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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宋青書為救張無忌,曾孤身進入汝陽王府,那時隻顧著救人,並未多觀察王府的擺設,但僅僅那少有的印象,已經讓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都屬於草根的宋青書驚歎於王府的富貴華麗了。隻是,也僅僅是驚歎而已。
七王爺府前,位於王府大門兩邊的巨大石獅,威嚴大氣的鑲金大門,高高的圍牆,在府外巡邏的穿著鎧甲的侍衛,自有一種貴族的威嚴,普通百姓根本就不敢靠近這邊。
宋青書與張無忌的速度很快,那些跟在他們身後的人還沒來得及去稟告紮牙篤,七王爺府就已經出現在眼前。那些侍衛迅速將兩人圍起來,張無忌與宋青書腳步未停,依然向門口走去。
這些侍衛平日裏仗著七王爺府的威名,一向無人敢惹,久而久之就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子。加上宋青書與張無忌的穿著實在是不像官宦子弟,這些人也不認為他們是什麽大人物。如今被如此挑釁,自然是拿著武器對兩人朝死裏下手。
宋青書隻是淡淡的笑著,身邊的張無忌跨出幾步,直接抓住一人的長槍,內勁一震,那人隻覺手一震不自覺鬆手。張無忌長槍順勢在那人胸口一拍,那人頓時跌出去躺在地上好一陣爬不起來。
張無忌沒有停手,在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之時,身形閃動,眾侍衛隻覺眼前身影連閃,待張無忌回到宋青書身邊拉著他的手繼續向前之時,眾人才覺身上不對,手中兵器已是不自覺落在地上,哀叫聲接連響起,先後倒在了地上。
宋青書隻瞥了一眼,就知道張無忌並未下死手,隻是讓這些人沒有反擊能力罷了。
其餘從府內衝出來的侍衛也看見了這一幕,頓時沒有人敢上前送死,隨著宋青書兩人的前進,那些侍衛慢慢的後退。等紮牙篤出來的時候,就見到這般場景,腳步頓時微微一頓,卻沒有被人察覺。
紮牙篤吩咐侍衛退開,仿若看到老朋友般微笑道:“青書,你來啦。”至於一旁的張無忌,則被他有意無視了。
張無忌麵無表情的站在宋青書的手,隻是濃密的睫毛下深邃的眸中閃過一道冷冽的寒光。宋青書對紮牙篤也沒什麽好感,但此刻被對方握住了要害,自然要虛以委蛇一般,當下笑的有些虛假的對著紮牙篤隨意的拱了拱手,道:“小王爺,在下依約前來。”
“進來說吧。”紮牙篤也不在意兩人的反應,笑容不變的說道。
在一幹侍衛的目光下,宋青書拉著張無忌跟著紮牙篤邁進了王府的大門,先前被張無忌打傷躺在地上的人頓時沒了咒罵兩人的心思,紛紛擔憂起自己的命運來,得罪了王府的貴客,不知道要受到怎樣嚴厲的處罰。
進了王府,宋青書悠閑的觀看著四周的亭台樓閣,雖是快入冬季,但王府的花圃中還是盛開著各種鮮豔的花朵,讓人不由的心情愉快起來。周圍偶爾走動的仆從侍婢都低著頭匆匆走過,看的出來很有規矩。
不過,這王府之中隱藏在暗處的高手還真不少,宋青書放在張無忌手中的手在他手心動了下,張無忌手微微收緊。兩人連視線都沒有交集,但卻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紮牙篤並沒有帶著宋青書去王府用來接待客人的正廳,而是帶著兩人向後院走去,穿過一片竹林,來到一座小院子中。這小院子倒是顯得普通,不過在這富麗的王府中,正是因為這普通才顯得不普通了。
宋青書與張無忌也不說話,隻等著對方出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隻是這小院子中明顯有許多高手,連周圍的氣息都不自覺冷凝了起來。
進入屋子,宋青書不等紮牙篤招呼,毫不客氣的拉著張無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還自己動手倒了杯茶,先是遞給張無忌檢查了下,見對方頜首知道沒問題,才一口喝光。
“你們不怕我下毒?”紮牙篤見宋青書喝下茶,眼底閃過一絲詭異的神色。
宋青書很沒形象的靠在椅子上,斜了紮牙篤一眼,諷刺道:“我們無忌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醫術也也是一絕,所以你的陰險詭計是不成了。”
紮牙篤不置可否的笑笑,張無忌眉微皺,不知怎的心裏覺得有些不好,拉過宋青書的手手指搭上去,凝神把脈,好一會眉頭才舒展開來。
宋青書見狀知道沒問題,放下心來,不耐煩的道:“有什麽要求就說出來吧,對了,我爹和師叔他們呢?總得讓我先見到人才可以吧。”
紮牙篤對站在身後的侍衛揮下手,那侍衛默不作聲的退了下去。紮牙篤也不說話,隻是端起旁邊的茶一口一口的喝著。那姿態自然與宋青書剛才牛飲不同,貴族出身,有些東西早已刻在骨子裏,一舉一動都優雅無比。紮牙篤長的也高大英俊,今日穿的是一身黑色繡金長袍,此刻微低頭的動作倒是顯得有些迷人。
若不是此刻對方是敵人,宋青書說不定還會欣賞一下對方,隻可惜,他對紮牙篤沒有好感。所以看紮牙篤的哪裏都不順眼,嘀咕了一句,“裝模作樣。”
宋青書的聲音雖然低,但紮牙篤也是內力深厚之人,當然聽見了這句話,手中的動作一頓,抬起頭有些無奈的看著宋青書。宋青書完全無視他,視線在屋內各處飄過,讓隱藏在暗處的一些人提高警惕,身子都不自覺緊繃起來。
沒多久屋外傳來腳步聲,夾雜著鐵鏈的聲音,宋青書眉頭不由皺了起來,帶著質問的看向端坐在高位的紮牙篤,壓下憤怒冷冷的道:“怎麽回事?”
說話的同時,人已經進來了,走在前麵的自然是剛才離去的侍衛,跟在後麵的隻有一人,瘦長身材,五六十年紀,三絡長須,相貌清雅與宋青書有幾分相像,正是張三豐的大弟子,武當派宋遠橋。
隻是上次見麵還精神奕奕的宋遠橋,此刻卻臉色蒼白腳步虛浮,一看就很虛弱。更讓宋青書生氣的是宋遠橋腳上居然帶上了一副腳鐐,走動間鐵鏈拖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宋青書站起身走到宋遠橋身邊,扶著他坐在椅子上,自己則站在旁邊。張無忌伸手搭上宋遠橋的手,對宋青書點頭,示意他放心,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倒出一顆白色藥丸塞入宋遠橋口中。
宋遠橋雖說見到當日光明頂上的青年有些吃驚,不過也知道此刻不是問話的地方,隻是沉默著沒有說話,在藥丸入口的時候也配合的吞了下去。沒多久,就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內力在體內運轉一圈,精神看起來也好了很多。
“青書,你放心,隻是普通的軟筋散罷了,他是你爹,我怎麽會傷他。”紮牙篤微笑道,並沒有阻住三人的動作。
“把腳鐐的鑰匙拿來。”宋青書皺著眉看著那副黑色的鐵鏈。
紮牙篤頭微搖,道:“這副鐵鏈是用天外玄鐵所造,尋常寶劍斬不斷,隻有鑰匙才能將他打開。青書,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的就放了你爹,然後讓你們離開嗎?”
張無忌蹲□,內力湧出,那鐵鏈繃直卻沒有斷裂的跡象,也沒有白費力氣,站起身殺氣凜冽的看著紮牙篤。
那殺氣幾乎成實質,紮牙篤抵抗不住,冷汗瞬間布滿額頭,隻是下一刻,在紮牙篤麵前瞬間出現了五個身影,一字排開擋住張無忌壓過去的氣勢。
紮牙篤緩了口氣,眼神有些陰暗的看了一眼張無忌,看向皺著眉頭的宋青書,道:“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自然會放你們安然離開。”
宋青書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皺眉問道:“我其他幾位師叔呢?”
紮牙篤道:“我隻保住你爹,其他的人被趙敏那丫頭給要去了。”
宋青書心中一轉,知道幾位師叔應該是和其他幾派的人在萬安寺,想來性命應該無憂。隻是現在,雖然他爹宋遠橋的武功恢複了,但腳上帶著的鐵鏈卻是個累贅,天外玄鐵很重,加上雙腳被鎖住,動作肯定不方便,到時候武力值定是大打折扣。
“你有什麽條件?”宋青書淡淡的說道,心裏還在想著離開的辦法。看紮牙篤麵前那幾人,就知道他肯定是準備充分了,顯然都是高手。而且外麵還不知道有多少在等著他們,如果隻有他和張無忌兩人,倒也衝的出去。
隻是宋遠橋如今雖說解了軟筋散,但到底被囚禁了幾天,本身就狀態不好,加上鐵鏈在身,隻怕一身武功能發揮出五成就不錯了。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是個累贅了。
挾持紮牙篤?這個念頭隻是出來一瞬就被宋青書打消了,其他幾位師叔還沒救出來,萬一惹怒了蒙古人,到時候出現什麽意外把幾個師叔的命送掉可就不好了。再說,看紮牙篤身邊那陣勢,還有屋內隱匿的幾個氣息,隻怕現在想要靠近紮牙篤都很困難。看來這一次,紮牙篤果然是做好了完全準備。
“你陪我一次。”紮牙篤仿若沒有感覺到張無忌暴漲的殺氣,笑容滿麵的看著宋青書,眼裏勢在必得。
宋青書平靜的看著他,連生氣都沒有,隻覺得無奈,“你知道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