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李無傷

白東菊手持招魂蟠,臉色凜然,輕輕一揮,招魂蟠刮起一陣陰風,那股陰風吹進地狼群裏,那些先前還張牙舞爪的醜陋東西,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嗷嗷的嘶吼著,調頭就跑。複製網址訪問

可是地狼密密麻麻,怕不下好幾百隻,後邊的地狼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被前邊這些調頭衝過來的地狼撞上,激發了野性,嗷嗷狂叫著,朝著迎麵撞來的同類,撲上去就是一陣撕咬。

地狼群瞬間亂作一團。

而那個手持驚魂鑼的無目之人,隻是那麽不丁不八的站著,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黑乎乎的眼眶子裏,似乎帶著一絲的嘲笑。

地狼大亂,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我和白東菊二人使了一下眼色,我深呼口氣,挺身衝出,右手成拳,對著百米之外的那人奔去。

十幾隻躍躍欲試的地狼,看到我身子動了,它們也忽然縱身躍起,朝我半路攔截,飛撲而下。

地狼還未到跟前,一股子惡臭氣息已經衝進鼻子,我緊皺眉頭,看也不看那些朝我撲來的地狼,雙目死死的盯著那個無目之人,此人是幕後指使,想要破了這個陰蛇困龍陣,隻有控製住此人,逼問出陣眼所在,至於這些地狼,尾隨在我身後的陳家福和白東菊自然回幫我處理掉。

白東菊的招魂蟠陰氣森森,鬼都害怕,這些地狼吃食死人屍體長大,一身的屍氣,也是陰邪的東西,沒想到招魂蟠正是它們的克星,這個發現,讓我們三人精神大振。

而且,陳家福的‘攝魂鈴’也取了出來,詭異的鈴聲響起,那些地狼聽到鈴聲之後,竟然嚇得一下子趴在了地上,身子瑟瑟發抖。

那十幾隻朝我撲來的地狼,被他二人聯手之下,幾個回合就處理幹淨,那些地狼悲嗚著遠遠躲開,像是遇到了克星一樣。

後來,過了很久,我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家福的攝魂鈴,發出的鈴聲,帶有迷惑心智的作用,這隻攝魂鈴也屬於法器的一類,專門克製屍體用的,攝魂鈴也算是陰性法器,而那些地狼也是一些至陰至邪的玩意,以陰克陰,攝魂鈴鈴聲一響,發出的波紋,令那些凶惡的地狼魂魄受到驚嚇,它們感受到了威脅,所以才會嚇成那副樣子。

這樣一來也好,陳家福不停的搖著攝魂鈴,那些地狼一下子跑出好遠,遠遠的躲在墳堆後邊,低聲的吼叫著,透著恐懼和不甘。

陳家福和白東菊幫我解除掉了後顧之憂,我眨眼之間已經衝到了那人的麵前,蓄勢待發的一拳轟向那人的麵門。

凜冽的拳風,刮得那人臉上蒙著的黑布,從他臉上散開,飄在地上,他的真實麵目露了出來,是一個相貌普通的中年人,放在人堆裏,一下子就淹沒的那種,唯獨空洞的眼眶,一眼望去,頗有點慎人。

這時候,此人好像蘇醒過來一樣,身子往後仰起,準確無誤的,在我拳頭離他麵門不及一指之處,輕鬆躲過。

我的一拳落空,身子重心不穩,不有自主的順著一股子慣性,朝前衝去。

而那人,竟然好像能夠看到我所有的動作一樣,左手準確無誤的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右手的槌子狠狠的對準我的心窩搗去。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甭說一個雙目已經失去的瞎子,就算是一個眼睛完好無缺的正常人,也不會在這眨眼之間,拿捏的這麽準確無誤。

這一係列的動作,就好像他事先準備好,我睜著眼睛上門送死的一樣,就這麽被他控製在了手心之中。

忽然發生的這一幕,驚的我一身的冷汗,眼看著那隻小木追就要砸向我的心窩,我一咬牙,頭一低,一頭撞在他的鼻梁之上,我的腦袋一陣生疼。

噗!

他的鼻血一下子噴了出來,濺的我一臉都是。

人的鼻子是最脆弱的地方,那裏神經最是敏感,受到傷害之後,會讓人加倍的疼痛。

這個無目之人此時就是這種情況,他的鼻梁骨一下子被我撞成骨折,那種鑽心的疼痛之下,他再也無法保持那種裝逼的姿勢,手中的小槌子徑直掉在地上,嗷嗷的叫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跳著腳,圓圈轉著。

這一幕太突然了,以至於,我重獲自由之後,還愣在那裏。

這個時候,剛好趕上來的陳家福二話不說,從懷裏取出一捆子紅繩子,打上一個套結,對著痛哭流涕的那人當頭甩去,繩套精準無誤的套進那人的脖子裏。

下一刻,那根紅繩子仿佛活了過來一樣,陳家福的嘴裏一邊神秘的吟唱著,手中的那根繩子詭異的隨著陳家福的吟唱,一圈圈的自動將那個無目之人纏了起來。

那人一邊跳著腳慘嚎著,一邊使勁的掙紮著,隻是那根紅繩子看著挺細,卻十分結實,而且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那人越是掙紮,紅繩子越緊。

我看在眼裏,回過神來,淩空一腳,將那人踹翻在地上,一把將他手中的驚魂鑼奪了下來。

而白東菊手持招魂蟠,守護在我和陳家福的邊上,小心的盯著又慢慢圍上來的地狼,招魂蟠不時的搖擺一下,陰風一出,那些地狼嚇得往後退好幾步,陰風消散之後,那些地狼又陰魂不散的圍了上來,著實可惡。

那人手中的驚魂鑼被我奪走之後,驚慌起來,他張口說了第一句話:“不要動我的法器,你們隻要放了我,我就帶你們走出陣法。”

他的聲音很是沙啞,仿佛鋼鐵在砂紙上邊打磨的一樣,聽上去很是刺耳。

我冷笑著蹲在他的麵前,從地上撿起木槌,將驚魂鑼放在他的耳邊。

哐!

小槌子輕輕的敲在了銅鑼上,那人身子一顫,緊接著不住的打著擺子,慘嚎著:“不要再敲了,不要再敲了,會死人的。”

我冷笑著,說道:“你也知道會死人啊,你剛才不是敲得還很嗨皮的嗎,告訴我,你是什麽人?我們有什麽仇什麽怨,以至於你要將我們逼到絕路?”

那人被紅繩子綁的像隻大粽子,臉上都是血,他哆嗦著身子說道:“我們沒有仇,隻是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周爺派我打頭陣,我在他手下做事,不敢不聽。”

“周爺?周雲光?”

“對,正是他,我又不認識你,也沒有理由無緣無故的害你,這一切,全部都是周爺在幕後指使,我真的身不由己。”

我冷笑道:“那個周雲光也真是瞎了眼,竟然收了你這人做小弟,這還沒上刑呢,就一股腦的全抖出來將主子出賣了,嗬嗬,好樣的!”

那人哆嗦著嗓子說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把驚魂鑼還我,把我放了吧!”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銅鑼:“沒想到,這銅鑼果然是驚魂鑼,嘖嘖,擁有這種上品法器之人,必然不是無名之輩,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誰?”

他怔了一怔,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我叫李無傷,這張驚魂鑼,是我李家祖傳下來的。”

“咦!”我頗為意外的看了這個瞎子一眼:“你家祖傳下來的?”

李無傷點了點頭。

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騙我,真沒看出來,這等上品法器,竟然是他祖上傳下來的,看來他家長輩也不是什麽小人物。

我對他說道:“驚魂鑼可以還你,我也可以放了你,隻不過,你要回答我幾個問題。”

李無傷連連答應:“你說。”

我指了指墳頭上插著的招魂蟠,問道:“這座陣法,是誰布下的?”

李無傷沉默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我。

我冷笑著說道:“怎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李無傷忽然抬起頭,空洞的雙眼對著我,似乎能夠看見我一樣,說道:“實不相瞞,這座陣法正是我布下的,隻不過布置的比較匆忙,發揮不出多大的威力。”

我頗為訝然的多看了他一眼,這個瞎子,到底什麽來曆?

不光擁有驚魂鑼這種上品法器,竟然還會布陣,這等人物,我怎麽從未聽說過?

我用眼神詢問陳家福和白東菊,他們二人明顯讀懂了我話裏的意思,可是他們二人都搖了搖頭,那意思是說,他們也沒聽說過李無傷這個人。

我又接著問道:“既然你說這陰蛇困龍陣是你所布,那麽我想考你一下,這座陣法的陣眼在何處?你要是能說的出來,我就認為你沒有騙我,這就放了你,要是說不出來,那就證明,你所說的全部都是騙我的,騙我的下場,嗬嗬,會很慘的……”

李無傷說道:“這陣法也是我家祖上傳下來的,你放了我之後,我自然會帶你們走出此陣,隻是陣眼在何處,恕我不能相告,祖上傳下來的規矩,我要是告訴了你們,我死後,也進不了李家的祖墳。”

我笑了笑,不置可否:“好吧,既然你答應將我們帶出此陣,那麽我也就不再為難與你,現在再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一直困惑著我,不了解清楚,會一直憋的很是難受……”

李無傷忽然打岔,說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既然我的眼球都沒有了,又是如何看到你們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正是這個問題。”

李無傷說道:“你想弄清楚這個問題之前,你先好好看看,我這雙眼睛,和其他人有什麽不一樣。”

我皺起眉頭:“你的雙眼之內,沒有眼球,這就是與正常人最大的不同之處。”

李無傷忽然咧嘴笑了,血糊糊的臉上,這種笑容顯得很是詭異,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說的和其他人不一樣,並非是這個,實話告訴你吧,我生下來的時候,就是沒有眼球的。”

“……”

李無傷的話,不單聽的我呆住了,連陳家福和白東菊也呆在了那裏,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