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喜鵲是偷偷跟著垣奇來的。

自從予白被送回去, 垣奇派了一個下屬專門盯著黑喜鵲住的山頭,防止它再跑去第一部落幹出什麽事來。

為了以後還能見到予白,黑喜鵲這段時間規規矩矩的, 除了去隔壁的隔壁找貓打架, 哪兒也沒去。

昨天垣奇要去第一部落開例會, 黑喜鵲終於按耐不住了,也想和垣奇一起去。

垣奇沒同意, 他是去開會的,是幹正事。

幾個部落的獸族生活習性都不同,基本不會互相串門。

黑喜鵲去第一部落, 一定是想找予白,平時也就算了, 借著開例會的由頭和他一起去,垣奇擔心鄔石會不滿。

黑喜鵲隻好又說, 讓垣奇去看看予白, 回來再跟它說說予白在幼獸園過得怎麽樣。

垣奇答應了,臨走前不忘叮囑黑喜鵲安分一點,隨後在它眼巴巴的目光中飛走。

一上午黑喜鵲就待在部落中心的山頭, 等著垣奇回來, 中途無聊去周圍逛了一圈。直到中午飯點都過了,才見到垣奇歸來的身影。

黑喜鵲連忙飛過去,殷勤地幫他接住裝了衣袍的袋子:“首領可算回來了, 這次怎麽去了這麽久……”

食魔鷲的目光頓時一沉:“哼!別提了。”

早已有獸人為垣奇準備好午飯, 垣奇換好衣服出來, 一邊吃飯一邊把上午發生的一切告訴黑喜鵲。

包括他做了決定, 將予白收為幹兒子, 隻是目前看來予白還是更適合留在第一部落, 並且它也不想離開鄔元,所以他沒有把予白帶回來。

“什麽?!”黑喜鵲的注意力全在櫟升把予白說哭了上麵,音量一下子提高了好幾倍,“乖崽哭了?”垣奇正在心裏罵那條蛇,聞言瞪了一眼黑喜鵲:“誰是你乖崽?”

他現在才是予白名正言順的父親,其他的獸族全一邊去。

“我……”黑喜鵲立馬改口,“我是說,您的乖崽。”

它在心裏暗自補充,當了一天的爹也是爹,怎麽就不是它的乖崽了。

上一次垣奇讓予白坐到自己背上來,就足夠讓黑喜鵲驚訝了,在上午的那種情況下,他會收予白當幹兒子,黑喜鵲也不意外。

隻恨自己不是首領,沒有獸牙,也沒有足夠威風的身份,不然它也可以啊。

等以後不遠的將來,黑喜鵲一族在它的帶領下不斷壯大,它就去找獅王首領申請,像骨狼那樣,單獨分一個第五部落出來!

不過眼下的當務之急,是解決乖崽被欺負哭了這件事。

黑喜鵲從來沒哭過,想象不到那是一種什麽感覺,但它認為,予白一定是非常非常傷心和難過才會哭。

而且那個什麽第三部落的首領,說話也忒難聽了!不就是不要他的獸牙嗎?

要是它在場,非得把那顆獸牙踩得粉碎,再扔到那個首領的臉上……

黑喜鵲突然默不作聲,垣奇一抬頭,就看見它憤怒和詭異的眼神。

他知道這隻鳥最愛惹事,輕輕拍了它一下:“你想幹什麽?給我老實點!”

櫟升好歹是個首領,且不說黑喜鵲能不能揍得過,它身為自己部落中的獸族,垣奇也不會同意它上門找茬。

“這事讓我來就好,”他又拍了拍黑喜鵲的背,“你回去吧。”

黑喜鵲的心思被垣奇看穿,再不願意也先裝個樣子:“哦……我知道,首領放心吧。”

第二天,它發現垣奇買了一些幼崽喜歡的零食,應該是要帶去第一部落的。

一想到予白掉眼淚的樣子,黑喜鵲就按耐不住,也偷偷跟了過去。

垣奇和予白還有鄔元在休息室的時候,黑喜鵲悄悄躲在窗外,見到予白一切如常,終於勉強安心。

它也很想光明正大地和予白一起玩,奈何從前惹的事太多,垣奇對它還不夠放心,它還得再好好表現表現才行。

確認了予白的情況,黑喜鵲就打算走了,它得趕在垣奇之前回去。

結果它磨磨蹭蹭的,實在不想離開,結果又撞見了垣奇和巨蟒打架的一幕。

黑喜鵲離得遠,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麽,但它知道第三部落的首領,正是一條金色的巨蟒。

見到罪魁禍首,黑喜鵲理智逐漸喪失。

雖然它今天出門時走得急,沒做什麽準備,身邊也沒帶小弟。

但黑喜鵲絲毫不懼,它今天要是就這麽回去了,怕是晚上都睡不著覺。

而且再有下次,它不一定能見得到巨蟒。

於是黑喜鵲去附近垃圾箱裏翻了翻,找到一隻被獸人丟棄的手套。

它撕下一截,正好能套在頭上,做個簡易的麵具。

黑喜鵲心想,第三部落的首領估計沒怎麽見過別的鳥族,但它還是不要太明目張膽,稍微偽裝一下。

等垣奇離開後,它飛到牆頭,攔住了想進去的巨蟒。

巨蟒的視線從黑喜鵲的身上掃過,落在它的頭套上,淡聲道:“怎麽,找我有事?”

它的確沒見過這隻鳥族,模樣看著像烏鴉,但穹擎崗中沒有烏鴉一族。

並且第二部落都是如食魔鷲、白鷹等這樣體型較大的獸族,不過似乎是有一群小黑鳥,叫什麽來著……

巨蟒一時想不起來,也沒什麽耐心,不太想搭理。

一旁的藍青蛙在看黑喜鵲的頭套,怎麽好像第二部落的都喜歡戴帽子?

黑喜鵲冷笑:“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昨天幹了什麽事情?”

正要直接離開的巨蟒聽見這話,身軀再次停住,緩緩轉過頭顱,看向黑喜鵲。

他當然知道自己昨天幹了什麽,難不成垣奇扇了他一巴掌還不夠,還叫自己的手下來挑釁?

巨蟒一言不發,獸態的一張蛇臉上沒有情緒,看在黑喜鵲眼裏就成了漠不關心和毫無悔意的樣子。

黑喜鵲的怒氣值不斷飆升:“敢欺負我家乖崽,我會讓你後悔的!”

巨蟒注意到它口中所說的話,一字一句重複:“你家乖崽?”

就在這短暫的走神中,黑喜鵲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比腦袋還大的石頭,用翅膀尖捧著舉起來,狠狠朝巨蟒身上砸過去。

巨蟒不知在想什麽,愣著沒有躲開,藍青蛙心裏一急,跳過去以最快的速度捏著小挎包的帶子一甩,將石頭拍開。

剛才麵對另一個部落的首領,藍青蛙沒法插手,現在就不一樣了,哪來的暴脾氣小黑鳥,說不上兩句話竟然想攻擊自家首領。

石頭被打掉,黑喜鵲飛到了空中,又舉起不知從哪來的第二塊石頭。

它正要扔,身後傳來刻意壓低的熟悉聲音:“你在幹什麽!”

食魔鷲折返回來,看向黑喜鵲的眼神既震驚又氣憤。

垣奇離開時經過第一部落的大門,守在門口的獸人向他道別,隨口問了一句:“咦?跟您一起來的鳥族是先回去了嗎……”

食魔鷲猛然轉頭:“跟我一起來的?”

“是、是啊,”獸人見他這反應,意識到不太對勁,“應當是一隻黑喜鵲……”

垣奇跟他們說過,自己有點私事一會兒就走,不必通知鄔石。

獸人應了下來,等垣奇進去之後沒多久,有一隻黑喜鵲急匆匆飛來,說是和垣奇一起的,路上拉肚子耽擱了一點時間。

黑喜鵲曾經來過第一部落,獸人認識它,於是並沒有往別處想。

現在看垣奇獨自離開,他還以為黑喜鵲是不是已經走了,因為體型太小,所以他們沒能注意到。

食魔鷲立刻就懂了,壓著火氣:“我知道了,我有點東西忘了拿,回去看看。”

說完它振翼飛走,留下門口的兩個獸人麵麵相覷。

食魔鷲回到幼獸園,果然在院牆邊看見了黑喜鵲,還有尚未離開的巨蟒。

這隻膽大包天的鳥,不僅背著他偷偷來第一部落,還敢用石頭砸第三部落的首領!

他不是讓它老實在家待著嗎!

“吧嗒”一聲,石頭掉落在地,黑喜鵲尷尬地笑了兩聲:“首領,您怎麽也在……”

它再次扭頭看向巨蟒,“哎呀”一聲,抬起翅膀一拍腦袋:“我好像找錯了,這位兄弟對不住……”

食魔鷲飛過來,眼神一言難盡:“這是第三部落的櫟首領!”黑喜鵲倒吸一口涼氣:“什麽?櫟首領?”

完全忘了自己剛來的時候,問過巨蟒什麽話。

它做作的語氣與神態讓食魔鷲簡直無法忍耐,抬腳踹過去。

黑喜鵲靈活地躲開,一邊向巨蟒敷衍地道歉,一邊“嗚嗚嗚”假哭:“我真的不知道,首領別打我了……”

食魔鷲更氣,一翅膀揮掉了它的頭套:“我信了你的邪!”

黑喜鵲頭上一涼,轉身就跑,灰溜溜地躲到食魔鷲身後。

巨蟒安靜看著他倆,見垣奇還想揍黑喜鵲,出聲道:“算了,它又傷不到我。”

聽見食魔鷲和黑喜鵲的對話,他大概能猜出來。

這隻小黑鳥純粹是偷偷跑來的,同樣為了予白。

他竟不知道,予白和第二部落這麽熟悉。

食魔鷲勉強按耐住,瞪著此時慫了吧唧的黑喜鵲:“你給我等著,回去再收拾你!”

這時院牆的另一頭,響起鄔元驚訝的聲音:“櫟首領?”

巨蟒還掛在院邊,露出一截金色的鱗片。

快到下午上課的時間,有幾隻幼崽醒得早,出來打水喝,其中就有鄔元。

它聽見了院子外麵的動靜,還有幾個熟悉的聲音,並且看見了巨蟒的鱗片。

巨蟒側過身,吐著信子。

鄔元遲疑著,又試著喊道:“垣首領?”

食魔鷲果然應了一聲,飛上來立在牆頭。

周圍另外幾隻幼崽也看見了,它們雖然害怕這兩隻看起來很可怕的凶獸,卻隻能忍著害怕上前來,和鄔元一樣喊著首領,聲音稀稀拉拉。

本來不想打擾到別的幼崽,結果還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食魔鷲盡量將聲音放輕:“我們隻是偶然路過,很快就走。”

這時不遠處的宿舍門口,出來一隻打著哈欠的白團子。

那一身白毛太惹眼,立刻吸引了牆邊兩隻獸族的目光。

而予白也看見了還未離開的食魔鷲,它眼前一亮,撒腿奔過去。

跑到一半,它發現巨蟒也在。

予白的速度一下子變慢,走到院中間。

見到巨蟒,它又想起獸牙的事情。

巨蟒又為什麽會和食魔鷲一起出現,難道昨天自己沒有看錯?

予白明顯因為自己而猶豫的反應被巨蟒看在眼裏,它垂下眼眸,轉頭從牆頭離開。

金色的鱗片完全消失,巨蟒好像走了,牆邊隻剩下食魔鷲。

予白又開心起來,邁著小短腿奔過來:“父親!”

它這一聲父親,讓周圍的幼崽全都瞪大了眼睛。

什、什麽?!予白的父親是第二部落的首領!可它上回不是喊鄔首領父親嗎?還天天叫鄔元哥哥……

在一眾目光下,予白蹲在院邊,仰著頭搖尾巴,又喊了一聲“父親”。

食魔鷲應聲飛進來,低頭蹭了蹭予白的額間:“睡醒了?你們快上課了吧?我馬上就回去了。”

予白抬起前爪,在食魔鷲絨毛稀疏的脖頸碰了碰:“嗯……”

它話音未落,牆頭又飛上來一隻熟悉的小黑鳥,激動地喊道:“乖崽!”

黑喜鵲原本擔心垣奇生氣,不敢現身,然而一聽見予白的聲音,它就忍不住了。

反正第三部落的首領都揍了!它還有什麽好怕的!

黑喜鵲俯衝下來,一把抱住予白:“我想死你了!”

予白差點被它撲倒,小黑豹及時在身後扶了它一下。

它反應過來,尾巴興奮地搖著:“黑嗚嗚!”

予白還說不明白黑喜鵲三個字,也不知道黑喜鵲叫什麽。

黑喜鵲一點都不在意,把腦袋埋進予白柔軟的頸毛裏狠狠蹭了一把。

食魔鷲心生不悅,但見予白也開心,便沒有阻止黑喜鵲。

它輕咳一聲:“差不多得了,該走了。”

黑喜鵲依依不舍:“乖崽,我下次再來看你。”

予白乖巧點頭:“嗯嗯。”

在食魔鷲眼神催促下,黑喜鵲鬆開予白,和食魔鷲一起飛走。

小鱷魚突然從宿舍裏衝了出來:“櫟首領?!櫟首領來了?”

它在附近張望了一圈,沒能見到想象中的身影,還以為別的幼崽胡說騙它的,又失望地回去了。

而院牆外的另一側角落,巨蟒還沒有離開。

它的身軀盤在地上,自言自語般喃喃道:“果然……”

巨蟒眼力不錯,它見到食魔鷲脖子上的獸牙少了一顆,就猜到了幾分。

剛才聽見予白喊父親,更加確定了。

櫟升心裏很不是滋味,曾經予白也這樣喊過自己。

他那時還沒好要怎麽當一個父親,隻覺得予白喊的時候聽著順耳,結果轉眼間……

才收下沒幾天的幹兒子丟了,不僅如此,予白還不想看見他。

要是他沒把予白惹哭,剛才又何必躲起來。

連那隻小黑鳥,也和予白十分親近。

藍青蛙蹲在一邊,小心翼翼出聲:“首領,我們現在回去嗎?”

巨蟒沒有回應,也沒有動,默默聽著院內的動靜,直到幼崽們在翁平的聲音裏集合開始上課。

它歎息一般,轉身:“走吧。”

回去路上,巨蟒對藍青蛙道:“你去打聽打聽,予白什麽時候和第二部落這麽熟悉。”

不止垣奇,還有黑喜鵲,明顯都與予白的關係不錯,應當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眼下他其實並沒有資格管予白的事情,知道了也不能做什麽。

但這麽下去不是辦法,他想挽回之前做過的事情,卻因為沒有類似的經驗,不知道怎麽麵對和開口。

了解了解別的獸族和予白之間的相處,也許會有用。

藍青蛙應下,想了想:“我隻知道前段時間,第二部落也來給幼獸園上過課。”

巨蟒慢慢前進:“嗯。”

下午的訓練照舊,予白跑完圈,和鄔元還有小狼崽一起去休息。

它和小狼崽都快累癱了,隻有鄔元還有些精神,去幫它們打水。

小黑豹一走,有兩隻鬃熊幼崽靠過來。

其中一隻問予白:“你剛剛,為什麽叫第二部落的首領父親?”

小狼崽抬了抬眼,它沒見到上課前的一幕,不過已經在跑圈的時候,聽見不少幼崽在說。

予白看了看它們,回答:“就是父親。”

垣奇是它新認下的父親,所以喊父親,有什麽問題嗎?

它想把脖子上戴的獸牙給兩隻鬃熊看,剛抬起爪子想扒拉出來,又停住了。

獸牙是垣奇送給它的,是很珍貴的東西,還有那個骨哨,它舍不得給別的幼崽看。

兩隻小鬃熊對視一眼,又問:“可是……你不是叫鄔首領父親嗎?”

予白沉默了,它不知道該怎麽向它們解釋。

小狼崽不耐煩了,抬起頭:“關你們什麽事?”

鄔元不在,小鬃熊不怕小狼崽,輕哼一聲:“我又沒問你。”

這時予白開口道:“鄔、鄔首領……不願意。”

它心思單純,沒想過小鬃熊問這個的目的,而且事實的確是這樣,於是就說了出來。

“不願意?”另一隻小鬃熊驚訝,看向予白的目光微變,“原來……”

所以鄔首領根本不是予白的父親,它會叫鄔元哥哥,估計是鄔元不好意思拒絕。

剛才的食魔鷲,好像也沒有真正回應吧?

雖然予白和食魔鷲舉止親近,但一隻鳥族,會給一隻種族完全不一樣,也沒有翅膀的幼崽當父親,本身就很奇怪,比予白喊鄔首領父親還難以令獸相信。

兩隻小鬃熊打量著予白,扭頭說了幾句悄悄話。

隨後其中一隻轉了過來,笑嘻嘻道:“你不會見了誰都喊父親吧?”

不遠處的鄔元叼著水碗過來,它們說完不給予白反應的時間,趕在被鄔元發現之前跑開了。

予白眼神茫然:“嗚?”

那兩隻小鬃熊的話,讓它心裏不太舒服,又一時半會兒想不到反駁的話。

它好像……是喊過好幾個父親,除了鄔石和垣奇,還有櫟升……

予白悶悶不樂,下巴靠在爪子上。

回來的鄔元一眼看出予白不太對勁,挨著它趴下:“怎麽了?”

予白搖頭,小狼崽在一旁抬起爪子,指了指遠處的兩隻小鬃熊:“那兩個,話多得很。”

鄔元沒多問,猜到就是因為它們,予白才不高興。

它默默記下了那兩隻小鬃熊的名字,等到自由切磋的時候,跑去和格因說了什麽。

最後兩隻小黑豹把兩隻小鬃熊揍了一頓。

後麵的幾天裏,垣奇又來了三次。

他每次都會給予白和鄔元帶一點零食,予白總是要留一些給別的幼崽。

最後一次,予白幹脆把小狼崽也帶去了休息室。

見到垣奇,小狼崽一改以往懶散的態度,略顯拘謹:“垣首領,您、您好。”

這位現在是予白的父親,除了老師,小狼崽極少與長輩之類的角色相處,更別說是首領。

它聽說垣奇的獸態很可怕,模樣看著很凶,獸人形態時卻完全一樣,一張年輕的臉容貌清秀,穿著大紅色的外袍,頭頂戴著樣式複雜精致的帽子,身上也掛了不少裝飾。

垣奇的性格也比小狼崽想象中的溫和許多,招手讓它過來,給它喂了一顆糖。

甜絲絲的味道在嘴裏化開,小狼崽輕輕搖了搖尾巴,忍不住在垣奇的手上蹭了蹭。

難怪予白會認他做父親,有一個家人的感覺真好。

垣奇隻在中午過來,坐一會兒就走,不會占用幼崽們睡覺的時間。

回去路上,予白對鄔元說:“哥哥,等放假,我們去找父親玩……好不好?”

小黑豹點頭:“不過我們得先跟父親說一聲,就是我父親……他應該會同意的。”

然而下一刻,它就想起回去之後,還有懲罰等著自己。

小黑豹開始發愁,等罰完了,它還有時間和予白一起去第二部落嗎?

予白卻不知道這個,它一邊點頭,一邊看向另一側的小狼崽:“短短,也去吧?”

小狼崽頓時緊張:“我、我也可以去嗎?”

予白睜著湛藍的眼睛:“為什麽不可以?”

小狼崽隱隱心動,以前放假時,它總是獨自待在幼獸園裏,一點都不好玩……

可它不像鄔元,它沒有當首領的父親,垣奇會不會不喜歡它去。

小狼崽正猶豫,走廊前方跳過來一隻藍青蛙。

鄔元下意識看向四周,卻沒有見到櫟升的身影:“藍老師怎麽在這裏?”

藍青蛙曾教過它們一節課,也可以這麽叫它。

見到三隻幼崽,藍青蛙掏出挎包裏的小毛巾擦擦臉。

它欲言又止,最後還是看向予白:“我是來找小白的,我們首領他最近不太好……”

鄔元問道:“櫟首領怎麽了?”

藍青蛙歎息:“自從那天……首領就沒吃過一口飯,我實在勸不動。”

它眼神忐忑:“不如……小白去看看我們首領吧?”

三隻幼崽都沉默了。

小狼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看看藍青蛙,又扭頭看看予白。

予白尾巴尖晃了晃,似乎輕輕“哼”了一聲。

它小聲道:“我、我不想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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