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入編
他們規勸郝永德不成功,但又不想讓他繼續出賣祖宗,倆人曾動了心思想讓他沒有痛苦地消失,可是終究下不了手。
“林教官,我們該走了,這裏離日、偽軍太近了,太陽一出來我們很容易被他們發現。”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提醒著林森。
“好,我們回去了。倆位年輕人,想和我們一起幹,那就走吧!”阿森回頭看看月兒和永健,在曙光的照耀下,月兒顯得像剛出水的芙蓉,他覺得好像在什麽地方見過月兒的眉眼,很熟悉。
月兒和永健快步跟著他們走了三十多裏來到了一個密林深處。從遠處看,人們不會發現這是一處住地。因為房子的一大半位於地下,隻有頂部露在地麵上,就像永健的家一樣。一旦下雪了,屋頂被雪覆蓋,外人更加發現不了了。
月兒和永健隨著阿森他們從一扇不起眼的狹小門洞魚貫而入。進入裏麵,月兒才發現這裏別有洞天。這是一座地下城堡,裏麵被劃分成很多個功能區。從上麵的標誌來看,有生活區,有機要室、射擊區、格鬥場、檔案室等。看樣子,阿森是非常信任看好他們了,要不然也不會把他們帶到自己的老巢了。如果他們變卦,阿森有把握不讓他們輕易離開。永健非常喜歡這裏,看他眉飛色舞、躍躍欲試的樣子,特別是當他看到射擊區的時候,他的兩眼都發直放光了。裏麵好幾個穿軍裝的人正在練習格鬥,一舉手一投足是那樣的幹淨利落,月兒看著很喜歡,要是自己也有一身這樣的本事那該多好啊!
進入這麽個地方,月兒心裏明白,要麽是軍統,要麽是抗聯組織。但是從裝備看來,應該是軍統了。月兒想自己是不可能再走回頭路了,也不想再走回頭路了。她要從這裏開始,學好本領,為無辜死去的兩位母親報酬雪恨!
那次和阿川的聯手行動失手後,阿森等了幾天沒有阿川的消息,他想再幹一票,然後南下上海。他踩了幾次點,準備找準機會幹掉土肥原賢二在吉林的得力幹將安倍晉太郎。自從安倍晉太郎擔任吉林市警備軍司令後,對各方抗日勢力進行了大肆的掃蕩和屠殺。一時間,在吉林的抗日組織紛紛轉入地下,吉林城內風聲鶴唳,民不聊生。
阿森暗中監視安倍晉太郎,發現他喜歡去司令部對麵的聞華壽司店裏吃三文魚!阿森心中竊喜。
他買通了裏麵的做三文魚的師傅,讓自己做他的手下,等到安倍晉太郎來吃的時候,由他負責把三文魚和壽司給他送去,自己伺機把他給做了,等到日本人發現安倍晉太郎被殺,自己不知道已在何方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天,他弓著身子推開門,把三文魚魚和壽司送到安倍晉太郎的房間,安倍晉太郎頭都沒抬,阿森心裏一陣高興,正要拿出盤底的匕首行刺安倍晉太郎時,從房間的角落裏突然跑出來幾個日本浪人,這些浪人從不同方向朝阿森撲來。阿森寡不敵眾,束手就擒!
等到他被抓住了,安倍晉太郎從裏間走了出來,兩手朝門外一拍,兩個士兵把做三文魚的師傅像拎小雞似地拎過來扔在阿森前麵。
三文魚師傅渾身像帥康似地發著抖,嘴裏含混不清地喊著:“我不知道,不是我!”喊完,他又像雞啄米似地在地上磕起頭來!
阿森很瞧不起他,看他磕頭求饒的沒骨氣的樣子,真想過去踹他一腳。
“林先生,想知道我怎麽處置這個膽小鬼嗎?”安倍晉太郎背著手,踱步到阿森麵前,歪著腦袋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三文魚師傅,又看了看他,用不太流利的漢語問他道。他連自己姓什麽都知道,看樣子自己這次是著了他的道了,不過,殺了這麽多日本人,自己也夠本了。他把心一橫,死就死。他別轉頭不再看安倍晉太郎。
“怎麽?不敢看?”安倍晉太郎不懷好意地向阿森挑戰。“林先生,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我怎麽會知道你今天要行刺我的?”
這個阿森倒想知道。他奇怪自己是如何被識破的?
他轉過頭看安倍晉太郎,卻讓他看到了令他不想看到的一幕:安倍晉太郎手起刀落,生生把三文魚師傅的頭給砍掉了,他的脖子上的血像箭一樣地噴射出來,噴得牆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到處都是。
看到這一幕,阿森母眥欲裂!雖然他很瞧不起三文魚師傅的膽小懦弱,可他畢竟是被自己連累的,斷不應該死得這麽悲慘。阿森憤怒至極,他掙紮著,想衝過去和安倍晉太郎拚了,可是他被四個浪人緊緊地抓著,動彈不得,他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的青筋暴突。他願意自己死來換取三文魚師傅的生。又一個家庭被毀了,他悲哀地想道。<br>
安倍晉太郎冷笑著看著阿森作著無謂的掙紮,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白手絹,用它擦拭著刀背上的血跡。
“林森先生,你現在是待宰的羔羊了,反抗是沒有用的!”安倍晉太郎陰陽怪氣地說,“難道你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的名字的?又是怎麽認識你的?”
“你告訴我你的同伴柳川的下落,我就把什麽都告訴給你聽!我保證不讓你受皮肉之苦!”安倍晉太郎繼續誘騙阿森,阿森心裏鬆了一口氣,這說明阿川並沒有落到日本人的手裏。可是自己怎麽脫身呢?
“脫不脫身無所謂了,反正老子夠本了!”阿森在心裏惡狠狠地想著。
“你膽子夠大嘛,林先生!敢在大日本皇軍的眼皮底下對我下手!”可能是他覺得自己被小看了,安倍晉太郎的臉氣得有點扭曲變形了。
“帶走!”他冷冷地朝身邊的士兵一揮手,這些士兵便如狼似虎似地朝阿森撲過來,推搡著他朝門口走去。
“乒乓”兩聲槍響,忽然從傍邊湧出十來個穿便服的天兵天將,把押解阿森的日本兵打得抱頭鼠竄,阿森趁此機會立刻就地一滾,不管三七二十一,滾到了打槍的那幫人傍邊。日本兵的子彈“嗖嗖”地從他身邊掠過,他的雙手被反綁著,他左躲右閃,愣是沒讓子彈打著他。其中一個年紀稍大的讚許地看著阿森,對他的身手非常滿意。見他脫離了日本人的掌控,這幫人立刻改換戰術,變進攻為邊打邊撤。
擺脫了日本人的追擊,阿森跟著這幫人連滾打爬地來到了一處空曠的林子裏。那個年紀稍大的走過來跟阿森自我介紹:“你好!林先生,我們早就注意你跟你的同伴了!我們很佩服你們的勇敢舉動。來認識一下,我是軍統駐吉林辦事處主任邢誌海。”說著,他伸出手來讓阿森握著,似乎在告訴阿森:你可是我們救的哦!阿森對邢誌海的傲慢很反感,可自己的這條命的確是他們救的。於是,阿森大度地一笑:“行!邢先生,我阿森欠你一命,說吧,讓我怎麽報答?”
阿森大刺刺地雙手抱拳,團團作揖,表示自己對他們救命之恩的感激之情。
“行了!”邢誌海一把他的手拿下來,“報答不要了,大家共同抗日吧!”他含笑望著阿森。
“求之不得!”
也是在這個地下城堡,阿森學會了發報,並係統地學習了各種作戰技能,他迅速崛起,成了邢誌海的得力助手,在邢誌海犧牲後代替他成了這所地下城堡的領路人,時不時地給日軍以沉重的打擊。
今天,他決定要在這裏好好培養月兒和永健。通過仔細觀察,他發現月兒的記憶力驚人的好,是一個不可多得的諜報人才;永健的行動能力很強,特別是他遇事不慌、處驚不變的能力很對他的胃口,永健會是個指揮作戰的好將才。他決定親自對他們進行封閉式上課訓練。
第二天在他們與城堡裏的官兵相熟後,阿森就對他們開始訓練了。第一堂課上的是諜報課,就是教他們如何發報。
“在情報人員的世界裏隻有兩個聲音,那就是嘀和嗒”,雖然隻對他們兩個人上課,阿森卻更加用心,語速越來越快,因為他知道在他麵前的這兩個年輕人將會是東北戰場上的一股生力軍,所以他格外用心。
“從一到十隻是人類語言轉化為機器語言的最簡單形式。”阿森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話語來向月兒和永健解釋他們初次接觸的電報知識。
“此外,還有標點符號、英文字母,以及許多浩如煙海的無序組合。”阿森邊說邊在黑板上寫下了幾個字符。
“稍稍輕輕一碰,就是嘀,稍沉一些就是嗒。一個字四個字碼,一個字一嘀嗒。你們不僅要學會發報,而且必須要發得快。一分鍾內要達到發120個字。”他在黑板上又寫下“120”。
“就是480個電碼,手指和發報機健至少要接觸960次。”月兒衝口而出。
阿森內心一陣興奮,看樣子月兒比他想的還要有天賦,他希望自己的眼光是準的。
“對,”阿森不動聲色地繼續講解。
“地球上空電離層的變化對電波的影響很大,特別是在黎明時刻,你會感到收聽對方的電台訊號驟然變小變弱,這個是我們目前無法模擬出來的,隻能靠你們自己在實踐工作中去尋找靈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