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眾人都側目望向了於小魚。
在場大多數人都認識她,也知道納晟源待她不同,盡管還有少部分人滿臉愕然卻都不敢出聲詢問。
納晟源聞言望向了於小魚。
“為何?”
“那上麵寫了什麽?”
於小魚上前兩步不答反問。
可沒等納晟源說話,她又繼續說道。
“馬家父子行徑既然都已經查清了,就先關起來再說。我看這裏也沒必要留那麽多人,有些話我想同你和安城主單獨談談,對了,還有花枝姑娘也留下。”
於小魚開始往外趕人。
納晟源眸光微閃,卻依著她的話將眾人暫且都遣了出去,單獨留下了安拓和花枝。
眾人出了門,才有人輕聲向木知詢問。
“木知大人,請問剛才那位姑娘……”
“姑娘?什麽姑娘?那可是我們未來的五王妃!”
木知圓潤的臉龐上滿是傲然。
那人麵色微愣,隨即露出了一個原來如此的神情。
真沒想到名滿平夏的紈絝王爺竟也會有收心的一天!
廳內。
等眾人都散去後,於小魚才在納晟源身側坐了下來。
她伸手端起納晟源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沒有去看安拓,而是望向了花枝。
“現在這裏也沒旁人,花枝姑娘不如把你知道的都一起說了吧。”
“於姑娘想問的是什麽?”
花枝眼眸微垂,似乎還在猶豫。
於小魚似笑非笑地說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張紙應該是安戰弘的親筆書信!但不管上麵寫了什麽,終究沒有花枝姑娘口中說出來的話可信。你從南越而來,沒有誰比你更清楚現在安戰弘的真實狀況了,你也別拿不熟的那套說辭來應酬我,上次你可不是這樣說的。此事隻要姑娘實話實說,你求五王爺的事我興許能替你辦到。”
花枝眸光微閃,她抬起了頭。
“姑娘能幫我找到少主?”
“我曾見過一塊有著天然火焰石紋的玉枕。”
於小魚沒說能,也沒說不能,卻再次提到了邵芬留下的玉枕。
花枝瞳孔一縮,不敢置信地問道。
“姑娘真見過那物事?”
將花枝反應看在眼裏,於小魚心裏當即明白了七八分。
恐怕邵芬真和南越國有關係。
她點了點頭。
“見過,但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那東西的下落。”
“我懂了。”
花枝沉默。
納晟源不由輕聲開了口。
“小魚,那是安戰弘的親筆書信,上麵說他在南越國很好,但因著參與了那邊的鹽鐵生意,所以手頭有些周轉不開,特意讓藍鳥拿著戒指前來找安城主拿些銀兩。”
“嗬,你信?”
於小魚眼皮輕跳了兩下,語帶譏諷的問道。
納晟源麵色一滯,有些答不上話來。
他當然不信!
可他不能說不信。
畢竟安戰弘沒回來之前,這東西就代表了安戰弘的平安。
一旁安拓沉聲說道。
“若於姑娘又要說那些個話,還是省省吧。我相信信上之語,也相信弘兒無事,他自小就是個有福之人,肯定不會有事的。”
於小魚目光刷地一下望向了他。
眼中竟有著納晟源從未見過的冷凝之意。
寒著臉,於小魚冷聲說道。
“我知道安城主心裏很不喜歡我,但我總不能為了讓你喜歡就昧著良心說話。如果這封信沒問題,平沐會這麽著急的送回來?就連平沐都知道這東西有問題,五王爺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你不願意承認,隻是你不敢去麵對罷了!”
“如果安戰弘真是福大之人,現在宋小果就不會是平夏的七王妃!你當真覺得你兒子有福?”
最後這句話於小魚說的可謂是極重了,安拓當場就變了臉色。
納晟源也是神色一僵。
他伸手去拽於小魚,於小魚卻將他一把甩開。
“從我們去紅連城開始,你就一直在顧忌安城主的情緒,但有些東西我們不去麵對就不會發生嗎?我反複問過你們安戰弘去南越國的目的,可安城主自己都說不出來,我就想問問安城主對自己兒子到底了解多少,又知道多少?”
於小魚將堵在心裏許久的話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
“我也可以什麽都不說,靜靜看著事態發展,但我做不到當個眼盲心盲的睜眼瞎!說句不好聽的,安戰弘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係?我多管閑事又是為了什麽?安城主你心裏就一點質疑都沒有嗎?”
“我就不信安戰弘身上除了這枚戒指就沒了其它可以證明身份的信物!讓藍鳥回來替他向你要錢?嗬,這不是笑話嘛!為什麽他在上一封家書裏不說,又為什麽不親自回來一趟?我看他不是不想回來,隻怕是回不來!”
“夠了!”
安拓猛然起身,脖頸上青筋直跳。
他眼眶發紅地瞪著於小魚。
“不知安家是何處得罪了姑娘,你非得如此咒我安家?”
“嗬,果然忠言逆耳啊……”
於小魚冷笑連連,眼底流出了一抹不屑之意。
納晟源皺了皺眉。
“小魚,此事不能靠猜測。”
“我是不是猜測,花枝不是很清楚麽?”
於小魚話鋒一轉指向了正在一旁看戲的花枝。
她眉尾上揚,眼中滿是篤定。
“眼下藍鳥已死,馬家父子可以是凶手,也可以不是,就看姑娘怎麽抉擇了。”
“於姑娘這是在逼我?”
花枝也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你在猶豫什麽,不如手上見真章吧。”
於小魚眸底掠過一抹精光,她話才出口人已經越過了麵前的安拓,直接衝向了花枝……
砰砰砰!
廳內瞬時響起了兩人對掌的聲音。
於小魚和花枝身形速度都極快,納晟源和安拓完全看不清兩人招式,納晟源皺著眉頭往後退了幾步。
安拓緊跟在他身側沉聲道。
“五爺,是我不好。若非我剛才失態,於姑娘也不會輕易動手。”
“不是為你。”
納晟源輕飄飄說了一句,隨即側目看向了安拓。
“她那些話雖不中聽卻也有幾分在理,你仔細想想便能明了她的苦心了。若非本王和她說過同你的關係,恐怕現在她已經拽著本王去了萬悅城,小魚願管這樁事不是為你,而是為了本王。”
“是我不識好歹。”
安拓梗著脖子回道。
心裏還是有些不大服氣。
他是一城之主,當然不是個能被事物輕易蒙蔽住眼睛的人。
但衛可曾說過一句話:身在其中便不識全局。
現在安拓正是如此!
不願麵對隻因安戰弘是他兒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