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謙益還是發現了身邊有人。
是沈姑娘?謙益一愣,心裏便是說不出的喜歡。說如沐春風,並不為過。
遂快步迎上前去。
錦春也就立在那裏,欲給謙益行萬福。行禮時,錦春也就打量謙益。也是堂堂一州的父母官,可是他身上穿著再普通不過的葛衫,頭發用一根簡單的木簪子綰起,腳上更是穿的布鞋。當真簡樸之極。
不過,縱然是葛衣布衫,穿在大人身上,卻是說不出的倜儻出塵。
錦春心裏就更是感慨了。
“沈姑娘,不用。”謙益叫錦春起來。
“謝大人。”這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沈姑娘,找我何事?”雖如此說,但謙益心裏想著:隻願她常來的好。
“大人,上回您說我的茶葉好。說那茶喝著清香潤口。我這心裏就記下了。這是我今天剛去郊外小丘上采摘下的茶葉,花一個下午的時間,已經烘焙好了。”錦春說著,從包袱裏小心取出那用瓷罐包好的茶葉,雙手奉上,恭敬遞給謙益。
謙益聽了,心裏更是一動。不想自己隨意說的,沈姑娘盡然都記在心上。
謙益的心,就有幾分感動。
既然是她誠心相送,那自己理當要收下。不然,也是辜負了她一片心意。
這賄賂不賄賂的,倒是另外一番說法了。
“好。那我就收著。”謙益想了想,方就要請錦春入座,進一步說話。
錦春就搖頭。心意已到,與她已然是心滿意足。見謙益雙手捧著茶葉罐,也是被扭。錦春就笑:“大人,還是放在一邊吧。”
謙益就搖頭。“這是你待我的心意。我理當珍重。”
這“珍重”兒子,在錦春聽來,卻是尤為動聽。隻是……現在已是黃昏頭上,無事還是趕緊出去的好。
因此,錦春就又囑咐:“大人,這香椿茶,沏第二遍的時候,方最好喝。”
“嗯。姑娘的話,我記住了。”
“若能得渭城市麵上現賣的炊餅就茶喝,那滋味就更是好。”錦春又提醒。
“嗯。”謙益再次點頭。
“大人,民女須走了。”錦春又道萬福。
“沈姑娘,不如我送你出去。”
“大人,不用。這街麵上,民女都是再熟悉不過的。”
“無妨。我是渭城的父母官,你一個孤女,單身一人,且天色已漸暗,我護送你一程,也是應該。再則,我來渭城,時間也不算久,與這裏的一些風土,我還需問你一問。”
謙益這話說的也甚是誠懇。
如此無微不至,錦春心裏真是感動。若再婉拒,也是拂了大人的麵子。
謙益將茶罐放在芭蕉叢前的石桌上。“沈姑娘,請這邊走!”
謙益指了前方一側的小門。“那裏幽靜,更無人相擾。”謙益加了這一句。
錦春聽了這話,心裏也不知想起了什麽,就有些臉紅。
“是。”
謙益領著錦春,徐徐朝側門邊走去。一個在前,一個略後。一個一身清簡的葛衣,一個則是素淡的月白,僅從背影看,倒也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