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熱鬧起來,男人們開始劃拳喝酒,女人們也紛紛搶吃的。但是洞房裏的香草卻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別人成親是歡天喜地,她卻在紅蓋頭下暗自傷泣。
香草哭了,肩膀一抖一抖,樣子楚楚可憐。
她是不想嫁給憨子的,當初跟趙鐵柱說,隻要鐵柱可以幫著憨子治好那個地方,她就嫁給憨子,那不過是一句氣話。
可她沒想到鐵柱真的幫憨子治好了,而且完好如初。
再加上爹跟娘非常的喜歡憨子,憨子也非常喜歡她,自己有諾言在先,她根本無法反悔。
她後悔當初跟趙鐵柱說了那番話,到現在為止她心裏記掛的仍然是趙鐵柱。
她怎麽也忘不掉男人那雙健壯的臂膀。
她惋惜自己錯過了這個機會,為啥不早一點認識鐵柱?為啥自己當初要離開青石山?
要不然一定會拚了命的去追求他。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她隻能認命,她也隻能嫁給憨子,放開鐵柱。她不想夾在鐵柱和石榴的中間難以做人。
石榴是她的好姐妹,姐姐怎麽能跟妹妹搶男人呢?
這就是命。
香草認命了,她在洞房裏等了很久很久,等著憨子進來,好揭開她的蓋頭,這完全是在應付公事。
好不容易憨子進來了,憨子是晚上十點半才進來的。那時候家裏的酒席已經完全散去。他爹陶大明跟他娘也累了一天,早早睡去了。
憨子進了門,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變得手足無措。
他知道第一步應該首先揭開新娘子的蓋頭,第二步應該喝合歡酒。
他是個過來人,懂得這一切,雖然跟石榴成過親,沒有跟女人上過炕,可是該懂的憨子都懂。因為當初娶石榴過來的時候,他娘**過他。
憨子抽搐了一下,還是揭開了香草的蓋頭。蓋頭揭開,一張迷人成熟的俏臉就展現在眼前。
香草是瓜子臉,一對大眼,櫻桃小口,齊齊的劉海下是黑如烏柱似得一雙大眼。那眼睛好像會說話,水汪汪的,輕輕一眨,一雙淚珠就奪眶而出。
發現女人哭了,憨子的心裏就是一緊,問:“香草,你咋了?為啥要哭?”
香草抽泣一聲說:“沒咋,沒咋。沒事。”
憨子說:“香草,俺知道你不樂意嫁給俺,俺醜,沒有鐵柱長得俊。可俺也是個男人。鐵柱已經有巧兒了,要不然俺一定成全你倆。你放心,嫁給俺你就是俺的女人,俺會一輩子對你好,你想要啥,想吃啥,想穿啥,俺都給你買。以後俺掙的錢,都歸你管?行不?”
憨子的話不多,卻像一陣暖暖的春風,一下子滲透了香草的心。
香草心裏一酸,淚珠又下來了,這一次是感動的眼淚。
她說:“憨子哥,俺知道你是個好人,嫁給你,俺以後就是你的女人,睡吧。”
說完以後,香草吹滅了蠟燭,屋子裏就是一片黑暗。
香草不懂規矩,在鄉下,新婚頭一夜屋子裏的蠟燭是不能吹滅的,油燈也不能吹滅。
屋子裏的光亮一直要持續到天明,熄滅是不好的預兆。
她的皮膚很白,因為香草的娘王師母也是青石山走出去的人,香草從生出來到六歲,一直住在青石山。
她是當初聽到石榴說,才知道小時候跟憨子是鄰居的,可惜的是他已經對憨子沒有任何印象了。
香草是青石山第一個從城裏嫁到山村的女人,這在青石山是個奇跡。
大家隻看到青石山的女人往城裏跑,從沒有見過城裏女人下嫁青石山,香草是第一個。
女人躺下以後,她的呼吸很均勻,沒有新婚夜的那種不安和慌亂,好像比憨子還要主動。
發現憨子沒動,香草就伸出手,拉了拉憨子的袖子,說:“憨子哥,累了一天,趕緊休息吧。”
這是一個暗示,那隨你,你愛咋著咋著。
憨子一聽,趕緊哎了一聲抱住了香草……
香草的身體很柔軟,跟她當閨女的時候一樣,雖然現在她已經不是閨女了。
香草這人很潑辣,可也很懂事。
既然嫁給了憨子那就讓他為所欲為吧。
她吹熄蠟燭的目的,就是不想看到憨子的醜臉,也不想看他的一對大齙牙。那對大齙牙跟兔子一樣。
就在憨子抱住她的一瞬間,她的腦海裏閃爍出的是趙鐵柱的樣子,他完全把身邊的憨子當成了趙鐵柱。
憨子跟鐵柱一樣,都有一雙健壯的肩膀,胸口上跟肚子上肌肉也是鼓鼓冒起,顯出一個大山男人的健壯。
她的腦海裏淨是鐵柱的影子,又想起來當初那一夜趙鐵柱抱她親他的樣子。
憨子抱著她沒動,是不敢動,因為憨子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跟石榴成親一年多的時間,石榴總是睡炕上,憨子總是睡地上。
女人的手清風撫柳一樣在男人的皮膚上劃過,綿綿的,柔柔的,滑滑的,憨子就感到一陣愜意。
因為憨子沒經驗啊,說來說去還是處男。
所以香草就勸憨子,說:“憨子哥,你別氣餒。”
憨子迷惑不解,問:“你咋知道?”
香草噗嗤一笑說:“俺……聽石榴說的。”
“那石榴是聽誰說的?”
香草說:“趙鐵柱啊,鐵柱告訴石榴的。”
“喔……”這下憨子就放心了,他是深信趙鐵柱的,因為鐵柱是醫生,啥都懂。
於是兩個人就等待,這次他不慌張了。
可是香草卻把臉移開了,香草不想跟憨子接吻。
她不愛憨子,至少現在不愛他,所以就不跟他接吻。
憨子沒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