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效率很高,送去幹洗的西裝不過兩小時就已洗好送上樓。
藤丸咲摘掉麵具,解開護肩和布胄,站在穿衣鏡前拎著衣架放在身前簡單比對,把鏡子裏的人從頭到腳打量一遍。
最終得出結論:真好看。
有這張臉,穿什麽都好看,什麽都不穿也——額,不能不穿。
gogogo仗著房間裏沒外人,變成Q版芙芙玩偶形象出來放風,此時正在柔軟的大**蹦蹦跳跳。
它對金錢買來的舒適非常享受,玩的差不多了,才攤平四肢打幾個滾,連聲呼喚沉迷換裝遊戲的藤丸咲:“咲,快醒醒,你這個動作已經保持十分鍾了。”
藤丸咲慢吞吞“啊”了一聲,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鏡子上移開。
“叫我幹什麽?”
並不理解人類審美的gogogo翻了個身,曜石一樣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藤丸咲。
“我們今天遇到了很多有異能力的人,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正把墨鏡對準燈光細細打量的藤丸咲疑惑地看它一眼:“沒覺得……人挺熱情倒是真的。”
“不是啦——”
gogogo露出望子成龍的父親看到自己不學無術的逆子交上一張零分試卷還要他簽字的表情,也不管這情景發生在可愛的玩偶身上有多滑稽,它心情沉重地歎了口氣。
“國木田獨步、太宰治、中島敦,還有森鷗外。”
“在你原本的世界、也就是迦勒底所在的位麵,這些可都是日本文豪的名字。”
沒上過學的藤丸咲:啊這。
他接受的教育全部由迦勒底提供,要不是偶遇gogogo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對日本文化的了解來源還僅限於英靈。對於作家更是隻知道紫式部和清少納言,這實在觸及到他的知識盲區了。
“你的意思是……?”
“他們不但與曆史上文豪名字相同,性格、能力也有些關聯,但的確不是同一個人。”
擅長舉一反三的藤丸咲悟了:“……我懂了!把他們當成英靈不就行了嘛!”
gogogo:“……我覺得好像不大一樣。”
“當然是開玩笑的。”
藤丸咲走到床邊坐下,兩根手指捏起係統的玩偶身體,撥了撥它的耳朵,“你怎麽沒有幽默感呢?BB親說過,不會講笑話的AI不是稱職的AI。”
正奮力抵抗的玩偶聽到熟悉的名字後一秒老實下來。
“對不起,咲君,”它恭恭敬敬地獻上毛茸茸的耳朵,“您的意見非常有建設性,我會考慮編進主程序的。”
無視係統間歇性的bug行為,藤丸咲把玩偶放在床頭,點亮床頭櫃的燈。
“雖然並不是同一人,但還是有信息很多能參考,對吧?”
“比如說異能力,之前的任務並沒有跟這種力量體係交疊,我還蠻感興趣。”
“不知道阿芙洛狄忒碎片是不是也看中了這點——對了,既然你能檢測出能量波動的話,為什麽進入橫濱這麽多天才會發現?”
用屁股對著他的玩偶聞言歪頭:“碎片的確沒有動靜,它遮蔽了自己全部氣息,這種情況下感應不到。但森鷗外身上的能量波動早於我們抵達橫濱的時間,殘存的氣息很明顯。”
所以說,又跟此世界的特殊能力糾纏到一起了,藤丸咲頓時頭疼。
“上半塊碎片能利用咒力使用愛之權能,美之碎片又想用異能力幹些什麽……總不會是在橫濱選美吧。”
“算了,明天我親自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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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係統惡補了一夜文豪小知識的藤丸咲從柔軟的大床爬起來時,困的要睜不開眼。
他打了個哈欠,用冷水拍了拍臉,過程中差點又被鏡子裏的麵孔晃了神。
雖然被戲言“摘掉麵具的話就會有帥哥光線出現,甚至能在月亮的支援下發射光炮”,蘭陵王本身倒是很苦惱,連想對聖杯許下的願望都是“不存在美醜基準的世界”。
這幅容貌殺傷力太強,還是遮起來比較好。
藤丸咲伸出的手在麵具和墨鏡之間遊移,最終選擇了後者——這樣偷偷睡覺也沒人看出來了。
gogogo已經從玩偶變回原來的模樣,正盡職盡責地查定位。
[阿芙洛狄忒碎片能量波動……啊,找到了。]
“是按森先生的定位嗎?”
[沒錯,他現在——咦?]
“怎麽了?”
將全部數據輸入光腦進行分析的係統沉默數秒。
[……咲,]它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那位森先生,不是普通人。]
“喔,按你昨天的說法,他是異能力者吧?”
[不光如此——你知道黑手黨嗎?]
“……啊?”
半小時後。
藤丸咲順暢無阻地來到了港口afia大樓,在距離一百米處隨意拐進一條小巷。
港口afia在橫濱積威已久,早已滲透進這座城市政治、經濟、軍事等各個方麵,普通市民根本對其望而卻步,更別說根據地附近閑逛了。
大樓門口正有穿著黑西裝黑墨鏡的人手持武器站崗,這還隻是明麵上的警戒。這一路上見到的攝像頭、不管是暴露還是隱藏的,可都不算少。
不過他本來也沒想掩飾就是了。
森鷗外沒告訴他實情這件事並不難猜到,對方的言行舉止和不經意間顯露的威儀,怎麽看都不像隻是個落魄醫生。
“文豪,異能力,黑手黨——,”
藤丸咲久違覺得燃起來了,“等回頭告訴香子和諾子小姐,她們一定會感興趣!”
gogogo:……
紫式部閣下可能會被嚇到,清少納言閣下的話……可能會跟著一起胡鬧。
光腦中閃現過清少納言拉著森鷗外比剪刀手畫麵的係統嚇得數據流都一抖。
快打住!!
並不知道它在想什麽恐怖故事的藤丸咲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他眼望著橫濱最高的建築,撥通了通話記錄裏最新的一行號碼:
“你好,是森鷗外先生嗎?”
“對,是我。”
“如果可以的話,能和您見一麵嗎?”
“嗯,就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