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煜之一步步逼近,向她剝開自己的真心,逼她正視。
“我思念姐姐,於是姐姐夜夜入我夢鄉,我想抱你、親你,想……”
“啪!――”
桑玖枝退無可退,顫抖著甩出去這個巴掌打斷了他荒唐的言語,祁煜之沒在意,轉回頭繼續說。
“如果這都不算真正的喜歡,姐姐,我以後大概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了。”
桑玖枝腳下踉蹌,胸口堵塞喘不上來氣,她劇烈咳嗽了兩聲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全身顫抖。
“你……你簡直……這是大逆不道!”
祁煜之仿佛找到了突破口,雙眼瞬間死灰複燃亮堂了起來,激動道:
“姐姐是擔心這個!我們又不是親姐弟,是父親將我從戰場上撿了回來,我們注定要在一起!”
桑玖枝無措地搖頭,厲聲否認,“不是的,你是我弟弟!永遠都是我弟弟!我們不可能在一起!”
她堅決的態度和不給退路的拒絕讓祁煜之忽然晃了神。
眼神空洞,靈魂出竅,一架木偶人站在那裏苦笑。
桑玖枝趁他出神,打算把人打暈後逃離這裏。
祁煜之察覺,反剪住她的手,整個人被他困在懷裏。
“姐姐忘了當初師傅教我們倆習武,姐姐的試煉對手一直是我,我太了解姐姐了。”
祁煜之埋在她脖頸蹭了蹭,貪婪她的氣味,桑玖枝掙紮不了,猛地一看還真像戀人相擁依偎,綿情繾綣。
可是下一秒,祁煜之的手從她的腰間慢慢往上移動,覆上了她的後頸,微微施力。
用他低沉的聲音說,“姐姐,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桑玖枝逐漸軟了身體,昏了過去。
“卡!過了!”
祁煜之將桑玖枝扶起來,不吝嗇誇獎,“演得不錯。”
桑玖枝微微退開,被誇了有些羞澀,“是你引導得好,剛才打你不小心打到了,疼嗎?”
祁煜之高興挑眉,碰了碰被打到的右臉,“有點疼。”
桑玖枝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沒……沒把握好力道。”
祁煜之看她垂下了頭,笑說,“沒事,逗你的,不疼。”
這時,王誌敏從監視器那頭走了過來,欣喜道,“沒想到呀,小枝,到底是我低估了你的潛質,不錯不錯。”
王誌敏誇了一番桑玖枝,一個字也沒提祁煜之,祁煜之就自己上前討誇。
“導演,不能偏心吧?沒人誇一誇我嗎?”
往桑玖枝身邊又挪了挪,想討的並不是王誌敏的誇獎。
誰的,不言而喻。
“你這叫正常發揮有什麽好誇的。”王誌敏指著窗外說,“再誇你要上天與……月亮肩並肩嗎?”
此時,外頭月亮已經升到高空。
今天恰好十四。
祁煜之笑說,“行,誇誰都一樣。”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王誌敏聽明白了祁煜之的話中話,對他翻了個白眼。
“我怎麽覺得你最近像個開屏的孔雀,到處刷存在感。”
祁煜之笑笑沒回應,桑玖枝謙虛道:
“王導過獎了,都是受祁……祁老師影響,我是被他帶入戲了。”
祁煜之衝王誌敏挑了一下眉,“你不誇有人誇。”
王誌敏被喂了糧,一臉無奈和嫌棄,警告祁煜之,“好好演戲,不要給我搞事!”
桑玖枝和祁煜之一起過去看回放,都對呈現出來的效果很滿意,相顧一笑。
看完回放,王誌敏讓他們去休息一會,今晚還有一場戲,那才是重頭戲,費情費力又費嗓。
桑玖枝慶幸自己下午在酒店休息了一會,不然可能沒有體力撐完整場戲。
場務在重新布置現場,桑玖枝朝祁煜之的方向走了過去,手裏拿了一個白色的東西。
“要不要敷一下?”
是冰袋。
祁煜之愣了一下,然後直接把臉湊過去,“好啊。”
化妝老師過來補妝,看到這一幕不知道該退該進,尷尬地定在原地。
桑玖枝不好意思衝化妝老師笑了笑,小聲對祁煜之說,“要不你自己拿著,這樣老師不好補妝。”
祁煜之聽話自己拿著,桑玖枝就坐在他旁邊補妝。
補完妝後化妝老師似笑非笑地看了他們一眼,默默地離開。
“補充一下體力。”
祁煜之手掌心裏放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聽你助理說你今天都沒有好好吃飯。”
“謝謝。”桑玖枝撿起糖,“之前沒胃口,開拍前吃了一些。”
甜味和奶香味在嘴裏蔓延,今天的疲勞因為這顆奶糖一鍵消除。
桑玖枝含著糖笑說,“大白兔奶糖?我以為會是巧克力。”
奶糖,有點不太符合祁煜之清冷矜貴的形象。
祁煜之嘴裏也含了一顆糖,“巧克力會沾到牙齒,枝枝要是想吃巧克力,以後我奶糖巧克力都備一些。”
桑玖枝想說誤會了不是她想吃,隻是恰好這時王誌敏過來說戲,她沒來得及否認。
王誌敏抬了抬帽簷,拍掌讓他們集中注意力。
“沈默停因為沈春鈴的抵觸和逃避生出了想要把她囚禁留在身邊的念頭,還準備帶她遠走高飛。沈春鈴當然不同意他發瘋,她還有使命沒完成,她不會走。”
“因為沈默停的愛,你們從親人變成了對峙的’敵人’,小枝你不忍傷害他但為了離開你不得不傷害他,彼此不舍又彼此傷害。”
“你……”
祁煜之替他說,“我知道,正常發揮。”
王誌敏:“不,你收著點演,這場都是爆發戲,最好是你能帶著小枝的情緒走,勢均力敵,誰都不搶戲才叫完美,考驗你功力的時候來了。”
戲說完了,王誌敏還沒走,似乎還有話要說。
桑玖枝轉頭去喝水,他趁著這個空隙低聲提醒祁煜之。
“以後中場休息的時候別老湊到小枝麵前,你們現在不是演情侶,注意不要影響了她的情緒,這麽大個人了,要學會獨處。”
“咳!咳!”
桑玖枝不小心被嗆到,背過身去緩緩,肩膀一抖一抖的。
她在笑。
祁煜之也低低笑了一聲,“獨處這麽多年了,好不容易有個人,陪您還要棒打鴛鴦。”
王誌敏語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