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花竟這般稀奇?”雲舒遙不禁疑惑的問向蹲於地上給這情花鬆土的月如煙。
月如煙這才扶膝起身,眼中閃動著柔和的神采,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藥草香味,不似在大殿上的那股濃烈的香味,自自然然的藥香讓人嗅著心裏舒服的很。
“這情花為何這般稀奇我也不知,但這卻是有個傳說流傳至今!”
“哦,傳說,什麽傳說?”雲舒遙倒是在現代聽說過這麽曼珠沙華永世不得相見淒美的傳說,這情花也有傳說,是不是也如這曼珠沙華一般。
伸手指向不遠處一個亭子緩步向前,雲舒遙也隨著月如煙小巧的步子到了亭中的木凳上落座下來。
這亭子不大卻是全用木頭修葺而成,木桌木凳均顯現了原味的質樸。就是這亭子中央垂掛吊著的一個銅鈴鐺分外紮眼,這不是迎風叮當作響的風鈴,這般吊掛這它是裝飾還是什麽,雲舒遙也真是猜不太準。
月如煙見雲舒遙一直盯著這銅鈴看,伸手拽了下鈴鐺,“當當”銅鈴發出兩聲有些沉悶的聲響。
不多時,一個小童便盈盈向前端來了一個紅木茶盤來,茶盤中杯碟碗盞倒是齊全,低著頭也沒多言便將茶盤放於木桌上,便退了下去。
“你這鈴鐺是喚人的?”雲舒遙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望著小童遠去的背影問向月如煙。
“有時在這邊缺個什麽的,也省卻了來回跑的麻煩,便想了這主意,倒是方便了很多!”不知為什麽,月如煙笑起來說話不急不緩的樣子和風蕭有些像,那種淡淡的笑容是能感染人,讓人心生親近的那種。
但柔柔的樣子有有些像懦懦的若柳,特別是緊抿著薄唇的樣子最是相像。
唉!怎麽又想到若柳了,不成不成,這幾日老是揮不去那紅衣翩然的身影。
若說品茶也如品人,看喝茶的動作便能看出人本性的幾分,這沏茶更是能看出人的心性。
月如煙沏茶也如他的人兒一般優雅細致,隻見青瓷釉燙杯裝放茶葉,那修長而綿軟的手將紫砂壺中滾開的水衝入透明琉璃茶壺。
透過琉璃壺能清晰的見那茶葉徐徐下沉,幹茶吸收水分,葉片緩緩舒展開來,現出芽葉的生葉本色,芽似槍葉如旗,水汽夾著茶香縷縷上升,如雲蒸霞蔚,清幽的茶香環繞在亭中久久不散。
月如煙的手形極其好看,手指根根如玉蔥一般,細膩綿軟,那修剪的齊整的指甲泛著粉色的光澤,那份細滑的柔軟讓你都忍不住的想要摸上一下。
此時這雙玉手便輕柔的提起了琉璃茶壺,緩緩的傾倒進麵前的七彩釉茶碗,待雲舒遙想要執杯而飲時,月如煙卻是在一個橢圓形的小罐中取出兩枚紫紅色像是桑葚樣的果子放進了兩個茶碗。
“好了,嚐嚐看!”柔和的眼睛淡笑起來微彎望著雲舒遙柔聲的說道。
淡綠色的茶上浮著那紫紅的果子像是綠波瀅瀅的湖畔上麵立著一枝悠蓮,雲舒遙端起來竟不忍破壞了這小小的景致隻是看著。
見雲舒遙隻是端著並不去喝,以為她是不知這紫紅果子為何物故不敢飲,柔聲說道:“這果子配上這茶口感極好,也有溫腹的功效,飲酒前飲上幾杯亦不宜酒醉!”
想不到這月如煙的心思卻是細膩入微,竟還想到一會兒宮宴上雲舒遙有可能喝上幾杯便先泡好這果茶讓雲舒遙飲上兩杯。
端著茶碗輕抿入口,一股悠遠的茶香夾雜著甜絲絲的果子香氣沁入口中緩緩入腹,腹中頓覺暖暖的很是舒服。
“真挺好喝的,我還沒喝過這麽好喝的茶呢!”不是恭維,雲舒遙卻是覺得這果茶好喝的緊,原來喝過果子酒很好喝,但從未飲過這果茶。
月如煙一聽這話,綿軟的手又提起茶壺為雲舒遙續了一杯,說出的話來也帶著一絲歡喜。“好喝,便再飲上一杯!”
“哦,對了,光顧著飲茶了,剛說的那情花傳說……”雙手執著茶碗端於唇邊輕啜了一小口對看著她一瞬不瞬的月如煙說著。
月如煙似乎是想了一下便娓娓道來:“傳說在天界有一位戰神威風凜凜卻是愛上了凡間的一個花精,日日都下來陪她聊上幾句,這花精日久生情也便愛上了這位戰神。
不曾想竟被掌管天界的神仙發現,便再也不許戰神下凡去看那小花精,因著掌管整個天界的大神仙的女兒也愛上了戰神。
可戰神不可肯聽這神仙的忠告執意要和這身份低微的小花精在一起,便是惹惱了這天界不可一世的大神,他的女兒也惡言相向,說是若是執意在一起,便別再做天界的神仙,去做和那低賤的花精。
戰神想都沒想硬是寧做一朵花也要和小花精在一起,於是那掌管天界的神仙便將這戰神變成了和那小花精一般無樣的花,從此天界也便再也沒了戰神,而凡間又多了一株不知名的小花。
那掌管天界大神的女兒還是不肯罷休,硬是戰神化成花也不肯讓兩人生長在一起,便把戰神化作的那朵花移至別處,可說來也奇怪,這兩朵花便再也發不出那種沁人心脾的香味,而是發出一股濃重的臭味來。
所以,便有著這情花也喚作“兩生花”兮兮相生,綿綿相依,生生世世在一起的傳說。“
月如煙說話間看向那一片紫花開的繁盛的情花,眼中的神采流露著一絲癡癡的纏綿。
“這戰神和這小花精也算是終能在一起不分開了!”雖然這些傳說都是流傳至今沒有什麽依據可尋,但雲舒遙還是相信這種生生死死不可分的濃濃的情和綿綿的意。
這般說話間並未覺得時間過得快,但看見這天邊的太陽西沉,一抹夕陽的餘暉灑落下來才驚覺時間已是不早了,想著這出來了許久夫君們在掛心,況且一會兒還有個於其說是宮宴不如說是鴻門宴等著自己,雲舒遙不禁有些頭大起來。
“這天色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一會兒宮宴上再見!”將手中的杯子放進紅木茶盤,微站起身,向月如煙輕聲說道。
當真是和自己喜歡的人縱是過上一輩子也不嫌膩煩,這便過了幾個時辰便是覺得好似才一炷香的時間。想著一會兒宮宴上又能見著,月如煙清亮的眼中又複柔和的笑意,輕道一句:“我送你!”
不等說完,雲舒遙急急的出口:“不用送,哦,不必麻煩!”其實雲舒遙倒不是怕麻煩月如煙,而是怕這愛吃醋的雷莫公子見月如煙送回自己,還不吵上了天,為免不必要的麻煩,便急急的說道。
月如煙從雲舒遙那一抹臉上的緋紅便猜出了個八九分,便搖了下銅鈴,“這宮裏曲折婉轉的你定是不識得路,我讓小童送送你!”
雲舒遙這才想到自己回絕人家月如煙的好意倒是快,幸虧是人家讓小童送送自己,若是自己還當真不知怎樣回去呢!
訕訕的撓了下雲鬢間的發絲,笑的有些不好意思,輕道了聲好。
正當雲舒遙想要跟著小童走時,月如煙想是有話有說,但吞吞吐吐的沒有說出口來。
“還有事?”見月如煙欲言又止的神情,雲舒遙不禁相問。
“也無事,就是,就是,在大殿上母皇的話你不必當真。”似是硬了下頭皮,白皙的臉上淡出一抹紅暈,又低頭說了句:“我會讓母皇同意的。”
“我知道,依著你的身份做個正夫確是應當,但我已有了正夫,不會再……”略頓了頓,複又開口低語:“若是覺得辱沒了你,這和親之事便罷了吧!”
一句話出口,月如煙的身子便是一抖,她當真還是以為這是自己的意思,這便說出和親作罷,想想自己一路的相盼便是盼回了這句,從未受到這種憋屈的月如煙的眼睛卻是紅了下來,眼眸中有層水霧流轉。
“童兒,送皇女殿下回去!”說出的話語竟是帶著一絲輕顫的戰栗。那雙綿柔的手指緊緊扣住桌子,粉紅的指甲因著使力太大已然泛白。
雲舒遙看了一眼月如煙瞬間煞白的臉,總想說上句什麽,但說什麽呢?最後終是什麽也沒言語便隨著小童的引領回到了風月女王給安排的住處。
一進院子,“丹町殿”三個清秀別致的字便映與眼簾,進了門裏,風蕭,雷莫眾位夫君們包括若柳和米凡竟一個沒啦的都在。
“你去了哪兒,這般許久?”雷莫先是從桌位上站起,急急的問道。
晶亮的眼睛眨了眨,想想還是別說和月如煙一起品茶的事,便緩步向前坐上那個獨獨她能落座的主位。“也沒幹嘛,就是和月晚清逛逛院子,隨便說了幾句話而已!”
“說話,推銷她的寶貝弟弟吧!”根本不給別人說話的時機,雷莫小嘴疊吧這說著。
風蕭臉上還是那副淡淡溫和,但是卻沒了那風輕雲淡的笑意。“若遙兒喜歡,我做不做正夫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