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安吃癟,又在王菀麵前落了麵子,一時怒火中燒。

“餘非晚,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嗎?你哪有高深的醫術救這些病人?若是治不好,可是會牽連侯府的。”

說到底他是怕被牽連,

她冷淡出聲:“侯爺,你來這裏不怕傳染瘟疫嗎?到時候我可不救你。”

“你……”孟九安指著她,滿口責備:“在郊外治病也不安分,你告訴本侯,迎接永寧國太子那天,是你找的人鬧事嗎?害本侯被參一本,本侯被罰月俸對你有什麽好處?”

餘非晚快速掃營帳內一眼,難不成是謝京墨派的人?

她揚起笑,嘲笑出聲:“侯爺,我每天給病人診脈熬藥,連京城都沒回過,又怎麽找人給你使絆子?”

“侯爺沒別的事還是快些離開吧,這裏不是久留之地。”

孟九安捂住口鼻,他當然知道這裏到處是瘟疫,若不是為了求證,他才不會冒險來這裏。

“今天你必須跟本侯回去,本侯都是為你好,別到時候在神醫獨搖麵前丟人。”

“侯爺,你這是想違背聖旨?”餘非晚當仁不讓。

孟九安冷哼一聲:“皇帝在殿上便說過讓你回京,你非留在這裏,本侯看你治病是假,想和攝政王有染才是真。”

他話說得毫不留情麵,讓棚子裏的病人全都能聽清。

王菀也趁機勸道:“侯夫人,侯爺是為你名聲著想,你怎可辜負他一片苦心?你一直留在這裏,不怕傳出閑話嗎?”

“名聲?”餘非晚像是想起什麽般,冷笑著看向王苑:“想毀我名聲的不正是王三姑娘嗎?你的下人在侯爺納妾的時候做下那樣的事,這其中又有多少是王三姑娘授意的?”

“我當時已經給你道歉,下人也交給你處置,你還想如何?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做的那些事,你為什麽不信?”

王菀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扯了一下孟九安的袖子:“侯爺,我被侯夫人這樣潑髒水,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孟九安轉向餘非晚,厲喝一聲:“這件事都是下人做的,他們不也沒得逞嗎?王三小姐從來不知情,她把貼身伺候的下人交給你隨意處置,你還要咄咄逼人,你怎地這麽惡毒?快給王三小姐道歉!”

“道歉?下人是她手底下的,一句不知情就可以瞥的幹幹淨淨,侯爺什麽時候眼瞎成這樣。”這件事早在貴女們間傳來,連帶著京中百姓也知道一點眉目,沒人相信王菀是無辜的,就孟九安迷失雙眼。

她扭頭走進營帳,沒好氣對二人道:“我還要給人治病,你們若無事就請離開,得了瘟疫別跪著求我。”

孟九安追上她,攔在營帳門口:“你跟我回去,瘟疫的事自有朝中人解決,就算我真得了瘟疫,三皇子也會讓神醫獨搖為我診治。”

以孟九安的性子斷不會這個時候來接她回去,他這麽急,難不成是府裏出了事?

“你有什麽事就直說,回去是不可能的。”她輕咳兩聲,整個人困得不行,沒工夫和他廢話。

孟九安被拆穿心思,語氣都低了幾分:“我是為了保護你,你不要不識好人心,你再不回京,會得瘟疫的。”

“我還沒那麽容易得瘟疫,你走吧。”

她不給他好臉色,推開他就往營帳走。

孟九安拉住她衣袖,眸色漸深:“餘非晚,迎接使臣的事暫且不提,你也可以不和王三小姐道歉,但你今天必須跟我回府。”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一掌劈在她後腦。

她兩眼一黑,昏迷前擠出一句話:“孟九安,你敢!”

他打橫抱起她,一旁的王菀冷笑出聲:“你倒是挺舍得,她可是喜歡了你十年,你強行帶她走,不怕她恨你?”

“她本就恨我,但我不能看著她留在這裏送死,就算再恨我一些又何妨?”

“你對她倒是情深。”王菀話裏話外都帶著刺。

孟九安看她一眼,眸光變得柔和:“我救她是因為她還有用處,我不會虧待了你,到時候我會為你討個平妻之位。”

“這還差不多,侯爺,我等你的好消息,我這個人既然認定了你,那就會盡力幫你,你也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情誼。”

“那是自然。”

王菀手指抵在孟九安心口,眼中笑得嫵媚,勾得孟九安小腹莫名起一股欲火。

像是故意似的,王菀輕輕一推,扭頭跑開:“侯爺,別忘了我們的承諾,過幾天中秋宴,你可要向皇上提起此事,我也要把自己交給你。”

孟九安看著她跑開的方向,一抹紫衣如蝴蝶般消失在眼前,他眼裏泛起欣喜,能娶到王侍郎家的嫡女,會讓他更加平步青雲,何況王菀很得他心。

他抱著餘非晚正打算離開,謝京墨的聲音從營帳內傳來:“平陽侯,你當本王是死的嗎?”

攝政王居然在這裏?孟九安吃了一驚,前段時間攝政王頻頻出現在京中施粥,還派人送災民回家,他以為隻有餘非晚才會留在這裏給人治病。

他走進營帳,把餘非晚放在地上,對著攝政王行跪拜禮:“王爺,您怎會在此?”

“本王奉旨在郊外救治百姓,為何就不能在此?”謝京墨掩唇輕咳,目中嚴厲:“你打算帶本王的人去哪裏?”

“王爺,他是臣的妻,臣怕她得瘟疫,故帶她回府,還請王爺準許。”孟九安連說話都硬氣了不少。

“王爺,您這是得了瘟疫?”他試探的看謝京墨一眼,心中暗喜,這可是個好時機。

謝京墨冷眼掃向他:“不想被傳染就滾,本王要你留下餘二姑娘,她需要為本王醫治。”

孟九安心裏一哆嗦,跪著稍稍往後退了些距離,他可不能被傳染。

這次,他不再對謝京墨言聽計從,而是深情款款的看向餘非晚,低聲道:“攝政王,三皇子已經找到神醫獨搖,很快就會來為您醫治,臣的妻子不能留在這裏冒險,臣要帶她走。”

“你這是要抗旨?”謝京墨危險的眯起眸子,怒喝一聲:“玄青,將平陽侯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