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何處也不缺著拍馬溜須之人,待月清揚一語疲累至極的話語剛落,朝中的百官便齊齊大呼道:“女王陛下,還當以鳳體為緊,鳳體康健耐萬民之福,國之根本!”

今日的月清揚似乎早已聽慣了,又或許是剛才為這位分之事心生不悅,美豔若花的眼眸掃了眼殿下似是關切的群臣,眉宇間隱現出一絲不耐,一雙保養的極好的柔夷矜了下紫紅色金絲線滾邊的長袍。

想必這就是要下朝的訊號,那立於一側的女官見此便拉著長長尖細的調調,喚了聲:“退朝!”

身後左右侍候的二位長相娟秀的侍男,緩步向前將月清揚微站起身抖出的手輕輕攙著,微低著頭,踱著細小的步子攙著月清揚走下大殿退了朝。

一旁的月如煙躊躇著腳步不知是跟著自己的母皇,還是和姐姐一起陪雲舒遙逛逛,立在哪兒腳步如定住般的沒有挪動分毫。最後想著一會兒還是和雲舒遙一起逛逛,這一番竟還未說上一句話,一起逛逛說些什麽也是好的。想著便打定主意的向著月晚清緩步走去,卻是聽見月清揚未曾轉身飄來的一句不冷不熱的話語。“煙兒,跟母皇回尚景宮,母皇還有些事要說與你!”

月如煙隻好看了一眼正和姐姐攀談著的雲舒遙,此時他與她相視站著,而雲舒遙的眼神卻是有意無意的撇開了他留駐在她身上溫存的目光,想著今日一事,雲舒遙心中必是氣惱了,有可能會覺得是自己央求母皇給自己討要一個正夫的位分。

從聽到她到了大殿,那顆心便熱切的期盼一見能述說衷腸,誰承想竟是這般的始料未及。想著那日見她待那幾位夫君個個甚好,這次來風月還一個個不少的帶著,定是和他們相處的極好,特別是母皇向她討這位分之時,她看向身後的白衣的風蕭,對,就是她說的她的正夫,那抹柔和的神采映射在他的眼底,好似有一個尖細的小刺紮在了心窩,雖是不太痛但就是說不出隱隱約約的抽痛這麽一下。

母皇的臉色也甚是不好,自己雖是男兒,但自幼卻是慣得母皇的寵愛,位分在女人眼中或許沒有什麽,但對男兒來說卻是關係深遠,這位分低便是要矮上正夫幾分,除卻妻主還要處處受製於人,自己貴為皇子母皇想要為自己討要一個正夫的位分也在情理之中,可看情形這女人定不會舍了這風蕭,將自己推上正夫之位。而母皇也不是一個容易被說動的人,這般僵持下來可如何是好?

雖是想著卻是緊跟著在母皇之後上了步輦,不多時便到了母皇整日批改奏折的亦是書房亦是暗殿的尚景宮。

到了尚景宮,月清揚已側臥在一側的軟榻上閉目凝神,從晦暗的臉色上便是看出了她心裏的惱怒。

月如煙柔柔的走上前來,小聲的喚了聲:“母皇!”

月清揚這才打開眼簾,看到自己的兒子似乎心裏好受了一些,唇角邊溢出一絲淡淡慈愛的笑容,指了指軟榻,道了聲:“煙兒,來,做母皇身邊!”

月如煙聽著母親和煦的話語,鼻間竟有些酸澀,不敢看母親那雙慈愛的眼睛,卻是口中喃喃出聲:“煙兒讓母皇操心了!”

微微端坐起來,輕柔的手在月如煙的發頂揉了揉,“傻孩子,哪個母親不為兒女操心的。”

“煙兒,母皇喚你前來,便是想問你一句,你當真便是想嫁與她?”月清揚說話間便注視這兒子那不會說謊的眼睛,複又開口道:“你知母皇的心意,便是想將你留在身旁招個駙馬進門,且不說這雲月國遠在千裏之遙,你這一走我們便是難見一麵,就是這位分之事,母皇也不會應允,我堂堂風月國皇子殿下竟屈居於一個臣子之下,傳出去豈不笑話!”

月清揚剛有絲轉和的心緒便是越說氣意越濃,美豔如蘭氣質若俗的臉上有抹氣極而暈在外麵的紅。但看了看低頭不語的兒子又輕柔的出聲:“煙兒,不是母皇勸你,放眼我們風月王朝的女子皆讓你挑個遍,若是能娶你到門,別說是做正夫便是讓她們立誓不可再娶,她們也會爽快的應允。怎可像今日,我這般說了幾遍,那竟不讓分毫。”

月清揚外表柔和但畢竟是一國之君也是極其強勢之人,今兒在朝堂上說出的話這雲舒遙竟沒有同意,心裏的那股怒火在胸中肆意的回轉竄動,頓覺一陣的窩火。

月如煙還沒見過母皇發過這麽大的火,一時間也不知回什麽話好,低著頭側坐在塌邊,手中來回的絞動著腰間墜著的玉墜。

見自己這寶貝兒子不說話,月清揚的眉間杵在一起,帶著一絲不容商量的口吻說著:“這事便且定下來,若是她許你正夫之位,我還是歡歡喜喜的將你嫁到雲月,若是不允,那這事便可作罷!”

聽聞這話,月如煙絞著玉墜的手卻是一抖,這才抬起了頭,喚了聲月清揚一聲母皇,可月清揚像是心意已決,竟是揮了揮手讓他下去。

月如煙還想再說幾句,但見月清揚又閉上了眼眸,侍男也識眼色的為她搭了條薄毯,不甘心的又輕聲喚了聲母皇,月清揚卻是頭一次的沒有回答依舊微眯著眼睛。

這可如何是好,本來開開心心之事竟是這般收場,直到緩步到了殿門口,月如煙還緩過頭來看了眼自己的母皇,抖動了幾下唇pian,終是沒有說出那句自己不在意名分隻想和雲舒遙在一起。

雲舒遙被月晚清領著在皇宮各處遊逛著,可此時她的心意並不在這絕佳的景致上,腳步隻是順從的緊跟著月晚清的步伐,月晚清說著什麽卻是什麽也沒聽清。“舒遙妹妹,晚上母皇設了迎賓宴,宴請妹妹和那幾位夫君們,到時定和妹妹好好喝上幾杯!”

雲舒遙雖是沒有聽清這月晚清說了什麽,但還是口中喃喃的應了聲:”哦,好啊!好!”

“哦,那可說定了,到時我們姐倆要好好比比酒量啊!嗬嗬嗬……”月晚清倒也不似那些王女皇孫那般的做作,說話間竟上前攀上了雲舒遙的胳膊。

雲舒遙也不知怎的答應和這月晚清比什麽酒量,自己就是一個有酒膽沒酒品之人,一杯果酒下肚便分不清南北西東,竟還敢拚什麽酒量,不過話一出口,也不好再收回去,倒時在見機行事,切不可和上次那般像隻死狗一般被夫君們拖回去。怎麽說也是在別國,自己的一言一行也代表著整個國家,切不可失了態失了雲月國的皇家威儀。

正思忖間便飄來了一股淡淡藥草的香氣,抬眼望去,一個圓圓的石拱行門之上刻著兩個娟秀的小字“藥苑”,剛想開口相問,月晚清卻是輕聲問道:“前麵便是到了藥苑,都是煙兒弟弟種植的稀罕藥草,妹妹可去看看?”

即便到了這裏便是要看上一看,再說這陣陣藥香仿佛能凝聚心神,從嗅到這股藥草香氣,腦中卻是清明了不少。

過了這石拱門便才發覺這苑中並不像外麵看到的那般小,每一處藥草前都立著一個牌子上麵刻著藥草的名字。不知從何處引來的清泉水細細流淌在周遭,滋養著這一方花草。藥草淡放的香氣讓人心曠神怡,而那處處見綠的景色也讓人心生舒爽!深吸了口氣,藥香撲鼻舒爽的香氣餘味綿長。

“舒遙妹妹,覺得可好?是不是覺得聞了這藥香心裏很舒服?”月晚清笑意淺淺的看著雲舒遙輕說著。

一掃剛才的不快,澄澈的杏眼望著那看不到邊際的株株藥草,迎麵而來一襲水綠的身影,看到她先是顯現了一抹驚喜的神采,接著那臉上的神色卻是變了一下黯淡了幾分。

月晚清倒是極會看眼色,眼睛在兩人身上打了個轉轉,便急急的說道:“你倆先聊著,我剛想起還有些事要去處理一下!”說完便腳下生風的踱出了藥苑的石拱門。

月晚清走後,兩人均靜默不語,卻是在同一刻抬頭出聲:“你!”“你!”

這般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於是又停滯了幾秒,複又同時出聲:“你先說”“你先說吧!”

晶亮的眼中泛著笑意看著羞澀的微低下頭去的月如煙,心中暗歎這真是女尊的王朝,男子個個靦腆的像個小女子,動不動就臉紅動不動還害羞。“聽晚清姐姐說,這些藥草都是你侍弄的?”不知說什麽,沒話找話的借著藥草說道。

一提到藥草,月如煙便是有了話題,緩步向前給雲舒遙做著介紹,這株藥草怎樣侍弄,那種藥草又是如何難以養活。

被這月如煙感染著也動了學上些醫術防身的心思,像是請教老師般的問問這問問那,倒也不覺得生分拘謹了。

待走到一株開有淡紫色小花的草藥前,望向月如煙又輕聲問道:“這藥草叫什麽名字,怎得沒有寫上啊?”

月如煙沒有接著搭話,便信手將那並立長著的紫花摘下來一朵伸向雲舒遙的鼻間,一股惡臭之氣立時便充斥在雲舒遙的鼻腔裏,雲舒遙慌忙捏住了鼻子,口中嘟囔道:“這是什麽?好臭!”

柔美的眼眸中淡放這輕柔的笑意,看著雲舒遙捏著鼻子皺著眉頭的樣子,嘴角笑意漸濃,從另一枝上又采下一朵,遞到了雲舒遙的鼻間,輕聲道了句:“兩朵花放在一起,你再聞聞看!”

一朵都奇臭無比,這兩朵加在一起豈不是很為臭氣熏天,捏著鼻子的手沒有放鬆,反而捏的更緊。

疑惑的眼神在月如煙的臉上掃過,直到月如煙將兩朵花放在他自己的鼻前嗅了下,才放下了捏著鼻子不通氣的手。

“這種藥草叫“情花”!”月如煙也不讓她聞了,望向花的眼神有些莫名的複雜。

情花,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什麽電視劇上看到過,楊過與小龍女?不知這雲舒遙腦袋是什麽做的,這腦子裏竟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

“情花也稱作兩生花,放在一起養便是治病救人的藥草,而若是分開便是致命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