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葉十三直愣愣看著自己,於小魚再次拍了拍他。
“你和石蕊的情分我知道,要不當初我也不會把她骨灰給你。她的死和張弛絕對有關,這樁案子查完,我們一定能查到石蕊死的真相。”
“不是,我覺得你怎麽就不拿我當個哥呢?”
葉十三立即說道。
於小魚瞥了他一眼,輕飄飄的回道。
“你已經不是大哥好多年了!”
“我……行,你不拿我當哥,那我好歹也是泫王世子吧?你對我能友善點不?”
“我還是雲安郡主呢!就一句話,這案子你查不查?”
“我……查!”
葉十三憋屈的點了頭。
於小魚說的沒錯,他和石蕊是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不當初也不會力排眾議直接跑去了平夏接應兩人。
可葉十三做夢都沒想到,於小魚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身手奇高、心如磐石、油鹽不進還毫無下限。
都怪平夏那個紈絝!
葉十三從心裏恨死了納晟源。
天亮後。
於小魚輕裝上陣,帶著納晟源就直奔三十裏外的汶縣。
說汶縣是小縣城其實都是美化了它,這地方也就幾個村落那麽大。
斑家莊從汶縣出去還得往西再走幾裏地。
地處深山之中。
因著山路泥濘難行,於小魚最後隻能棄了馬,扛著納晟源一路奔行。
雖然這樣納晟源很省事,但也很傷他的自尊心。
“於小魚,咱們能不能不要每次都這樣?我長著腿呢,可以自己走。”
“等你走?那我們天黑都到不了。”
於小魚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自己都已經主動成那樣了,這狗王爺竟然還假裝不解風情?
想到這個,於小魚跑得就更快了。
完全沒注意納晟源手裏的羽扇都已經被她顛簸掉了。
可納晟源不敢說。
等到了地頭一看,於小魚也有些懵。
說斑家莊是個村落也太勉強了點,站在山頭上往下一看,隻見山間零星分布著十來戶人家。
每戶人家相隔的距離都十分遙遠。
於小魚暗自數了數,滿打滿算竟然還不到二十戶。
“原來是這樣。”
於小魚指著遠處的房屋說道。
“你看,這些人住的並不集中。所以我很好奇,這樣遠的距離,為什麽陳榮樂帶人來的時候張弛還在煮肉?陳榮樂能帶人過來,就說明是有人報了案,你想這一來一回的得花多少時間,難道張弛就什麽都沒發現?”
“他瞎了。”
納晟源想了幾秒後才給出了答案。
於小魚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納晟源一本正經的分析道。
“我們從北魂府到這裏花了大概兩個時辰還要多,這還是你的腳程,如果是換成普通人,一來一回差不多也得八個時辰左右,那就是整整一天了。按著張弛在案宗裏的口供,他辰時出門打獵,那麽被抓的時候差不多就得是亥時,那時大多數人都已經入睡了,可他還在煮肉?這本身就不對勁。”
“而且他那麽晚回來,不應該去和斑家夫婦打個招呼嗎?但他什麽都沒發現,還有心情生火架鍋,你說他不是瞎了是什麽?”
納晟源說的於小魚連連點頭。
一個正常人是不會有張弛那樣的反應的。
不管鍋裏煮的是什麽,張弛絕對有大問題!
他真是無辜的嗎?
於小魚再次對自己之前的推斷有了質疑。
想了一會兒後,於小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率先朝最近的一戶農家走去。
“餓死了,早知道那麽遠就該帶點吃的。咱倆先去覓食,順帶問問附近農戶對這樁案件還有沒有印象。”
“行。”
納晟源點頭,緊跟著於小魚的步伐。
這是山間的一戶農家小院,低矮的茅屋外用籬笆圍了一個超大的院子。
這就是地廣人稀的好處。
完全實現了曬太陽自由。
推門而入,院內一個村婦正在喂雞。
看著忽然出現在麵前的兩人,村婦臉上滿是戒備。
她後推幾步才問道。
“你們找誰?”
沒等於小魚說話,納晟源就上前掛起了他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
“別怕,我們是北魂府的衙役,過來查樁舊案。對了,請問你這裏有沒有什麽吃的?我們可以付你銀兩。”
納晟源說著就掏出了錢袋子。
那村婦臉上防備依舊,她看了一眼納晟源手上的錢袋,才猶豫的點了點頭。
“吃的有,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村婦一掀門簾子走了進去。
納晟泉卻是一臉無語。
“她竟然都不讓我們進去?”
“五王爺,第一次吃癟?多習慣習慣,以後就好了。”
於小魚嘿嘿一笑坐在了院中的草墩子上。
想當初和納晟源一同出門,他隻要往別人麵前一站,憑著那張神仙容顏幾乎是無往不利,哪裏有人拒絕過?
可現在……
於小魚笑得滿臉幸災樂禍。
沒一會功夫,那村婦便端著一個小簸箕走了出來,裏麵盛著幾個冷紅薯。
在她身側還跟著一個五十出頭的老頭。
老頭穿的十分整潔幹淨,臉上掛滿了笑意。
他從村婦手裏接過了小簸箕,朝著兩人緩步走來。
“二位官爺,不好意思怠慢了!小老兒是這裏的村長斑鴻寶,不知兩位查的舊案可是六年前斑元嘉的那案子?”
斑鴻寶小心翼翼地問道。
納晟源接過小簸箕,拿了個紅薯遞給於小魚。
“老爺子知道那樁案子?”
“哎呀,怎麽能不知道呢?那案子多轟動啊。當年小老兒也過去看了,官爺們是不知道,真太慘了!斑元嘉和他媳婦兒一個死在屋內,一個死在屋外,斑元嘉半個身子都沒了啊。”
說到這裏,斑鴻寶露出了一臉神秘。
他壓低聲音說道。
“當年陳大人來的時候,小老兒可是第一個跟過去的,你們肯定想不到那凶手在什麽地方煮肉的吧?就在斑元嘉的屍體旁!是不是很凶殘?我當時仔細看過,斑元嘉屍體是從左邊肩膀被劈開的,左邊手臂全沒了,場麵那叫一個血腥。”
“……”
聞言,於小魚和納晟源對視了一眼。
難道真被納晟源胡亂猜中了?
張弛實際上是個瞎子?
見兩人愣怔,斑鴻寶急忙抬了抬手。
“兩位快吃,快吃啊!小老兒家裏也沒別的好東西可以招待,兩位將就點。”
於小魚無語的看了一眼斑鴻寶。
老爺子你把場麵描述的那麽詳細血腥?
是真心讓我們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