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家,左心雨已經參加工作,在她父親的私下公司裏掌官大權,而左宗申出事的那天她正好去了外地出差,而左雨心還在學校廝混,閑著沒事泡場子吊凱子,拿著家裏的財產揮霍著青春,今天是左宗申去逝一星期,按照鄉下傳統的說法應該是死者的頭七,而左心雨兩姐妹突然回來,趙世書本以為左公去逝的消息會讓兩女崩潰,讓他沒想到的是,兩女的表現比自己還淡定,就好像兩個完全陌生的過路人,對於趙世書來繼承左家的產業,左心雨對雲姨的安排倒沒有什麽意見,隻是左雨心看趙世書的眼神,有點嘲諷岐視的味道,讓趙世書心裏挺難受的,不管自己怎麽做,總是得不到這丫頭的認可。

算上趙世書,一家四口上墓園拜祭逝世後被安葬在半山腰的左宗申,墳頭上的碑文平平常常,在墓園眾多的逝世者並沒有什麽兩樣,貼著張他在世時的黑白相片,豢上的幾個悼念的碑文,隻是讓誰也想不到,這平靜的地下躺著的竟然是在南京呼風喚雨的左家門人,趙世書點燃根煙,深吸一口,蹲下身子把大拇指與食指夾著煙緩緩放在石碑前麵,仰頭朝天歎氣。

容你征戰天下,橫掃四方成就一番霸業,死後終歸不過一堆黃土。

容你富有四海,坐擁江山開豪車坐名宅,死後占地不過一席之地。

所謂生得淒涼死得荒唐,如果左宗申真駕鶴仙去,趙世書倒不認為他死得窩囊,坐擁江山數十載,也是時候稱主換位的時候,對於現在的趙世書來說,他怕的就是左宗申突然從地下蹦起來,如果真要那樣,自己的一切浮華夢,不就又要泡湯了,趙世書搖了搖頭,率先邁開腳步朝回走,一步也沒有回頭,現在的他就像是離弦之箭,不能回頭,也不可能回頭,就算左宗申真的沒死,這刺出的箭也要一箭射穿他的心髒。

回到左家,左心雨中左雨心兩姐妹草草收拾回屋休息,而雲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翻著一本雜誌,脫下外套的馬慶雲將她的身形展現出來,趙世書站在旁邊幹咽著口水半天,緩緩走過去坐在她對麵,雲姨合上雜誌,問,“有事兒?”

趙世書點點頭,道:“雲姨能否幫我約下段寒山段先生?”

馬慶雲抬頭盯著趙世書,兩人眼神交匯對視良久,馬慶雲開口說道:“你是想穩住段寒山這頭官場老狐狸?”

趙世書靠在沙發上,道:“嗯,申叔生前最交好的官場友人就是段寒山,而申叔去逝之後,兩家就少了些來往,俗話說權勢這玩意,誰離了誰都不行,上頭官場方麵還是得有人出麵主持,既然段寒山跟左家有交情,我們何不借著這交情繼續交往下去,這對雙方都是有好處沒壞處,相信他段寒山也明白這個道理。”

馬慶雲淺笑著說:“你說的也有理,官場我雖然接觸不多,不過段寒山一直與左公交好,相信這個麵子他還是會賣,好歹你曾是左公領進的門人,這樣吧,等會我先打個電話探探口氣,盡量將時間提前在明天。”

“那我先謝過雲姨了。”趙世書陪著笑臉說道。

“不用,隻是希望你別讓我失望,也別讓阿申失望。”馬慶雲丟下雜誌,起身說了一句便上樓去了,趙世書扭頭環顧幾眼,目光鎖在左心雨的房門上,腦子裏想了會,起身緩緩走了過去,細聽了屋子裏的動靜,抬手輕輕敲響了屋門,良久,趙世書見屋子裏沒動靜,擰著門把手推門而進,看著屋子裏大床上捂著被子蜷縮在一起的左心雨,帶著幾絲輕微抽泣的哭聲,趙世書走了過去,坐在床邊,扭頭看著抽泣的左心雨,一時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

不知怎麽的,趙世書的左手無意間搭上了左心雨的小細腰上,趙世書突然意識到不對,當下收回又有些尷尬,帶著些歉意輕輕拍了拍,趙世書收回手良久,左心雨仍沒有動靜,趙世書看著她的背影長歎一聲,道:“好好的睡一覺,什麽不開心的都會過去的。”

趙世書正準備起身離開,不料左心雨突然鑽出被子,梨花帶雨的粉臉上一雙水汪的眼睛盯著趙世書,準備離開的趙世書突然心軟下來,本想再安慰幾句,話還未出口,不料左心雨一頭紮進趙世書懷裏揪著他的衣裳,趙世書緩了緩,伸手撫著左心雨的肩膀,安慰道:“別一個人苦苦撐著,雖然你表麵上裝得很堅強,可我知道你心裏比誰都傷心,難過,既然想哭,那就哭出來吧,哭出來什麽都會好了。”

趙世書這一說,立即後悔了,他突然明白俗話女人是水做的這個道理,自己的話剛說完,左心雨撲在他肩膀上是沒完沒了的哭啊,眼淚跟雨似的沒完沒了,打濕了自己一層又一層的衣裳,兩人僵持了一會,趙世書漸漸適應,麻木的雙手反手摟住左心雨,輕拍著她的後背,下巴靠在她瘦弱的肩膀上,靜靜的安慰著。

哭得久了,相信左心雨也是累了,趙世書微動身子,想查看她是不是睡著了,好放倒她躺回床上,趙世書這一**,倒驚醒了累了熟睡在他肩膀的左心雨,左心雨蜷著腿坐直身子,布滿淚痕的臉上讓趙世書一陣憐惜,抬起手伸過去,雙手捧著左心雨的臉蛋,大拇指替她抹著眼淚。

“別怕,一切都會過去的,不是還有我嘛,還有雲姨,還有小妹雨心,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的。”趙世書安慰道。

左心雨仍是沉著臉不說話,趙世書伸手抬起左心雨的下巴,輕薄笑道:“小妞,給爺笑一個。”趙世書見她還是不笑,當下雙手並用,撓起左心雨的腋窩子,沒想到左心雨還真怕這招,立刻咧嘴破涕為笑,身子扭捏著躲過趙世書的爪子,傾倒在床上格格直笑,趙世書沒有放過她的打算,與左心雨倒在一起,手沒有停止動作,撓得左心雨笑著求饒投降。

“別撓了,我投降,我笑還不行嘛!”左心雨拽著趙世書的爪子笑道。

趙世書沒有收回,任由她拽著,自己騰出左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會心一笑,身體朝左心雨挪近了些,兩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久了,畢竟左心雨是女兒身,被一個男人盯著看會有些女兒本性的一些矜持,咬著嘴唇淺笑,趙世書看得癡了,身子一點一點朝左心雨靠近,情不自禁的將臉湊近了過去,左心雨紅著小臉閉上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急促的喘息拉擾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趙世書溫熱的嘴唇悄悄貼上左心雨的臉上,當兩片紅唇交織在一起的時候,兩人的心思都亂了,緊緊的擁抱在一起,盡情揮霍著欲望。

隱約中,趙世書聽見房門似乎有人闖了進來,趙世書理智的脫離左心雨的嘴唇,抬頭細看,站在門麵驚訝的女人是左雨心,趙世書頓時慌了,收回摟著左心雨腰上的手,恢複那一副道貌岸然的君子風範,此時的他被人抓了個正著,這心裏怎麽解釋也有點狡辯的嫌疑,趙世書幹脆不解釋,來個打死也不說話,看你能拿我怎麽樣,而左心雨也發現有些不對,坐直身後扭頭瞄向身後,她僵持了一會,道:“雨心,你怎麽來了,怎麽進屋也不先敲門!”

左雨心冷笑兩聲,道:“我進你屋好像從來都沒有敲過門吧,今天卻要我敲門,難道是怕我知道你們的秘密,不過今天可能是我眼賤,看了不該看的事情,要不你們繼續,就當我沒來過。”左雨心說完捂著臉小步跑開了。

趙世書準備起身去追,不料被左心雨拉住,“不用了,她這人就這樣,過幾天就會沒事的,不過跟你說實話,其實雨心她並不是真討厭你。”

“我明白。”趙世書帶著愧意淡淡的說道,利索的掏出根煙點燃深吸,兩口過後,趙世書站起身子,衝著床上激吻過後淩亂秀發的左心雨道,“你別多想,好好的睡一覺,醒了之後一切都會好的。”

替左心雨蓋好被子,趙世書快步離開屋子,輕輕將門帶上,盯著客廳裏的擺設,轉身朝著屋子外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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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書,你真打算攀段寒山這棵大樹啊?你以前不是挺反感拍馬屁拉關係的嗎?”張成冬開著車,開口問道。

趙世書扭頭看著他,道:“如果我想一直坐這個位置,就必須得攀這棵樹,相信你也明白‘權勢’這兩個字離了誰都行,以前是沒有站到今天這個位置上,所以沒有考慮過這些,而今天的局勢不同,誰都可以一口吃了我,他們沒動手的原因怕是左家還占三分,段寒山是左家一直以來的背後支持者,所以段家占三分,而南京並非一家獨大,勢力分部都有不同,無論誰先動手,而藏在背後坐收漁翁的會立馬站出來,我們現在很被動,必須先發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