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說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宇文尉遲說道。

“既然這樣,我就必須保證你的安然無恙,我是沒辦法出穀的,隻有悠然替我去了。”納蘭紅衣微微一笑,對著納蘭悠然說道:“救人也是你的意思,那你就自己去保護最後一味藥引吧。”

“好,既然這麽決定了,我明日便動身,半年後我來接靈韻,這段時間就煩擾你了。”宇文尉遲拱手說道。

“隨便你。”納蘭紅衣冷眼看他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林間山風微涼,銀白色的月光灑落山林,謝靈韻與宇文尉遲並肩站著。

“半年時間會很快過去吧。”宇文尉遲淡淡出聲,似在安慰自己,也似在安慰謝靈韻。

微微斜目,月光下宇文尉遲的臉,棱角分明,突然發現,他也長了一雙勾魂的桃花眼,隻是平時都隱藏在他濃鬱的眉宇間,不容易被人發現。

“你…….會等我吧。”謝靈韻輕聲說道,心中似乎滿是不舍,可又不知怎麽表達,堅強包裹了她太長時間了,柔軟的心被一層堅硬的殼深深包裹,已經忘了柔軟的滋味。

“我一定會來接你,你等我。”宇文尉遲轉身望向謝靈韻,眼神溫柔。

“恩。”謝靈韻微微點頭,眼眸微酸。

山林間安靜的隻有風聲,謝靈韻與宇文尉遲就這樣對視著。

唉……

一聲長歎飄散在風中,一道白色身影消失在山林間。

不知過了多久,宇文尉遲動了,速度極快,拉過謝靈韻,俯身一吻落在唇間,這一吻吻的深情,吻的濃鬱,天地間似乎隻有這深深一吻,千言萬語仿佛都在這一吻之中。

直到二人都覺得胸口微微疼痛,才舍得離開。

“你在這要好好解毒,那個納蘭紅衣脾氣古怪,你要小心一點。”宇文尉遲交代道。

“回去你要小心宇文玥,從揭穿假皇帝雨墨以後,他幾乎沒有什麽動靜,這麽長時間了,一點都不像他的風格,所以對於他,你一定不要掉以輕心。”謝靈韻擔憂的說道。

“你放心。”宇文尉遲回道。

“你放心。”謝靈韻安慰道。

相視一笑,一切盡在這一抹微笑中,緊緊相擁,讓時間停止在這一刻吧。

離別的時刻來的總是很快,東方微微露白,謝靈韻知道離別的時間就要到了,可是這個溫暖的懷抱自己還沒有擁抱夠,心中難免失落。

“要走了。”謝靈韻輕聲說道,似在提醒自己,也似在告訴宇文尉遲。

“是,要走了。”宇文尉遲重複一遍,心中無限失落。

千裏相送終須一別,看著宇文尉遲和納蘭悠然消失在山洞裏,謝靈韻才轉身走回小屋,突然覺得安靜是這麽的可怕,似乎可以摧毀一個人的意誌。

“該走的總要走,該留的總會留。”納蘭紅衣走了進來,冷冷的麵容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謝靈韻並沒有心情去搭理他,坐在窗前向外麵望去,這個位子幾天前是自己最喜歡的,因為那個時候宇文尉遲就在山林間,為了自己在努力著,每天看著那裏,似乎便能看見山間的宇文尉遲,可是現在在看,山還是山,心境不同,看的景致果然是不同的。

“他已經走了,你再看也沒有用,倒不如想想這一百八十天怎麽過。”納蘭紅衣看著謝靈韻淡淡的說道,這個女人一直給人一種拒之千裏的感覺,卻唯獨在麵對宇文尉遲的時候眼神是溫熱,猶如自己心中那個人。

“我的事,我自己考慮,你還是想想怎麽煉藥吧。”謝靈韻冷冷的說道,看向外麵的姿勢未動。

“哈哈,不如我們到山間走走如何?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納蘭紅衣說道。

“我不想去。”謝靈韻還是那個姿勢,冷冷的說道。

“這樣吧,我們明天去,不是你想去,而是我想去,你必須和我一起去,你忘了,你每天都要服藥的,我不在誰給你要。”納蘭紅衣露出淡淡的微笑。

謝靈韻身子未動,半響,才冷冷的回道,“有時候活著不如死去。”語氣中濃濃的暗示,就算自己不要了這條命,也不會受他的威脅。

“好,沒關係,那就讓宇文尉遲用生命帶回來的蛇膽和熊膽浪費好了。”納蘭紅衣同樣冷冷的說道,說完便出了房間。

清晨,謝靈韻還是跟著納蘭紅衣進了山林,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是自己這條命是宇文尉遲用血換回來,自己定然要珍惜。

山間的空氣是極好的,謝靈韻深呼一口氣,想要呼出胸口的鬱悶,但是看到前麵的納蘭紅衣還是忍不住皺了眉頭,這一百多天自己便要和他待在這個山林中了。

“納蘭紅衣。”謝靈韻叫道。

“怎麽了?想到和我說話了,我以為你準備這半年都不和我說話呢。”納蘭紅衣回過身子,笑著問道。

“你是怎麽在這裏待了二十年這麽久的?”謝靈韻並沒有理他的調侃,直接問道。

“嗬嗬,每天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聽山間的小鳥唱歌,看每棵樹新的變化,上山采藥,實在是沒事做了就和自己下棋,時間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就這麽長時間了。”納蘭紅衣說道。

“你難道就沒有想到出去嗎?你的醫術要是出去了,可以幫助很多人。”謝靈韻皺著眉頭,說道。

“出去?出去做什麽?”納蘭紅衣疑惑的看著謝靈韻,“外麵的世界有什麽好的呢?每天上演的不過是欺騙、反目、殺人、放火,就算能幫助到別人又如何?人生來就是生老病死的,付出的再多又能得到什麽回報?”納蘭紅衣淡淡的說道,憂傷在他的眼底滑過。

山林間的風在耳邊呼呼出過,卻吹不散納蘭紅衣眼中的憂傷。

“如果你願意和我一去出去,我倒是可以考慮的。”突然轉變的納蘭紅衣讓謝靈韻微微一愣,在看他,那裏還有憂傷,有的之後淺淺的微笑,可是這個微笑並沒有到達眼底,眼底的那一抹憂傷被冰冷的寒氣包裹。

謝靈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索性不回答了,抬起腳,慢慢向前走著。

“走這邊。”納蘭紅衣在後麵叫道,謝靈韻一愣,卻還是看見了前方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墳頭。

心中很是好奇,回頭再看納蘭紅衣,徑直的向著另一條路走去,似乎是故意避開前方的那個墳頭似的,謝靈韻又望了一眼那墳頭,並沒有立碑,那會是誰的呢?

跟在納蘭紅衣的身後,繼續走著,二人都不在說道,可是謝靈韻的心中還在被剛才看見的那個墳頭困擾,抬頭向納蘭紅衣望去,那抹身影看去來很是淒涼。

太陽西斜,謝靈韻和納蘭紅衣便已將出了山林,本就沒準備在山中過夜的,自然是沒準備什麽東西,山中的猛獸在夜間可就不想白天那麽溫柔了,所以還是早早的出來比較好。

“靈韻。”納蘭紅衣說道,“我教你醫術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我是不想出穀了,有機會還是你帶出這些東西吧,也算是我鬼醫納蘭沒有斷了。”冷冷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前麵的背影被昏黃的霞光真個籠罩,看起來很是悲涼。

納蘭紅衣是做了決定的,要將必身所學傳授給謝靈韻了。第二天起便開始了準備,顯示教她識別百草,又詳細的講了各種草藥的用途和搭配,謝靈韻本就有一些藥理知識,現在學起來也是快,沒幾天簡單的湯藥便可以熬製了。

時間過的也快,轉眼已經三個月了,有一個好的師傅,謝靈韻學得也快,現在已經可以為自己號脈,查病情了,自從懂得這些以後,謝靈韻也是有意的查看一些與自己所中之毒有關的記載,便明白了納蘭紅衣對自己的治療還是很恰當的,因為不知道集中毒藥的組合方式和用量多少,所以在治療的時候隻能一點點的嚐試,請了請不到主用,重了可能引起新的中毒,確實向納蘭紅衣所說的需要最少半年時間,自己身上的毒才能算解了。

知道自己的情況,謝靈韻不禁在心中想,單憑一個林若柔有本事給自己下這麽複雜的毒嗎?就算林若柔恨自己,但也不可能找到這麽多毒物,還打散了加在一起,看來這不是一件簡單的投毒案,在林若柔的身後還有別人幫她,或者她根本就是被別人利用的。

仔細回憶林若柔那個人,就算是心思縝密,有心想自己死,應該也想不到用這麽複雜的毒藥,那麽她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會是誰呢?誰這麽想自己死呢?

謝靈韻在腦海中將自己在宇文國有可能遇見的敵人都羅列一邊,發現自己認識的人很少,對自己下殺心似乎隻有夏青彌和太子二人,那麽這次利用林若柔,或者說故意挑動林若柔出麵的不是夏青彌就是太子,或者是他們二人聯合。

這麽一想,謝靈韻不由得有點擔心宇文尉遲的,自己不在,不知道他是否安好?離別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半,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狀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