的汽車裏,郝思佳一臉調皮地對板著臉的吉野套著近乎。吉野正經危坐著不理郝思佳,“雖然百合姐姐意外去世了,可我爹,郝永德是她的父親你總不會不知道吧?你不知道也行,我現在告訴你了。”郝思佳見吉野還是無動於衷,隻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胡咧咧,“如果百合姐姐是我爹的女兒,那麽她也就是我郝思佳的姐姐,而你,百合姐姐的丈夫就是我的姐夫了。”郝思佳偷眼觀察了一下吉野,發現他還是麵無表情,絲毫看不出他有任何情緒上的變化。她又大著膽子繼續說,“這麽好看的百合姐姐死了,我知道你很傷心難過,可我也傷心呀!我還沒問她要見麵禮呢,姐姐不在了,我可以問姐夫要嗎?”郝思佳搜腸刮肚地企圖調節車內的氣氛。

“郝小姐,不要一口一個姐夫了。你不說話不會有人把你當啞巴的。到了特高課,有你說話的時候的。”吉野冷森森的語氣讓郝思佳感到腳底都在冒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