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你說這會不會就是張硯掀起大勢的苗頭呢?”風予鶴送完張硯之後快步回到大殿,臉上閃著興奮的神色。

由不得風予鶴不興奮。就在李殿川傳回來說張硯與黑淵的金燦在奇珍場裏坐一起喝茶並且談了事情,還說要請謝洐做見證的這件事之後,風予鶴就立馬返回自己的大殿下麵將這個新的訊息添加進了天機柱的衍術脈絡當中。

得出來的結果宛如一道狂潮,牽動了整個天機柱上關於大勢衍算的所有脈絡!

雖然衍術並不能直接就給風予鶴明確的結果和她最希望掌握的細節,但這一道大勢的狂潮已經足以震撼風予鶴,讓她明白大勢真的開始了。

謝洐指了指邊上的椅子,示意風予鶴坐下再說,同時笑道:“你如今才是執掌天機柱的人。這次是不是苗頭全憑你說了算。

不過如果真是苗頭起的話,那與上一次你所篤定的始發之地在牧歌派那邊的判斷存不存在抵觸?”

“門主,不存在抵觸。但其中的聯係目前還未顯現出來。”風予鶴心情還是很激動,饒是她的修為境界此時也溢於言表。

大勢一起,明月穀是升是降可就全在她的衍術判斷當中了。這種先知一切的感覺遠比單純的修為實力更加令人不能自己。

邊上宋史愚則麵露一絲憂慮。說道:“雖然說大勢不可擋,也不可胡亂幹預。但黑淵這一腳橫插上來卻變數不小啊!他們這次打的主意不外乎就是盯上了張硯的那假身手段。可區區假身犯得著他們臨陣倒戈直接從他們本來的船上跳反過來嗎?而且我們這邊也不一定就會接納他們。一個不好就是落得個兩邊都不討好的孤立處境。

這些問題黑淵的那些家夥們不至於想不到吧?除非他們所求的那假身手段足以他們冒這份風險。

予鶴,你這一次添入新的脈絡在天機柱裏應該也包括了黑淵的吧?他們身上的氣運又如何?”

宋史愚的這個問題如冷水,讓風予鶴興奮的情緒一下回落了不少。

“大長老,您的判斷應該是對的。黑淵甘願冒大不韙跳反三元宗他們三家,所求的東西必然不會是單純的假身那麽簡單。其中必有大好處。而根據天機柱上的表現來看,黑淵身上的氣運的確比之原本正常頂級勢力的氣運暴漲了一大截。但是又有些古怪。”

“古怪?”

“是的。一般而言氣運都是從目標身上散發出來,兩者相容相合。但黑淵身上的氣運暴漲了是沒錯,可顯得很虛浮。並不是那種相容相合的狀態。硬要形容的話倒像是粘貼上去的,而不是自己散發出來的。”

虛浮?

宋史愚和謝洐聽完風予鶴的話之後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睛裏看出來一抹意外之喜。

“予鶴,以你的經驗來看,黑淵氣運為何會出現這種古怪的虛浮狀態?”

風予鶴皺起眉頭,稍微組織了一下言語才道:“以前類似的情況在天機柱上也有過。一般這種情況表示氣運不穩,隨時都可能跌落下來。

如果換成黑淵的實際情況。我認為其暴漲起因就是張硯給他們的那種符兵手段。而虛浮也是因為那符兵手段存在什麽問題,並且這個問題很可能會讓前麵的氣運直接傾覆?”

“那這麽說來黑淵身上的氣運暴漲來自於的張硯準備給他們的那種符兵之道的手段,而不是因為大勢所趨?”

“是的。我的判斷就是這樣。並且黑淵這件事必然不會就這麽結束,它所帶來的影響應該很快就會顯現出來,極可能就在明日的晚宴上。”

……

返回住處的張硯並不清楚明月穀的人正在用衍術測算出來多少東西。也不在乎自己給出去的符兵最後將把黑淵引向何處。他如今麵前懸空擺放著幾十件今日他從奇珍場上收回來的東西。

完全可以用琳琅滿目來形容。

這些東西每一件張硯都拿在手裏把玩過。也大致都清楚它們在完好的時候是做什麽用的。

某一場殺伐遺跡是不可能留下這些東西的。裏麵甚至很多法寶與殺伐都根本不沾邊。

特別是如天官牌和行雨令符這種東西,別說殺伐不會帶出來了,就算放在自己洞府裏也是需要好生收撿不會輕易拿出來的重要物品。這種東西幾乎不存在遺失的可能。

思來想去張硯覺得唯一靠譜的解釋就是他今天收到的這些東西並不是“遺失”在虛空世界裏的,本質上與劍塚遺跡裏的殘骸完全不同,它們應該是被迫切割出來流落在外的東西。

就好比戰場遺跡和城邦廢墟之間的區別。

戰場遺跡裏殘留的都是與殺伐相關的東西。就好比劍塚遺跡裏的情形。

而城邦廢墟裏麵散落的什麽東西都有,小到針頭線腦,大到金銀珠寶,隻要在離開前沒能帶走或者來不及帶走的東西都將成為廢墟散落的一部分。而眼前這些東西就像是這種情形。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些東西的源頭應該就是一塊……洪荒大世界的空間!”

張硯也明白自己的這個猜測有些瘋狂。但是瘋狂的背後並非完全沒有這種可能。因為前車之鑒張硯都已經見識過來,比如藏在虛空塌陷中的那片亂域就如從洪荒大世界的本體中切割下來的一部分。而且按照鼇勳的說法,亂域在洪荒大世界裏還是天外天中的一層。

當然,張硯不覺得散落這些東西的又是源自一層天外天,那不現實。天外天對於洪荒大世界而言必然很重要,輕易怎肯切割?還不是因為裏麵涉及到聖人的關係。

但不是天外天,也可以是尋常的空間被切割出來嘛。而且這些尋常空間不具備獨立性,被切割出來之後難以在虛空中維持形狀,被虛空侵蝕扯碎,剩下堅固的東西四處漂泊,最後被各個世界吸納進去才終於被生靈得到。

“也就是說洪荒大世界曾經連本體都出現過切割損傷?”張硯想到這裏莫名的心裏出現一種很微妙的觸動。就好像自己突然間戳破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