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男兒身

府台大人憐惜這些苦命的女子,給了她們一個重獲自由的機會,這是何其美好之事?

可這個事情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麽圓滿。

這些女子確實很有些吸金納銀的手段。要想賺夠贖身的銀子確實沒有太大的問題。關鍵的問題不在這裏,而是在於將來。

就算拿回了賣身契,恢複了自由之身,就能實現真正的自由了麽?

從法理上來看,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事實遠非如此。

就算是成了自由身,就能如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樣相夫教子過正常人的生活?萬萬沒有這種可能!這種煙花風月之地,隻要進去了,就是一輩子的汙點,永遠也洗不幹淨。在這些地方尋歡作樂的男人們,無論當時的山盟海誓如何赤誠懇切,也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誰也不會當真。

這些人花錢買笑甚至是花錢賣人,都沒有什麽問題。若是讓他們把這些風塵女子娶回家做老婆,根本就是完全不可能的。

從這種地方走出來的女子,最大的奢望就是能夠成為某個恩客的姬妾,這已經是理論上的極限。事實上能夠進到內宅成為妾室的風塵女子少之又少,就是能夠被人買回去作為外宅婦,已經是很不錯的了。至於轉手再賣出去,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不管如何嬌媚的容顏,終究是**凡胎,不可能做到青春永駐,總有人老珠黃的那一天。

到了那個時候,才是真正的悲慘。

即便是被恩客買了回去作為姬妾,一旦容顏不在,平日裏的萬千恩寵也就沒有了。在家主麵前就成了一塊用髒了抹布,多看一眼都覺得惡心,自然也不會再有什麽憐惜。家裏的夫人也可以隨意欺淩,任意打罵……

很多煙花女子被人贖了身子之後,初幾年還可以活的不錯,同行的姐妹們也為她歡喜。可過不了幾年,就會變得悲慘至極。這些女子已沒有昔日嬌媚的容顏,成了討人嫌的厭物,多被趕出家門淪落街頭,過一些日子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當中。有些受不過欺淩的,則會選擇懸梁投井等等極端手段以死抗爭,,

經常來找這些煙花女子取樂的大老爺們絕對不是什麽老實本分的良善之輩,真正老實本分能踏踏實實過日子的老百姓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消費,所以這就注定了這些女子的悲慘命運。

即便是賺夠了贖身的銀子,傾盡囊中所有取回了自己的賣身契又能如何?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呆在這些煙花之地,瘋狂的拚命賺錢,等攢夠了足夠下半生衣食的錢財之後,就遠走他鄉隱姓埋名終老一生。若是運氣好的話,能找到個老老實實的普通男子為夫,那就真的老天開眼佛爺保佑了!柳姑娘不想就這麽終老此生,也不想去碰那種老天開眼的小概率事件。現如今能混到府台大人身邊做個下人,事實上已經是很不錯的出路了,若是哪天表現好的話,說不準會有更加圓滿的結局。

府台大人這樣的高官,人又年輕,在這種身邊,已是一個書宮出來的女子理論上所能達到的極限!

所以,柳姑娘不想離開府台衙門。

可事實永遠也不會以個人的意誌而轉變,柳姑娘深知自己的出身是一大致命缺陷,尤其是府台夫人如此強勢,偏偏自己又是如此的美叭…

美貌,是柳姑娘最為不利的一點。

柳姑娘甚至不如姿色要差很多的宛若。就是因為宛若的姿色平庸。

宛若雖然同樣是從書寓裏出來的,她會做的每一件事情柳姑娘都會做,而且會做的更加出色,但是這一切都每沒有用,就是因為宛若是樣貌平庸的女子,而她是傾國傾城的絕代容顏。

宛若是府台夫人買來的,她的賣身契書就在府台夫人手中,和府台夫人之間是正經的從屬關係。而去宛若姿色平庸,單純的從樣貌上來說,甚至不如府台夫人手下的那兩個小丫鬟,她永遠也不可能對府台夫人的“內宅版圖”夠成任何威脅,所以府台夫人可以放心大膽的把她留在林府台的身邊。

而柳姑娘就沒有這樣的“優勢”了。

貌美如花乖巧伶俐,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等等這一切,都對府台夫人的“內宅版圖”構成了潛在的威脅。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她是書寓送給府台大人的禮物,她的賣身契書是在府台大人手中。這樣的話。府台夫人一定會處處提防,絕對容她不得。

雖然她也學過無數爭寵固寵的手段,可這些花招根本就用不上。所有的這些手段在強勢的杜月娘麵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後宅之中,是府台夫人的絕對領地,一句話就足以粉碎任何不切實際的努力,足以粉碎柳姑娘一切美好而又遙遠的幻想。

眼看著府台大人已經給了那些風塵姐妹一個出路,柳姑娘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必須有所行動,要不然很快就會被府台夫人隨便用個什麽借口趕出去。

柳姑娘從來也不認為自己具有和杜月娘爭鋒的資格,經過左右權衡,終於決定破釜沉舟一次”

趁著府台大人夫婦用餐的時機,柳姑娘端著茶托出現在林三洪夫婦麵前。

當杜月娘看到柳姑娘進來的時候,輕描淡寫的問出了這麽一句:

“你怎麽還沒有走?”

“哦,記起來了,你的賣身契書還在老爺手中,等我和老爺說一說,”

杜月娘的這些反應早已被柳姑娘在內心無數次的揣摩過了,知道她接下來會說出什麽。一定是“我讓老爺把你的賣身契書轉到衙門裏,你也趕緊賺錢去贖吧”等等這些話語,,

柳姑娘和那些煙花女子的唯一不同之處就在於她的賣身契暫時還屬於林三洪本人,而不是屬於衙門的“公產”當然,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因為府台夫人的一句話而生改變。柳姑娘絕對不能讓杜月娘把這句話說完,要不然林府台一定很自然而然的接一句”凡以此,到那個時候,真的沒有任何餘地了!不等月娘撫聯…羔,柳姑娘就直挺挺的跪倒在月娘腳下,戚戚怯怯的說道:“奴婢鬥膽,敢情夫人收容。”

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說讓老爺收容,而是要說情夫人收容,這是柳姑娘無數次仔細權衡之後的最佳戰術。

不等月娘做出反應,就趕緊接著說道:“奴婢自知卑賤,蒙夫人留在府中,總算有了棲身之處,再不想流落風塵為他人玩物。敢情夫人慈悲,容奴婢於夫人身邊,雖甘做牛馬難報夫人恩德之萬一。若夫人難容,奴婢情願凍餓於街頭。哪怕是路死路埋,溝死溝葬,也不願再回火坑了

說著說著,也不知道是動了真情還是演戲的天分使然,柳姑娘膝行上前,抱著杜月娘的小腿就放聲大哭起來。戚戚然處縱是金石頑鐵也為之動容:“奴婢願終生侍奉夫人以天,懇請夫人不棄之恩”

對於這種一句話就能決定她命運的小蝦米,杜月娘還真是沒有怎麽在意。本想著隨口把她打會翰香書窩的,怎麽也沒有想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女子卻主動提起,要自己收留。

說的這麽懇切,而且不是對林三洪說的,她的命運已經掌握在杜月娘手中。這讓月娘稍微猶豫了一下。

看到月娘猶豫,柳姑娘抓住機會,聲淚俱下的大表忠心:“奴婢從不敢有甚的非分之想,隻盼能平平淡淡了此殘生,夫人就是奴婢的天,就是奴婢的地,讓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

柳姑娘說的不算很隱晦,意思已經很明白:我不會威脅到夫人的!杜月娘當然知道這個。美貌女子隻是潛在的威脅,目前,至少從目前來說,她還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自己地位的資格。

偏過頭去,月娘看了看林三洪小聲問道:“老爺看”

林三洪知道月娘的心思,可這種事情實在不好表什麽看法。至少裝作淡然的說道:“內宅之事,夫人定奪吧。”

讓杜月娘做主,這是柳姑娘早已料到的事情,要不然也不會一上來就是直接懇求杜月娘,趕緊哭訴:“奴婢肯定夫人賞個出路,若是夫人嫌棄,奴婢就真的,就真的

按照杜月娘的本意,絕對是要把她打走算了。可現在被柳姑娘拿話將在這裏,要是打她會翰香書寓,好似她這個做妻的府台夫人怕了她一般,又失了容人的氣度。

可要是讓她留在老爺身邊,杜月娘還沒有這樣大度的胸懷一畢竟也是女人,不會把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嬌娘放在老爺身邊,眼睜睜的看著她成為自己的潛在對手。

宛若雖然也是從翰香書窩出來的,可宛若和她不一樣。宛若是自己買回來的丫頭,而且容貌平庸,無法構成任何威脅。

縱是經常在老爺身邊,最多也就是從事一些抄抄寫寫的瑣碎事,基本上算是府台老爺的私人秘書,不可能再有什麽別的展 但是這個柳姑娘可就不一樣了”,

月娘做個微笑,頗有大家閨秀風範的說道:“我若是趕你回去書窩,你肯定會在心裏埋怨”

“奴婢不敢!”

“嗬嗬,我知道你不敢,也僅僅是不敢罷了!”月娘笑了笑:“我這裏也缺你一副碗筷,既然你說的這麽可亂,還真不好趕你走,免得有人說我氣量狹老爺你說是也不是?”

林三洪趕緊低頭吃飯,含含糊糊的說道:“夫人大量,內宅裏頭的事情就不要問我了!”月娘嫣然一笑,就讓柳姑娘那麽跪著:“不過呢,老爺身邊也不缺伺候的人手。我看還是這樣吧,從今以後你就跟著我”

柳姑娘大作感激涕零之狀,不住磕頭:“夫人收容之恩天高地厚”

“你也不必如此,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府台夫人杜月娘正色道:“以後你跟了我,漿洗縫補的事情都要做得,且不可輕慢。隻要不違我的規矩,我也不會另待於你,”

“是,奴婢不敢。”

“好吧。柳”具娘說道:“既然入了我的門,以後什麽柳姑娘不柳姑娘的就再休提起,我給你取個名字,”

“請夫人賜名!”

柳姑娘的真實姓名恐怕她自己都不記得了,所謂的柳姓其實就是一個花名而已。

“既然你跟了我,就從我的姓”月娘微微仰頭想了想:“以後你就叫念昔,杜念昔!”

姓從月娘,也就代表著她是月娘的下人,這本身就代表著某種從屬關係,念昔這兩個字就是希望她不忘昔日苦難的意思。

柳姑娘是何等乖巧之人,趕緊應了:“奴婢念昔感夫人厚德深恩”

“好了,好了,這些好聽的話兒留到以後再說,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使喚丫頭了,咱們家是大戶出身,這出出入入的都要講究個規矩,以後你要乖巧些,有什麽不懂不會的就多問問大香她們,你是月例錢到我這裏領取,”

月娘說一自,嶄新出爐的杜念昔的趕緊應一聲,儼然一副下人的樣子。

“以後大香和小香會調到我房中伺候,你就先住在大香她們的房中吧,”

在大戶人家,同樣是丫鬟,也講究個三六九等。杜念昔這種初來乍到的,絕對無法與大香小香姐妹相提並論。大小香姐妹是夫人從娘家帶過來的貼身丫頭,自然為夫人信賴,從等級上來說,杜念昔要差很多。

飯罷之後,府台大人夫婦說了些閑話,大小香姐妹就去伺集林三洪夫婦洗漱休息。而新來的杜念昔卻沒有在老爺夫人麵前表現的機會,很乖巧的收拾一些粗鄙的雜活。

回到房中之後,杜月娘很慵懶的坐在床頭小香很乖巧的拿了墊子靠在夫人腰後,”

月娘笑了笑說道:“這個念昔年紀雖心思卻重的很,若是放在往日裏,我可容她不得,定要早早的打法走了,免得留在家裏以後生出什麽事端來!”。有心思有年腕,有著和她的年紀不相稱的心是訓…在杜月娘眼中,未免就顯得有些幼稚了。

好歹杜月娘也是天豐號的大東家,什麽樣的場麵沒有見過?要說閱人的本事比隻會紙上談兵的杜念昔要強百倍,她的那點小心眼兒,早被月娘看的一清二楚。

“說句倚老賣老的話兒,我走過的橋比她毒過的路都多。她也不過是想留在老爺身邊,盼著以後能有多多親近老爺的機會。若是討得了老爺的喜歡”她終究比我年輕太多,再過十年八年,她還是青春年華,我卻成黃臉婆了。”月娘笑道:“到那個時候,老爺肯定會對她恩寵有加,她的機會也就多了。再用上些溫柔手段,混個姬妾應該不難!”

林三洪正色道:“夫人這是說的什名話?你我結夫妻,說什麽人老珠黃道什麽青春年少?縱是百年之後化為塚中枯骨,也是要合葬一穴的。夫人若是疑她有這樣那樣的心思,也不必夫人說話,明日我就打她回到書寓!”

以前的柳姑娘現在的杜念昔,終究是太年輕了。她確實有這樣的心思:

現如今絕對不是杜月娘的對手,可隻要能有機會留在老爺身邊,假以時日,等到本就年紀大許多的夫人人老珠黃之後,就可以依靠自己年輕為資本討得老爺的歡心,若是能夠生下一兒半女,後半輩子也就有了依靠酬

但是杜念昔太低估了月娘!

“她的那點心思”月娘微微一笑:“若是以前,就憑她這點心思,我就不能容她。可現如今不一樣了,我收留她並非是因為被她的戚戚之態所蒙蔽,而是想著做一點點善事,為咱們以後的孩子積一點陰徽,

“咱們的孩子?”林三洪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大喜過望,抱住月娘追問道:“這是真的麽?”

“自然是真的,我已經給郎中把過脈了,是喜脈。”月娘歡喜的說道:“我說怎麽這一陣子總是沒有食欲,原來是給這個鬧的”

林三洪歡喜的抱住妻子吻了一下,旁邊的大香小香都是可以穿堂進屋的內宅丫頭,這種事情早就見的多了,也沒有可避諱的。

“夫人”我林家有後了,此乃萬千大喜之事!”

“恭喜老爺夫人,賀喜老爺夫人!”

這種事情。兩個內宅丫頭趕緊恭賀。

林三洪半抱著妻子,歡天喜地的說道:“我說夫人這些日子怎麽越顯得玉潤珠圓起來,就連脾氣也溫和了許多,原來是有此天大的喜事!”

在任何一個時代,懷孕都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尤其是在大明朝,妻有了身孕,不僅代表著這個家族的延續,而且代表著她本人地位的絕對鞏固。月娘也是很得意的樣子,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我想這也是上天的垂憐,所以就收留了柳”念昔,也算是給肚子的孩子做了點善事。希望老天保估老爺的血脈平平安安,保估林家子嗣興旺”

林三洪撫著妻子的肚皮想起什麽似地:“大香小香,你們你們要加意伺候夫人,切不可讓夫人勞累了!”

“是!”

月娘笑道:“也不必如此,日子還淺著呢。對了,以後大香小香就留在老爺房中伺候著吧。時候也到了,以後我的身子漸重,你們這倆丫頭也是時候學習著伺候老爺了

如這種陪嫁過來的丫頭,最主要的作用之一就是在夫人懷孕的時候伺候老爺,自然這種伺候也是有好處的。以後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成為僅次於正室夫人的妾室,無論身份還是地位都會得到提升。尤其是這種正室夫人帶過來的貼身丫頭,就算成了妾室,其實也是和正房妻同心同體,不會生出什麽二心,也最為夫人信賴。

兩個小丫頭並到了月娘的話語,平日裏伶牙俐齒的活潑模樣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頓時羞的滿臉通紅,低頭摳著指甲不敢說話。

“有什麽好羞的?”月娘笑道:“你們也老大不小了,不是總在盼望著能伺候老爺的麽?從今日開始,就好好學習著些。等我找了良辰吉日,正式給你們個名分,以後你們也就安穩了!”

說道名分,可是天大地大的事情,不是光羞澀不說話就可以的。

大香小香急忙行禮:“奴婢多謝夫人,多謝老爺”

對於這種丫頭來說,月娘既是她們的娘家人也是婆家人,早就盼望著有這個機會呢,兩張小臉雖早羞的如同著了火一般的滾燙,也知道規矩,趕緊爬上床去鋪開被褥:“請老爺夫人安歇

這種大床和普通的床鋪不同。並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張床板。在普通床鋪的基礎上有所加大,而且在裏邊和左右兩側加裝了三個小閣子。

最裏頭的小格子裏安裝了一個小小的桌子,上麵放著一些瓜果點心或者日常可以用到的東西,以背老爺夫人在休息的時候隨時可以使用。而旁邊的兩個小閣子,則是專門留給這種通房丫頭使用。

在老爺夫人睡覺的時候,大香小香就睡在床頭左右的小閣子裏,再也不便在外麵的房間等著老爺夫人的傳喚。當然這也是一種資格,具有這種資格的丫頭必須先取得夫人的同意,能夠睡到老爺夫人的床上,基本就算是確定了侍妾的身份。

兩個小丫頭需要事先學習如何伺候老爺,等到夫人認為合適的時候,才會正式提升她們的身份。也隻有到了那個時候,她們才會擁有屬於自己的房間,才有獨自伺候老爺的資格!能多兩個這樣乖巧伶俐的小丫頭侍奉枕席,自然合乎每一個男人的心願。雖然大小香是使喚慣了的丫頭,也不是沒有見過房中的“世麵”可真要安排到一張床上來,林三洪還有點抹不開臉麵呢。

手腳有點僵直的卑展來開,讓倆小丫鬟伺候著寬衣解帶”

兩個小丫鬟根本就不敢抬頭。就連林三洪自己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

伺候剛則舊口陽…8。…漁書凹不樣的體蛤!”一爺夫人。大香小一香趕緊鑽講各自的小閣子裏頭,再也切馱山來

夫婦二人同床共枕,自然少不得有許多親昵甜蜜的勾當,這本就是夫妻天倫,誰也說不得什麽。可左右都有兩個少女在側,僅僅隔著一道小小的布簾子,呼吸可聞,實在有點太那個了,,

月娘卻沒有這般扭捏,也不認為這有什麽抹不開的,該怎麽親熱還是怎麽親熱,似乎沒有受到一點影響的樣子,就連在極暢美妙趣之時的呻吟之聲也一點沒有少了,

如此現場直播一般的情景讓兩個未經人倫的小丫頭呼吸急促 通身似起了大火一般滾燙,正局促難時,就聽到夫人的叫喊:“兩個丫頭睡死了不成,趕緊給我死出來伺候著”

兩個丫頭趕緊鑽出來,看著十分香百分豔的場麵,趕緊低下頭,小聲說道:“夫人有什麽”,有什麽吩咐?”

“真真是沒有眼力的”月娘一邊氣喘一邊抱緊肚皮上的林三洪:“大香你拖著老爺的腰小香墊在我的身邊,這種事情還有什麽好吩咐的?真是沒有用的丫頭,白養你們了,”

兩個丫頭麵對如此場麵,已是血脈噴張,手忙腳亂的按照夫人吩咐去做了,,

且說第二日,夫婦二人睡到天色大明大亮方才起身。

月娘一副慵懶不想動彈的模樣,兩個小丫頭卻起的絕早,早早就侍弄了一應洗漱所需之物,十分乖巧的請安問吉:“夫人現在要用飯的麽?不知道夫人想用些什麽,好吩咐了廚房去做來,”

“不想吃,”月娘滿頭青絲散亂的披著,想是有了身孕的緣故,愈的慵懶不想動彈,翻了個身嘟嘟囔囔的說道:“都莫攪鬧,我再睡一睡再辦…”

小香伺候著林三洪穿戴整齊,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老爺,眼神都和以前不大一樣了:“老爺

林三洪伸手在她臉蛋上捏了一把小香也不躲閃,反而靠的更近,眼中春意更濃,似要滴出水來一般讓人心疼的很了。

“老爺我要去看看府兵那邊怎麽樣了,早餐就不用了,你放廚房裏給我偎著,什麽時候回來什麽時候用。”

府兵,府台大人可以直接調用的武裝力量,自然是十分重視。尤其是老舊的府兵已經在整體上裁撤下了之後,準備一武家營的山民為骨幹建立新的府兵,林三洪不能不重視。

嚴格的說來,府兵並不在朝廷的體製之內,也不吃朝廷財政。所以不算很正式的單位。因為府兵隻需要單獨吃府台衙門的財政,所以府兵這個東西在各地有很大的不同。

在那些邊遠地區,匪患眼中社會治安也很差,就需要強有力的府兵隊伍。當地的府台衙門為了維持治安和平定匪患,往往都不惜血本的投入以武裝府兵,並且把府兵維持在一個很大的規模,這樣做雖然能夠起到維持地方基本秩序的功效,卻往往讓地方衙門不堪重負,,

那些邊遠地方的衙門本來就窮,又要維持龐大的府兵,財政上很難支撐,偏偏朝廷又沒有供養府兵的義務,一切的一切都要地方官府掏腰包。很多邊遠貧困的地區甚至不惜舉債鬧虧空也要拉起一支像樣的府兵出來。

作為揚州知府,林三洪就沒有了這樣的顧慮。

揚州靠近京樞以前就曾經直接歸屬過京城管轄,不可能有什麽大的叛亂,也沒有大股的山賊土匪,不需要把府兵維持在一個龐大的規模。

如果真的起了件麽大的叛亂或者民變。府兵終究是府兵,再多也不解決根本問題,還是需要軍隊出麵。所以林三洪並不想把府兵的規模弄的有多大,隻要夠用就可以了。

當然僅僅依靠幾十個武家營的山民肯定是不行的,還需要對外招募。在這一點上,毫無疑問,那些還留在繩絲作坊的武家營山民擁有絕對的優先權!

很多山民都表示自己的子侄兄弟完全可以勝任,而郭緯烈這個未來的府兵頭目也表示可以找幾個從前的老兄弟,他們的子弟比普通的年輕人更有適合勝任府兵。

這些都好說,林三洪又開出了足足一兩銀子的薪酬,足夠這些人的安家費用了。

一兩銀子的薪水,在當時就是高薪裏頭的高薪了,從購買能力上來講,比後世的普通白領還要高一些,自然有人會搶著來。

商定這些之後,林三洪笑道:“郭家老哥,怎不見你家四妹?”

“那不是麽?”郭姊烈笑指不遠處烈日下的一個小小身影:“我兒子的身子骨弱,要不是我狗私舞弊他根本就進不了府兵當中。他這樣的身子能什麽事情?得讓他們好好的練練。要是不練,永遠也是個生鐵疙瘩,成不了好鋼,隻就在不遠處,瘦瘦弱弱的郭四妹正呲牙咧嘴的拉開一張練習用的大弓……

這種專門練習臂力的弓是軍中最常見的那種,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隻要稍加練習就能張開。軍中的弓箭手並不需要什麽百步穿楊的神技,兩軍衝殺的時候,射出去的箭有多準並不重要,軍中也不會特別培養一大批神射手。而是著重培養士兵的臂力和耐久力,這就需要相當體力和長時間的練習。

雖然都是射箭,但是軍隊裏的弓箭手和武家營的山民有本質的區別。軍中最講究的是箭矢的密集程度和壓製能力,至於準頭其實一點也不重要。士兵可以在短時間內連續開弓放箭就需要很大的體力,按照軍中的標準,一個合格的士兵必須在屈十個手指頭的時間裏把弓連續張滿四次,,

看到不遠處的郭四妹累的氣喘如牛,連腰都伸不直了,林三洪有點擔心的說道:“郭老哥,你這樣刮練四妹他吃的消麽?”

“有什麽吃不消的?人呐就是練出來的。我這個兒子,哎,再不趕緊練出來就真的成廢物了!當兵最是鍛煉人了,雖說養兵千日不見得就能見到真的陣勢,可一旦要用上了,就是聲說道:“連人家英子一個姑娘家家的,都可以連開五次,四妹也是人,還是個男人,怎麽就受不了?對了,說起英子姑娘”

郭姊烈說的很明白,林三洪也有同樣的想法:

英子畢竟是女子,雖然芒直都和武家營的鄉親們在一起互相照顧,可一個大姑娘怎麽也不合適呆在男人群中做什麽府兵。花木蘭的故事僅僅是戲文罷了。用在現實中顯然是行不通的。

林三洪早就想到過這一點了:“英子畢竟是個女兒,不合適做什麽府兵,我想的讓她回到作坊裏,幹活不幹活的無所謂,就憑著,養起來也是應該的,”

武家營的山民和林三洪本人有同生死共患難的交情,當時在湖廣的時候,武家營死了那麽多人。英子又和鄉親們一起與林三洪在武昌和官軍對峙,這份交情可是實打實的,就算是真的養這些人一輩子也是題中應有之意。

林三洪把英子喚了過來。把自己的想法簡單的說了一下,英子的想法簡單的讓林三洪吃驚:“大人,人都不能白吃飯,我爹在的時候就經常這麽說。大人若是想把我和大家都養起來,我們活的也不自在。我們大家都是有手有腳的大活人,用不著別人白白養活。我曉得大人是念著”念著鄉親們的情誼,可這麽做始終是不好,大家心裏肯定也別扭

“這些日子以來,不光我在想,就是鄉親們也在想。大人是個難得的好官,我們也想跟著大人吃飯過活。招收府兵的時候,我們還想著把作坊裏的一些女人也叫過來,一來呢是大家都是兄弟姊妹,可以相互有個照應,再者,”英子說的很自然,一點也沒有扭扭捏捏的樣子:“再者就是貪圖大人的銀子,一個月一兩銀子的機會可不多

武家營出來的女子有很多都是英子這樣的,大手大腳沒有半點嬌滴滴的模樣,也是跟著父兄家人竄山躍林的打獵過活,開得弓箭使得刀叉,若是用“侍兒扶起嬌無力。來想象這些女子可就真的是大錯特錯了。

“在作坊裏幹活,一年到頭能賺得幾個?還不若在大人手下做女府兵,一個月才三操兩會,就可以拿銀子

英子說的沒有錯,做府兵可不是當軍隊裏的兵,沒有什麽危險還可以拿高薪,大家又患難與共的鄉親,本身就是親屬關係,呆在一起做府兵也沒有什麽可計較的。

英子想的簡單,可事實絕對沒有這麽簡單。

府兵雖然不算是軍隊,可終究也是兵,怎麽好像當初在湖廣一樣一哄而上?

林三洪低頭想了想:“既然英子你有這樣的想法,也不能說就是差了。可府兵實在不是你可以做的,我看不如這樣,你回到作坊裏去,再找幾個願意過來的女眷。我會安排你們到後宅當中做護院,銀子也是按照府兵來餘,”

府台衙門本身就有站班的差役,完全用不著多出幾個粗手大腳的女人再來看家護院。林三洪的意思其實就是找了這麽一個借口,把這些人養起來,隻是說的不那麽直白而已。

再有更深的一層意思,林三洪早就意識到了,揚州知府能夠做滿一任就不錯了,以後肯定會安排到別處。這些山民是屬於自己的嫡係力量,是最後的防線,絕對不能舍棄了,不管找什麽借口也要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

英子為人豪爽,說話也直接:“大人這是養我們呢,府台衙門怎麽就需要護院了?大人小看英子了。若是如此,我寧可到作坊裏去煮絲,也不白白的拿著大人的錢

“這不一樣,身在官場就如同在戰場,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有意外生。”林三洪匆意強調官場上似乎永遠也不會生在自己身上的危險:“我這個知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得罪的人卻著實不少,萬一哪天有人想要了我的性命怎麽辦?就算永遠沒有這種情況生,有你們在我身邊,踏實,”

這話說的可算是推心置腹了。

對於府台大人沒有把自己聳外人看待,英子並沒有表示出什麽感激涕零的樣子,仔細的想了想說道:“也好。那我就聽從大人的安排,陪著大人做我大明朝的青天大老爺。戲文裏頭宋朝的鐵麵包青天身邊都幾個護衛呢。說不準哪天大人也會被寫進戲文裏頭,我們也能跟著沾光

“別,你別給我說這個”我做不來什麽青天大老爺,是清官還是貪官我自己都還說不清楚呢,”

“大人若不是清官,天底下就沒有清官了!”

林三洪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深入下去:“英子你去準備準備吧,回到作坊裏找幾個健壯的女眷過來,還有,給我家裏帶個口信。”

“什麽口信

“你告訴我母親,就說月娘有了身孕,讓她老人家也歡喜歡喜”。

“是”恭喜大人後繼有人,若是夫人生了小少爺,以後肯定也是鐵麵無私的清官

“做官了還是算了吧

英子從來是少說話多做事的人,依了林三洪的言語下去準備。

旁邊的郭弗烈看著英子矯健的身姿,不無感慨的說道:“人呐,都有各自的福公英子這麽好的姑娘,可惜是個女兒身”若是個男子,必然是響當當的一條好漢。若是我能有英子這般的一個兒子,吃糠餅睡涼炕也歡喜的笑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女兒家怎麽了?英子姑娘若是我的女兒”嘖嘖

再看看不遠處的郭四妹,郭姊烈心裏的火氣更大了,遙遙的大罵起來:“睡著了不成,軟軟的連弓都拉不開。丟盡了老子的臉麵,老子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的兒子!使勁”別叫弓弦割下了手指頭”,如欲知後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