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安靜的可怕,除了死去的老虎,就再沒別的小動物。
風吹過枯草,發出細微的響動,連鳥叫都沒有。
謝京墨眼中滿是戒備,她跟著緊張起來,小心移到他旁邊,輕輕出聲:“王爺,這林子似乎有些不對勁。”
“你現在才發覺?”
他一挑眉梢,對著暗處的玄青道:“玄青,放信號。”
一枚煙花升到空中炸開。
玉蘭緊張到聲音顫抖:“二姑娘,我們是不是走不出去了?”
“平陽侯還沒大膽到明目張膽的殺人,放心,我會護你出去。”
她拉住謝京墨的袖角,目光在周圍掃視一圈,縱使她什麽都沒感覺出來,但這麽靜的林子明顯不正常。
玉蘭指著一處樹叢,大驚道:“二姑娘,我看到了,是箭,無數的箭。”
餘非晚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樹叢中,山石後,到處都是瞄準她們的箭羽。
她把玉蘭拉到身後,拉弓瞄準一處,眼光透出殺意。
利箭脫手的瞬間,她聽到不遠處慘叫一聲,藏在各處的刺客像是得了命令一樣,如雨般的箭向她和謝京墨射來。
謝京墨反手射出幾支飛鏢,折扇展開,擋住飛來的箭。
他身姿翩然,幾個動作間便用折扇把麵前的箭打落。
餘非晚這才明白原來他的折扇就是武器,難怪他這麽冷的天都還要帶著折扇。
她抬起頭,望著密密麻麻的箭,眸色一凝,抱住玉蘭滾到地麵上。
她所滾過的每一片土地都插著箭,可見有人想置她於死地。
“二姑娘,是侯爺的人。”玉蘭手肘碰到石塊,她停下來,爬起身扶餘非晚。
“快走。”餘非晚還未起身,便拉住她小跑起來。
然而,他們已經團團被包圍,又能跑到哪裏去?幾枝箭矢迎麵而來。
餘非晚推開玉蘭,眼底都是狠毒的神色:“這都是你們逼我的。”
她不再躲避,拉弓射箭一氣嗬成,連箭刃劃破她的手臂了脖頸她也不在乎。
“二姑娘。”玉蘭被推得一個趔趄,她回過頭,發現餘非晚已經搭上了兩支箭。
兩支箭齊齊射向樹叢,慘叫聲不斷傳來。
餘非晚跑到玉蘭身邊,再次拉住她:“現在有了突破口,我們走。”
她回頭看謝京墨一眼,發現玄青和謝京墨背對背站著,應付射向他們的箭。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她把玉蘭推出包圍圈,回頭再次舉起弓箭,想為謝京墨開出一條逃生之路。
玉蘭自知留下來隻會是拖累,她跑向遠處,邊跑邊喊救命。
餘非晚抽出羽箭,瞄準一個位置射出,那些人的目標是謝京墨,孟九安一心想讓謝京墨死,他隻是沒料到她會和謝京墨在一起。
幾名影衛從天而降,齊齊護住謝京墨。
餘非晚微微鬆口氣,有影衛在場,謝京墨應當不會出事。
“餘非晚,你不是在林子中嗎?怎麽會在這裏?”身後響起孟九安驚訝的聲音。
孟九安拿著弓箭,衣服上還有未幹透的血水,他身後跟著幾名侍衛,從他們從容的麵龐上來看,孟九安並沒有受傷,那些血水是獵物的或者是別人的。
她回過頭,憤恨的舉起弓箭,箭尖直指孟九安:“讓你的人撤回去。”
孟九安冷笑一聲:“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你也得死,餘非晚,念在我們夫妻一場,我給你留個全屍。”
他一抬手,身後的侍衛提刀向她砍來。
餘非晚一箭射上離自己最近的侍衛,正中心髒,其餘侍衛一看這情形,立馬頓住腳步,側目望向孟九安,征求意見。
“餘非晚,你的箭術不錯,嫁給本侯時,你從沒顯露過這些才能,若不然,本侯也不至於那樣對你。”他說得平靜,眼底帶著少許不甘。
她再次拉開弓,將三支箭握在手中,看向對麵的侍衛:“孟九安,你不配讓我嫁給你,如今你我是仇人,你猜猜我能不能一箭三雕?”
“本侯沒想和你做仇人,但你不識趣,非要站在本侯對立麵,本侯自然容不得你。”
三皇子已經得到消息,謝京墨手裏握著私兵證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謝京墨活著離開獵場。
餘非晚不願跟他廢話,她掌心一鬆,三支箭紛紛射進侍衛身體中。
孟九安麵色變了變,怒喝一聲:“還不快些殺了她?”
剩下的侍衛再次向餘非晚衝來。
餘非晚等侍衛走近,灑出一包迷藥,成功把那些侍衛藥倒。
她冷哼一聲,走向孟九安:“侯爺,現在輪到你了。”
現在是個好機會,在京中,她因為身份不能直接殺了孟九安,如今獵場裏幾波刺殺相當混亂,孟九安因為誤傷死去,合情合理。
孟九安眼裏閃過一絲慌亂:“餘非晚,你不能殺我,我可是平陽侯,三皇子不會放過你。”
“三皇子自身難保,你不如想想沒了侍衛要如何逃走。”她停住腳步,拉個弓,眼底的仇恨讓孟九安吃驚。
“你是愛過我的,竟如此恨我嗎?”他對她又愛又恨,實在不明白受害的明明是他,她有什麽好恨的?
“你早就應該想到的。”她繃緊了身子,雙目猩紅,這一箭下去,前世恩怨一筆勾銷,她終於盼來了這一天。
她掌心一鬆,‘嗖’的一聲,箭尖直逼孟九安心髒。
孟九安急急後退幾步,側身躲開,箭矢刺進他手臂之中。
他痛哼,捂著傷口不可思議的盯著餘非晚,她是真的想要殺了他,不帶一絲猶豫。
“餘非晚,既然如此,你去死吧!”他麵部扭曲,都是報複的快感。
餘非晚隻覺得身後一陣涼意。
她心底一驚,隻聽玉蘭大喊一聲:“姑娘,小心!”
玉蘭跑得很快衝到她身邊,伸手把她拉至身後。
長箭刺入皮肉的聲音傳來,餘非晚瞪大了眼睛,血濺了她一臉,她眼中隻有一片血色。
“玉蘭。”她眨了眨眼睛,一滴淚順著臉龐流下。
她抱著玉蘭,不敢相信這一切:“你為什麽又回來了?”
她輕輕一動,玉蘭的血便汩汩流出,她便僵著身子不敢再動。
玉蘭蒼白著臉,對她扯出一絲笑:“姑娘,這條命我還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