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魚尷尬地衝沙永元笑笑。

隨即才側過臉來對滿臉鬱悶的汪萜珠說道。

“今後你還是改個名字吧,汪萜珠不適合你,叫你鐵憨憨比較合適。”

說完,於小魚又望向了依舊有些吃驚的沙永元。

“還請二公子不要和我這婢女計較,當年她比較著急早出生了好幾個月,所以這裏不大好使。”

說著於小魚指了指腦瓜子。

沙永元當即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連忙笑道。

“哈哈哈,無妨,無妨!這位姑娘著實天真可愛,想什麽就說什麽,倒也有顆難得的赤子之心,小民不會在意她話的。”

說到這裏沙永元卻微微頓了頓,然後將話題又繞了回去。

“小民鬥膽,敢問姑娘這次前來是為了何事?”

於小魚聞言眼皮微跳。

忽然覺得麵對這種故意裝傻充愣的文人,還是該由汪萜珠來說話比較合適。

她微微沉吟後也選擇了直奔主題。

“是為了沙永雲而來。”

見對方麵色微沉,於小魚又繼續說了下去。

“剛才在縣衙之中宋明虹攔路喊冤,將正月裏的那樁親事說了一遍。所以我想聽聽二公子對此事知曉多少,又有什麽看法?而且這種事本就是不告不查之事,所以我現在還缺個苦主。”

“於姑娘且罷手吧!沙家沒人會做苦主的。”

沙永元果斷說道。

見於小魚定定看著自己,他又連忙解釋。

“兄長那樁親事並非沙家樂見其成,是兄長在家裏一連鬧了許久,父親和母親才勉強同意了的。可成親第二日,兄長便被人發現死在了房中,這事對小民雙親打擊巨大,我們誰也不想再提及,還請於姑娘也別往下查了。”

“你就不想知道你兄長的死因?”

於小魚微蹙眉頭。

她還真沒想到沙家會是這個態度,明明沙永雲死的古怪卻沒人提出半點質疑,還擺出一副不再追問的架勢。

沙永元搖搖頭,眼底閃過一抹堅決。

“逝者已逝小民不想多說什麽,兄長企圖高攀陳大人本就是他的不對,他落到如此下場我們不怪誰、也不怨誰,將來日子久了這種傷痛總會被衝淡的。於姑娘本就和陳大人相熟,還勞煩姑娘替我們帶句話給那位陳小夫人,請她無事就別再來糾纏我母親了,我母親身體有恙經不起她折騰。”

“陳小夫人?你說的是宋明虹?”

於小魚微微挑眉確定道。

沙永元沉吟半晌,才肯定的點了點頭。

“前些日子她日日都來,出言汙穢、不堪入耳,我母親本就因著兄長的事悲痛欲絕,她這樣多番刺激我母親屬實不該。近日來我母親身子骨越發差了很多,小民也沒別的請求,隻懇求陳大人高抬貴手就放過我們這些小民吧!”

說完沙永元起身衝著於小魚行了個大禮。

於小魚當即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麽。

陳守澤有沒有欺壓百姓她不知道,但宋明虹仗勢欺人恐怕是實打實的事了。

她心裏莫名升騰起了一股怒火。

“二公子不用這般小心翼翼,我雖然和陳大人相熟,但絕對和他不是一丘之貉。我是五王爺身邊的人,自然會和五王爺一樣替百姓做主伸冤,不會讓你們含冤忍辱!沙永雲的事你再好好想想,如果有想說的我隨時歡迎你來找我,我就住在北大街上的悅來客棧。”

花枝也在一旁幫腔道。

“是啊二公子,俗話都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沙家若是真有什麽冤屈也不必這樣忍氣吞聲,姑娘會替你們做主的!”

沙永元再次搖頭拱手道。

“沙家沒有任何冤屈,還請姑娘不必再問!”

見沙永元態度堅決,於小魚也知道從沙家問不到什麽了,隻能起身告辭。

剛出沙家大門,她回頭就見汪萜珠正鼓著腮幫子望著自己。

不由皺眉問道。

“你幹什麽呢?”

“主子不是讓我別說話麽,我這都努力憋著呢。”

汪萜珠悶聲悶氣的答道。

於小魚本來還陰鬱的心情瞬時就好了許多,她不由笑出了聲來。

“嗬,汪萜珠啊汪萜珠,說你情商低我都覺得是對情商的一種侮辱,可說你直呢你還真是……我就想知道,當初你跟在洛璃身邊,他就什麽都沒教過你麽?還有他是怎麽才能忍了你這麽多年的?”

“少主待我極好。”

猛然聽到洛璃的名字,汪萜珠眸底快速閃過了一抹失落。

她喜歡了洛璃這麽多年,雖然洛璃從未給過她半點回應,但這也並不妨礙她對他的喜歡。

要不是那個沈謹言的出現……

一想到和洛璃愛的要死要活的沈謹言,汪萜珠心裏滿滿當當的就隻剩下了心塞。

她確實和於小魚觀察到的差不多,屬於典型的直女類型,但並非直女就沒有自己的想法,沒有自己的小算盤,要不她也不能一想就是一個歪主意。

汪萜珠小心思多著呢!

隻是一直以來都沒她發揮的空間罷了。

見汪萜珠神情黯然,於小魚也有些說不下去了。

畢竟現在人已經屬於了自己,不管她是不是忠心,腦門上掛著的可都是於字,自己總不能對她太過苛刻。

可還沒等於小魚說出勸慰的話來,就見汪萜珠猛然抬頭,望向遠處雙眼放光。

“肉包子!我去買幾個!”

語畢她也不管於小魚同不同意,呲溜一下就躥了出去……

看著那抹匆匆而去的背影,花枝緩步上前走到於小魚的身側,笑眯眯的說道。

“姑娘不必介意她,汪萜珠就是個鐵打的性子,沒有被錘煉之前當然不屈不折,可多捶上幾次……還不是姑娘想要她是個什麽樣,她就是什麽樣!她許多事情都似是而非的、模擬兩可的,不過因著沒全心全意的信姑娘,這人啊說白了還是需要多敲打。”

“別打太狠就行。”

於小魚從汪萜珠背影上收回了目光輕聲問道。

“你覺得這沙永元是個什麽樣的人?他的話有多少可信?”

“二公子應該是跟著沙定走過了生意場,心思多得很!表麵上聽著他話語之中毫無破綻,但實則他卻不動聲色的將矛頭直指宋明虹。沙永雲的事若是他半點怨恨沒有,也不會這樣禍水東引,姑娘不可盡信於他。”

花枝看人向來都很準。

於小魚微微思索後點了頭。

“你說的沒錯,他就是在禍水東引。沙家畢竟是邊城數得上名號的人家,就算宋明虹再是仗勢欺人也不可能囂張到這種份上,何況沙夫人吳姝出自吳家,哪怕吳元龍對此事半點不過問,單一個吳家人的名頭就足矣鎮住宋明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