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漢子看著喘息的趙世書冷冷盯著自己,當下嘴角揚起一道弧線,輕笑道:“別以為你不說話就會沒事,你如果不希望她有事的話,就乖乖的走下來。”漢子揚起手指著韓翠雲,揚起笑容的嘴角看在趙世書眼裏有一股猙獰。
韓翠雲此時已經被剛才的撞擊震暈了,柔軟的身子靠在座椅上,趙世書回頭看了她兩眼,緩緩解開安全帶走了下去,啪的一聲將車門關上,那有些消瘦的男人靠在雷克薩斯車頭抽著煙,滿不在乎的望著黑烏的蒼天,黑衣漢子坐在趙世書這輛已經扭曲得不成形的車頭上,掏出一包精品軟南京,抽出一根遞給趙世書,“抽煙?”
此時看上去,這漢子似乎沒有什麽惡意,可為何要一路尾隨跟蹤自己,不是為了要報複賭球手韓翠雲,那究竟是為了什麽?趙世書心裏犯著嘀咕,見漢子遞上煙,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接了過來,若無其事的靠在車頭吹著冷風。
“你現在是不是很疑惑?”男人吸了一口,長長的吐著煙氣,幹笑問道。
“說吧,究竟是什麽事,如果你隻是單純的為了問我疑惑,也不至於撞我奔馳,遞我煙抽,除非你是傻子或者神經病。”趙世書抽著煙,不時的警惕盯著兩男人。
男人仰天笑了兩聲,道:“虎父無犬子,趙家果真是人才倍出,今晚這事如果換成其它人,指不定都在跪地求饒了,那裏還有你這番口氣說話。”
“你認識我父親?”趙世書急忙追問道。
男人臉色立刻冷了下來,道:“這事以後再說,現在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情。”
趙世書低頭猶豫了半刻,道:“讓我知道一些事情,什麽意思?”
“你父親的過去!”男人一字一語吐得極其清楚。
“我父親的過去,你是怎麽知道的?”趙世書冷著臉不苟言笑。
男人搖了搖頭,將煙頭在車蓋上掐滅,道:“你現在隻要回答願意聽還是不願意!”
難道父親真的存在神秘的過去?念國叔的隱瞞原來是事出有因,一開始他就知道,父親總是憂鬱的神色原來背後真的有秘密,父親好像跟左宗申很熟,這其中又是怎樣的緣由,難道父親一開始就不屬於北江,那為什麽他又會甘心窩在一個鳥都不拉屎的窮鄉僻壤,太多的迷惑驅使著趙世書尋找答案,他此刻像是站在永無邊境的大海,迷惘的任由海浪浸襲。
趙世書穩了穩心神,艱難的從困惑中走了出來,冷著臉說道:“你說,我聽著。”
“想知道真相之前,先聽我給你講個故事。”男人又抽出支煙遞了過來,趙世書沒有猶豫,接過來湊到嘴邊點燃深吸了一口,此刻他需要煙來麻醉,趙世書抬頭看著男人,方才沒有發現,此刻近在眼前感覺卻很清晰,男人年齡應該有50的樣子,淺發平頭,嘴唇中厚偏薄,鼻梁微高,戴著墨鏡看不出眼神,給人一種神秘。
男人深吸一口氣,在冷風中開始講起故事,“1984年是一個值得喜慶的日子,是新中國成立三十五周年的日子,全國上下歡慶舞蹈的時候,北京天安門前出現了四個人,是四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男人,他們望著天安門前掛起的‘小平你好’的條幅抽著煙靜靜發呆,這四個人分別是左、趙、右、慕,他們四人是前朝‘愛新覺羅氏溥儀兼命大臣’的後裔,是專門負責國運不濟寶藏的守護世家,當大清朝的最後統治瓦解的時候,四大家族挑選了自己的子女繼承這個看似很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他們一代一代的守護相傳同時保守著一個秘密,那就是大清朝最後遺落的皇朝寶藏,隨著統治的瓦解,民國政府的成立,小日本占領東北三省之後,一場紫金變亂讓四大家族的殘根落葉隨風飄散,左、趙、右、慕四家的命運是守護前朝寶藏,也必須擔當起東山再起,樹立皇城再現統治的風雲,然而世界的規則已經被西洋風改變,民國初立的政策改變了中國,小日本的侵華更是激怒了中國這條沉睡的猛獅,所謂江山更有才人出,當時推翻滿清成立民國以袁世凱為首的反洋運動,堅定民心抵抗外賊,接後的蔣毛之爭,注定了中國輝煌曆史,同時,四大守護之家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使命,遺落的皇朝寶藏一共有四把鑰匙,分別由左、趙、右、慕四家把守,需要拿出寶藏就必須聚齊四家後裔,是1984年那天,四人憑著自家的接頭暗語聚齊在紫金城樓外的廣場,開始了自認為很光榮的複國大業,他們要恢複滿清的統治帝王製權,可事情並不順利,當時新中國成立已經有了一套完整的民主編製,中國各處意氣揮發,一時間欣欣向榮,隨著時代的變遷,四大守護世家各人的心性也在跟著改變,當時慕已經是一名中國軍人,而左與趙沒什麽本事,民洋運動,十幾年的戰爭洗禮,已經讓他們窮困潦倒,甚至幾個時代的洗禮已經讓他們忘記了當年家族定下的誓言,忘記了自己身兼複國大業的命脈,而右深深的記得,雖然有些不切合實際,可他願意為帝王專製一博,四人搭成協議,拿出守護鑰匙前往雲南邊境的六窟洞取出寶藏,寶藏已經沒有多少,殘根剩菜,由於清政府的時候朝廷的經費就已經遠遠不足,而剩下來的寶藏也隻能是夠買匹千人的軍火,那個時候中國銀行已經成立,趙是專門負責財政的管理,分別給四人都存上了同樣的財產,接後開始醞釀四家的複國大業,不巧,或許是時代改變命運,慕已經不再有當年家族的思想,拿著財寶去了當時風雨正勝的上海,而左、趙、右三家開始在北京、南京發展自己的複國大業,當時不存在什麽軍閥製度,隻有存在黑社會小幫派之說,擁有巨大的財富,拉起一個幫派並不算什麽,一時間,一個自命名為‘皇朝’的統治出現在南京,那時候北京嚴打風很勝,隻能在南京這塊土地拚鬥,皇朝的幕後策劃人被人命名為‘王爺’,他就是趙,副使客卿為左,而右沒有什麽職務,因為他的思想根本不與左、趙相同,當時左、趙兩人隻為了一時榮華而享受,根本不再乎什麽複國大業,皇朝一時風雨無陰,公諸於南京各大街小巷,那個年代很黑暗,新中國的陰影下不乏許多小幫小派如雨後春筍,他們都是為了爭奪一席謀生之地,畢竟是為了生活以及榮華,當時中央政府開始打壓這股反黑風雲,由於皇朝的資金雄厚,其王爺與客卿的手段極其殘忍,每個侵犯皇朝根基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後來中央動用的軍事力量,誓要鏟出皇朝這顆惡果,一時之間,王爺憑著錢財拉攏人心,過了兩年安靜榮華的日子,好景不長,因為王爺手裏有一枚價值連城的‘霸王戲美玉金槍’,是王爺在取出寶藏的時候偷偷留下的,不知道政府的一個軍事官員是如何得知,非得逼王爺交出‘玉金槍’,王爺不肯,卷著‘玉金槍’帶著妻兒逃離的南京,那時候皇朝的風生太盛,政府打壓已經刻不容緩,那名索要‘玉金槍’的官員就是軍部指揮官,當王爺不同意的時候,他領著軍隊已經攻破了皇朝所有組織,皇朝持續了兩年,在1986年十二月全全瓦解。”
曆史般的輝煌呈現在趙世書眼前,他沒有半分驚訝,隻是低著頭默數著指頭,“這就是外界一直流傳的皇朝秘史?”
男人點了點頭,道:“過去都快二十五年,已經很少有人記住‘皇朝’這個名字,唯一能記住的隻有參與皇朝勢力的人,其涉及之廣,根本無法言語,趙逃離南京之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而江湖黑幫仍是久經不衰,憑著一腔熱血都想展露頭腳,右當時離開了南京,回到了雲南,慕那時已經成了部隊一軍官,左沒了皇朝撐腰,憑著留下來的財富一直在江湖掙紮,趙逃離南京後一直沒了消息,聽說後來他帶著一個小兒子淪為了鄉奴。”
男人看著深思的趙世書笑問道:“你應該知道左、趙、右、慕是誰了吧!”
趙世書抬起頭,無奈的輕笑了兩聲,道:“我猜姓趙的應該是我父親,而左應該就是左宗申,至於慕這我倒不知曉,如果沒猜錯,你應該就是那姓右的吧。”
右抬頭望著烏雲密布的蒼穹,歎了口氣,道:“沒錯,趙三光、左宗申,右山中,而那姓慕的是慕正銘。”
“慕正銘?”趙世書立刻呆在原地,驚愕的望著右。
“上海慕雲莊的締造者‘慕正銘’,他現在應該是少將級別了吧,當年他拋棄了家族誓言當了名軍官,靠著財富一直往上爬,才有了他如今的成就。”右淡淡的說,臉上沒有絲毫的高興。
“想知道為什麽皇朝會覆滅嗎?”右嘴角抹過一絲笑容,看不穿是無奈還是嘲諷。
“你父親就是皇朝的幕後黑手‘王爺’,他是一個有雄心壯誌的人物,趙家是書香門第,熟讀史經治國之道,孫子計策練兵之法,你父親也不例外,他是我們四人中最有才華的一個,無論是計策還是城府治理之道,遠遠比袁世凱要厲害許多,隻是生不逢時,這或許就是人們常說的命,皇朝由他一手打理蒸蒸日上,其實覆滅的真正原因還是因為他舍不得那尊‘霸王戲美玉金槍’,左當時也是心懷大誌的人,他的見識都是跟趙學的,唯獨也喜歡那尊‘玉金槍’,隻是趙視它如命,不肯拿出來觀賞,左便起了貪心,一時間‘玉金槍’的傳聞遍布天下,許多愛寶人士都拚命的想要奪到手,不乏一些政府要員,所謂貪心不足蛇吞象,人最可怕的就是欲望,其皇朝門下許多擁有一方勢力的大哥都有心想得到這尊‘玉金槍’,暗地裏勾心鬥角,與王爺格格不入,趙一時間如四麵楚歌,便開始對皇朝威嚴的整治,不過為時以晚,中國一些高層官員也知曉這件事情,暗地裏打起了注意,其中那名指揮官就是其中之一,為了得到‘玉金槍’不惜動用軍事力量,雖然隻有三千步兵,足以驚動全中國了。”
“那後來呢?”趙世書追問道。
“後來?”右又點燃了根煙,道:“後來也就那回事,皇朝一日不如一日,底下人心渙散,政府軍方打壓,左、右、趙三家各奔東西,皇朝的所有財產全部統公,趙被逼流離異鄉,不過說到底,還是左害了你父親,如果不是他四處宣傳‘玉金槍’的下落,你父親也不至於落得流離異鄉的命運,要知道他的治理之道勝過許多人,中央政府的關係也打通了許多,可以在江蘇當個土皇帝一點不為過,隻是一招錯棋,滿盤皆輸。”
“‘霸王戲美玉金槍’究竟是何物?”趙世書忍不住問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