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生牛犢
月兒和永健在軍統的地下城堡愉快地接受著各種訓練,高難度的體力消耗讓月兒每晚時間一到就倒頭睡著,暫時忘卻了心頭的哀傷,也不再想永健的爹娘會否接納她這種令她困擾的問題。能這樣跟永健在一起,有人帶著一起學本領,一起進步,她感到很滿足,不再奢求別的了。
月兒在諜報方麵的確很有天賦。她的聽力非常靈敏。她能從上百部電台和上千套頻率的改變中聽出不同人的發報手法,甚至找出靜默好久的電台來。
很快,阿森和城堡裏的教官們把月兒和永健培養成了集各種技能於一身的一流的特工,他們是一對情侶組合,也是他們從設立這個地下情報中心兼培訓中心以來最成功地一次培訓。本來這個地下城堡承擔的就是網羅各路人才,加以係統培養,來對付日本的長期侵略。
隨著日本侵略者對華戰爭的全麵拉開,戰爭形勢的全麵惡化,侵略者的手段變本加厲,中國太需要一支集諜報、格鬥、槍械甚至醫療技術特別是簡單的外科手術比如取子彈、縫合傷口等於一體的戰爭人才,這些人的語言天賦也特別出眾,互相學習各種方言,一學就會。各種街頭雕蟲小技如開鎖、撬門、偷雞摸狗之類的更是不在話下。阿森來了後又添加了日語學習。這些技能的掌握,讓這支楔入敵人心髒的作戰部隊如虎添翼。
是騾子是馬的,該出來溜溜了。阿森決定讓月兒和永健單獨執行一次任務。
這次的任務不同於以往他們做隊員時的狀況了,做隊員訓練時他們隻是聽指揮,現在一切要靠他們兩個人自我判斷自己做決定了,阿森有點不舍得,也有點擔心。萬一倆人失手了,後果不堪設想,他的這一年多的精力白費了,更可怕的是萬一他們經受不住各種考驗,那如今的這個地下城堡很有可能將會成為他們的滅頂之災。雖然每個來這裏的人都簽有與家人有關的保密條約,也備有劇毒氧化氫膠囊,以防被抓時自我了斷。但他們兩個不是從後方來,是在戰時狀態入編,省了許多繁文縟節,像當初邢誌海對他一樣。“他們應該會應付各種局麵,會保護自己的!”阿森隻能在心裏寬慰自己,再說人總有個成長的過程。
又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城堡外麵的積雪早就融化了,城堡的頂部漸漸地露了出來。為防打獵的人意外闖入發現城堡,更為了提防日軍的狙擊手的發現,阿森帶著他的手下又精心地在頂部設計了一層偽裝。他的手下能人異士很多,由於他對他們像自己的兄弟一樣,這些本就報救國誌的來自五湖四海的壯士分外的服他。在地下城堡裏,他們相依為命,互相配合、互相依賴,阿森用自己出色的領導能力和人格魅力把這些人緊緊地團結在一起。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必要的證件、通行證都已偽造好了,阿森和幾個教官把月兒和永健送出了城堡,目送著他們遠去。隨後城堡的入口即刻封閉,也就是說,即使出勤的人員叛變,他們再找城堡的入口也要費一番時間,這就給城堡裏的人轉移贏得了時間。
雖然也有跟著阿森出來執行任務,但是這是月兒和永健第一次單獨出來活動。一旦遠離了阿森他們的視線,永健就迫不及待地牽起了月兒的手。在城堡裏,他隻敢偷偷碰一下月兒,拿眼神告訴月兒他在想她。月兒對他的一個甜笑、一個媚眼會讓他陶醉半天。
握著月兒柔軟無骨的雙手,永健柔情萬丈地把月兒擁入懷中,他感到月兒的雙手慢慢地提了上來,從他的腰部慢慢地往上直到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永健更緊地抱住了她,兩顆心撲通撲通地跳在了一起,月兒感受到永健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覺得自己快要被永健抱得窒息了。永健還嫌不夠,騰出手來捧起月兒的臉,深情地吻了下去.....
由於身上帶有各種證件,倆人不敢走大路,天黑關了城門後更加利於他們行動。翻過城牆而不被發現對他們來說隻不過是小菜一碟。
入城後,倆人找了一家比較幹淨的客棧要了兩個房間住了下來。
第二天,倆人買了許多衣服以及各種配飾和鞋子手提包等,以方便出入各種場合的著裝需要。然後倆人裝扮一番,各自分頭行動。
這次阿森分配給他們的任務是炸毀日軍在吉林城內的軍火庫。月兒和永健除了軍火庫這個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所以,倆人先要搞清楚軍火庫的位置,防守的士兵部署和兵力的多少,如何進入如何撤退等等,務求任務完成,倆人又能順利安全地脫身。
月兒梳起了一個馬尾辮,頭發上再係了一個大大的蝴蝶結,略施粉黛,淡掃眉毛,手裏拎著一個小巧玲瓏的小包包,看起來像極了無所事事的漂亮富家女。她施施然地來到了一家電影院門前,認真地看著貼在牆上的電影海報,一邊拿出一麵梳妝鏡理著頭發,順便觀察四周的動靜。
她發現有十六個人組成的一隊日本士兵朝電影院方向走來,徑直朝巷子的右手而去。她很想知道他們朝這個方向幹什麽去。月兒招手攔了一輛黃包車慢悠悠地跟著,大概十來分鍾後,她發現迎麵又走來了一隊士兵,也是十六個人,但她發現這個不是原來的那隊士兵。月兒的記憶力過人,幾乎過目不忘,她瞟了一眼,差不多就記住了這些日本兵的臉部特征,所以她才發現這些衣著和裝備一模一樣的士兵不是同一群人。那麽結果隻有一個,也就是說,他們是來換崗的。這麽多人保護的地方肯定很重要。
她想繼續往前去看看,可是黃包車夫不幹了,月兒加錢,他也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月兒問他為什麽?他隻是惶恐地搖著頭,並且把車頭轉到了來時的方向。無奈之下,月兒隻得放棄進一步深入的念頭,準備回去跟永健商量一下晚上再來行動。
永健和月兒分手後來到了一家小酒館,他的裝扮就是一個小混混。他挑了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然後跟店小二要了一碟花生米和幾樣小菜,一壺酒,還買了一張吉林日報,邊喝邊看報紙,一邊聆聽周圍顧客的言談。
“老劉,你怎麽搬家了?找到好去處了?”鄰桌兩個男人的交談聲傳了過來。
“那有什麽好去處!還不是被日本人給趕出來的,說是皇軍征用。不止我一家,還有好多戶,差不多這一區的全被趕走了。”另一個男人沮喪地說。
永健抬頭望了他們一眼,發現被趕走的男人滿臉的陰鬱,顯然是煩惱至極。
“走了,走了,回家了!什麽時候日本人才走啊?”那個人輕聲嘟囔著,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低頭走出酒館。
永健趕緊把一張十元的票子放在桌上當飯資,他知道這十塊錢綽綽有餘付這頓飯錢了。
他跟著這個男人來到了街上,他裝作不小心的樣子撞到了這個人,但又沒讓他倒下去。他輕輕地一使力,那個人便莫名其妙地又站好了。他很奇怪自己明明被撞倒了,怎麽還好端端地站著呢?
他驚奇地看了看撞他的永健,永健連忙對他作了一個揖,嘴裏道歉著:“先生,真正對不起,剛才走得急了點,差點把您給撞倒,嚇著您了吧?”
那人見永健和氣,自己也沒摔著,連忙擺擺手表示不要緊。
“先生,我看您愁眉苦臉的,有什麽事不能解決嗎?”永健進一步試探著,並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票子來塞到男人的手裏。“這點錢希望能幫你點忙!”
那人見永健這麽仗義,感動得差點流下了眼淚。
“兄弟啊,日本人不走,我們中國人的日子是沒法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