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禮停下看戲，想看看祁煜之接下來打算怎麽應對。
酒杯慢慢往唐斯澤那邊移動，還有三四厘米過中軸線，這時，祁煜之哼了一聲，手掌扣在杯口上，死死壓著，依然保持禮貌和教養。
“抱歉，我不想給。”
為了營造氣氛，酒吧裏的燈光調得比較暗，不正麵去看，根本看不清對方的臉。
祁煜之將酒杯重新拿回自己的領域，端起來淺淺地喝了一口。
唐斯澤看不清臉，但能聽到聲音。
熟悉。
他轉頭去看坐在旁邊的人，“祁煜之？怎麽是你？”
認出祁煜之的那一刻，唐斯澤滿臉晦氣，“怎麽在這都能碰到你？”
祁煜之與他不謀而合，“巧了，我也不想看到你。”
確實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給唐斯澤指了指身後，“門在那裏。”
宋硯禮的笑聲打斷了他們的刀光劍影和劍拔弩張。
唐斯澤沒搶上上一杯酒，指著宋硯禮說，“給我調一杯和剛才那杯一模一樣的。”
他也不是非喝不可，存心就是為了起祁煜之。
身為祁煜之發小兼多年好友，宋硯禮解釋，“抱歉，我不給別人調酒，你可以讓他給你調。”
宋硯禮給他介紹了新的調酒師，唐斯澤看了一眼後指著祁煜之問：
“難道他不是人？”
宋硯禮：“他當然是人，不是別人，是我的朋友，我隻給朋友調酒。”
唐斯澤又問：“你是這個酒吧的服務人員嗎？”
宋硯禮想了想，“算是吧。”
唐斯澤自傲地拍桌子道，“叫你們老板出來，我在這裏開了會員，讓你調個酒都不幹，幹脆把會員退了算了。”
宋硯禮端著客氣的笑，他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任勞任怨的服務人員。
“我就是這裏的老板。”
唐斯澤一滴酒都還沒喝上，人就先被酒精襲了腦子，愣住了。
宋硯禮追問，“這位客人，你真的要退會員嗎？退的話我立馬安排人過來給你處理。”
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來了，唐斯澤好麵子也沒那個臉收回來。
“退，現在就退！”
“倒酒！”唐斯澤將脾氣發泄在了一旁的調酒師身上，調酒師給他調了一杯，他一飲而盡後“啪”地放下杯子，十分不善地看著祁煜之。
“祁煜之，敢不敢跟我喝一次？”
張偉著急，剛想開口勸說，唐斯澤一記刀眼飛過去他立馬又閉上了嘴。
祁煜之沒反應，宋硯禮以為他根本就不會理會他，因為那就是祁煜之。
可是，沒想到人竟然答應了他！
他勸他，“祁煜之！他發瘋你也跟著發瘋，掉不掉價？”
祁煜之拍了拍他的肩，“好久沒喝了，今天就索性喝個夠！”
勸不了，宋硯禮無奈道，“行！喝！”
“但別在這裏喝，我還不想看到兩個瘋子在這裏發瘋。我給你們安排個包廂，讓你們喝個夠，有錢賺幹嘛不賺？”
祁煜之放下杯子，問，“怎麽喝？”
山月居。
桑玖枝剛健完身在洗澡，水剛澆上身就聽到外麵手機在響。
唐斯澤和張偉的聯係方式已經被她拉黑，不會是他們。
她現在在休息，公司那邊有什麽緊急的事聯係不上她，蕎樂姐早就讓孟小青第一時間衝上門來了，也不會是她們。
祁煜之就更不可能，他就算有事找她，電話打不通，他一般會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打好幾個。
分析了一通，桑玖枝覺得不會是什麽要緊的人和事，於是安心慢慢洗澡。
洗完澡吹完頭發出來，鈴聲早就斷了。
桑玖枝拿起手機查看，是不熟悉的號碼，微信也有消息。
她打開，也是不熟悉的備注。
小梨？
她不記得有認識一個叫小梨的人。
打開聊天記錄，對方給她發過來的是一張圖片，圖片還沒加載出來，桑玖枝先看到了文字。
桑玖枝：“！！！”
手機差點被她摔到地上！
【澤哥和祁煜之在至上酒吧拚酒，小枝姐你快去看看吧！】
至上酒吧？
唐斯澤過生日的那家酒吧，她強吻祁煜之的那家酒吧！
圖片終於加載成功，照片裏的主角是唐斯澤，他的臉正對的鏡頭，看起來喝了不少。
祁煜之隻露了半邊臉，微微垂著頭，看不到他的神情，桑玖枝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不過，大概也是有一些醉了，耳朵已經泛紅。
桑玖枝快速換了衣服出門，駕車直指至上酒吧。
――
酒吧。
包廂裏彌漫起了濃濃的酒氣，張偉已經放棄勸說，自己在旁邊也喝了起來。
借酒消愁，能消一時是一時。
四方桌上，祁煜之和唐斯澤麵對麵坐著，一人手邊放了一瓶威士忌，腳下已經空了一瓶，桌上的那瓶也差不多見底。
喝下去的量，雙方勢均力敵，清醒程度，祁煜之更勝一籌。
唐斯澤：“我和桑玖枝認識了一二三、十、十三年，你比不過吧？”
祁煜之二話不說，倒酒，一飲而盡。
他們在通過“你有我沒有”的遊戲來判定輸贏，輸家罰酒一杯。
酒杯空了，該輪到祁煜之了。
宋硯禮在一旁看著，祁煜之有些微微醉了，但依舊保持著他矜貴的模樣。
修長的雙腿交疊坐著，慢悠悠地說，“我女朋友、是桑玖枝。”
聞言，唐斯澤握著酒杯的手突然收緊，用力到指節泛起了白色。
來回循環，這次是唐斯澤輸了，他的酒杯再次一空。
兩個人都是瘋子，烈酒當水喝。
宋硯禮看不下去了，“你們這樣有什麽意義？隻要對方開口，另一方必輸，還不如直接一人一杯，誰倒了誰輸。”
唐斯澤笑了笑，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不一樣，是我贏了，其他方麵我是比不過你，但是在桑玖枝的事上，我才是贏家。”
祁煜之漆黑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幽深晦澀，他聲音沉沉道，“再來！”
宋硯禮見勸說行不通，幹脆不打算不管了，甩手罵了一句，“瘋了瘋了！全都瘋了！”
……
“桑玖枝和我是同鄉，你喝！”
“我上周和桑玖枝一起去吃了路邊攤，你喝。”
唐斯澤：“……”
“桑玖枝給我送過情書！你喝！”
“我給桑玖枝送過情書，你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