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莊園裏,所有人都站了出來,從趙家錦衣玉食的少爺們,到底下打雜的工人。身強力壯的抵著大門,其他的就拿著各種各樣的武器,站在梯子桌椅上,守著牆頭。
趙老爺領著全家向徐天寶行了大禮,徐天寶扶起趙老爺,忙問道:“你家最高處在哪裏?”
趙老爺有些不明就裏,答道:“在東南角的望樓上~!”
薩鎮冰一聽,立刻對身邊的水兵說道:“上去,放氣球~!”
趙老爺更加納悶,“氣球?”
薩鎮冰笑道:“是啊,讓咱們的軍艦來救我們~!”
水兵爬上了望樓的屋頂,隻見外麵衝砸的土著暴徒出現在牆頭,零星地已經有人翻了下來,就被幾個華人按倒痛揍。但是受傷的人已經越來越多,眼看得就要到了最後的時候!
水兵四下望望,已經有的宅院被衝破,傳來了更大的哭叫聲音。華人們向著更西四下奔逃,土著暴徒散布各處,怪聲大叫。有的百年積累起來地宏大宅邸已經被點燃,升起了比城內還要密集的煙柱,火星駁炸開,映出的是一張張獸性的麵龐!
這裏,已經就是地獄。
水兵趕緊把一個氣球附表放了出去,然後雙手雙手合十道:“菩薩保佑,程管帶一定要來救我們。”
這時在巴達維亞港口,空氣也緊繃到了極處。
經過一番艱難的交涉,許多遍體鱗傷的華人終於被允許通過碼頭區登上中國海軍的軍艦避難。看到華人如此慘狀,一叢叢的煙柱已經波及到了那兒。喧囂的聲音,隨著煙塵隱隱向這裏飄來。軍艦上的水兵們雖然沒下船,但是再白癡的人也能想明白,岸上此刻正發生著什麽
“軍爺,您救救我們吧,可憐可憐這巴達維亞十萬華人父老!”逃到船上的華人齊齊刷刷地在甲板上跪成一片
副管帶周子墨說道:“管帶大人,你是在怕荷蘭人?”
程璧光說道:“子墨,你也太小看我了。可是這爪哇畢竟是荷蘭人的地盤~~”
周子墨說道:“可大人你不是有薩軍門給你的命令嗎?見到氣球就朝氣球升起的方向去~!”
“可是~!”程璧光還是有些猶豫
周子墨刷地從腰間拔出左輪,噗通一聲跪倒,結結實實地頂住了自己的太陽穴,“管帶大人~~請你救救巴達維亞的父老鄉親吧~”
周圍水兵們也齊帥帥地跪倒,“大人,救救他們吧~!”
程璧光緩緩地伸出手去,慢慢的從周子墨手裏拿下了槍:“你小瞧了我程某人了…”
水兵們一個個胸膛都在劇烈起伏著,周子墨起身站得筆直:“大人。下令吧!”
程璧光大步地朝艦橋走去:“傳令海圻號海琛號,開動機器,取東向,十節航速!各炮測距,向東麵煙柱最密集處,候命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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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家莊園的大門被劇烈的撞擊著,一下下的將頂著門的人震開。撞開了又撲上去。不少暴徒吼叫著想翻越牆頭,卻給人用木棍打下去。石頭瓦塊雨點一般的丟進來,挨砸地人不顧血流滿麵,隻要還能動,撿起來就丟了出去。
大門一開,就是玉石俱焚的時候兒,外麵成千上萬的暴徒,已經紅了眼睛!而莊園裏守著的人,也是做困獸之鬥,拚命反抗。
薩鎮冰用一塊布擦了擦手裏的巴冷刀,淡然地對身邊的水兵們說道:“你們都是水師學堂裏我的學生,要是今天陪我這個老東西死在這裏,你們後悔嗎?”
水兵們站直了身子,答道:“不後悔~!”
“好~好~!”薩鎮冰笑道:“如果咱們能活下來,你們統統升官~!”
薩鎮冰話音未落,隻見一個水兵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軍門,咱們的船到啦~!”
“來得好~~趕緊舉旗,指明射擊位置~!”薩鎮冰激動地跳了起來
海圻號艦身突然一抖,四千三百噸排水的軍艦橫在在海麵上平移了開去。炮口氣浪席卷艙麵,將後甲板的涼篷全部掀開。所有沒固定完好的東西都啪啪亂響。海麵也給這爆風激起了一圈圈巨大的波紋。
幾乎就在同時,土著們也終於衝開了世家當中最大的華人趙家的大門,也頓時爆發出一陣興奮到了極點地歡呼聲音!
這時空中,卻有火車劃過一般的隆隆的聲音響起。有幾個土著還停下來抬頭看看,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物件兒。就在這瞬間,轟轟兩聲巨響響起,在土著人堆當中,就好似兩座火山同時爆發一樣!
兩發二百零散毫米口徑的巨彈,落在了泥地當中,稍一停頓,就將地上的泥土,被踩倒的稻子,還有十幾米深處的泥土,一齊翻了出來。直衝上天!彈片四散,衝擊波將爆炸核心區的土著猴子拍得粉碎,彈片咻咻咻的四下橫飛,四下飛濺地彈片,不知道割倒了多少剛才還氣勢洶洶的土著暴徒!
兩發巨彈落下,土著猴子血肉橫飛,巨大的響聲更震得所有人都停了下來,僵在那裏。離炸點近一些兒的,早就給震倒了一片,每個人耳朵都是嗡嗡直響。
趙家宅院的窗戶玻璃全部被震碎,興奮地徐天寶踩著滿地的碎玻璃興奮地大叫:“炸死這些王八蛋!”
仿佛是應了徐天寶的呼聲,又是一排炮彈排山倒海一般的飛來,又準確的落在已經嚇傻了地土著人堆當中。彈片過處,又是碾出一條條的血肉胡同。這些開花彈藥,炸開就是無數彈片漫天飛舞,不知道削掉了多少土著暴徒的腦袋!這些土著暴徒已經給嚇得失去了正常的判斷能力,就在西麵那些空曠的水稻田裏到處亂跑,炮彈就像長了眼睛一樣,隻在他們人堆當中不斷地炸開,轉瞬之間,在海圻號和海琛號兩門二百零散毫米口徑主炮,十門一百九十九毫米副炮、海琛號三門一百五十毫米四十倍徑克虜伯速射炮、八門一百零五毫米四十倍倍克虜伯速射炮的無情轟擊下,田野膠林處處都是大堆大堆的土著暴徒屍體!
由始至終,荷蘭人的軍艦和炮台始終沒有敢開炮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公理隻在大炮射程之內。勝負形勢逆轉之快,荷蘭人始料未及。土著人被打散了,華人們開始在徐天寶的組織下開始反擊,激進的鐵血少年團甚至喊出了一個華人死了,就要一百隻土猴子抵命的口號。飽受壓迫的華人終於開始了絕地反擊,在煞神隊員的參與下,他們組成許多小隊,地毯式地搜殺土著猴子。即使平日裏最膽小怕事的華人,也被複仇的怒火考成了屠夫。
比克少校立刻將這一情況報告給了海爾特總督,海爾特依舊悠閑地喝著威士忌,“怕什麽?華人太多或者土著人太多都不利於我們的統治。反正他們殺的是土著人,等他們那個欽差大臣一走,華人群龍無首時,土著人的報複會愈加殘酷。到時候,我們就托說是他們自己惹的禍~~~我們的手依舊是幹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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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家的宅院裏,到處都是紛紛往來的人影。一個個華人傷員,都給抬了進來,在庭院當中躺下。在華人當中醫生的指揮下,一個個的包紮喂水。經此大劫,巴達維亞華人當中,一時間再沒有了窮富高低的分別,隻有血脈當中最根本的聯係。人人似乎都明白了一個道理,華人的身家性命,隻有靠自己的來維護,隻有抱著一團,掙紮求存!
趙老爺對大兒子趙一峰說道:“徐大人搭上自己的前程和身家性命救了咱們這麽多人,咱們也不能不回報徐大人……一峰,趁著這個時候。你去安排我們爪哇宗門大會的事兒。盡快召開!要擺平這件事兒。徐大人如果還有什麽捐餉、助餉、籌餉的事情,咱們砸鍋賣鐵也要給!咱們全力報效!沒有他帶著兵船過來,咱們就真的破家了!世界上沒有錢擺不平的事情,朝廷那些官兒我太清楚了。”
“爹,我知道了~”趙一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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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聽說了嗎?”
“聽說什麽?“
“咱們大清欽差和洋鬼子他娘的在爪哇幹起來了!”
“哪位欽差這麽牛?”
“徐天寶徐欽差唄~!”
天津的茶樓酒肆,突然從一向的安逸寧靜,還有悠閑溫雅當中攪動了起來。滿城的人物,不管是旗是漢。見麵的時候兒,連千兒都打得不怎麽利落了。碰碰肩膀就靠著坐下,嘰嘰咕咕的全是議論著這麽些兒話題。跑堂的提著紫銅茶壺,忘記了加水。肩膀兒上麵搭著毛巾,嘴巴張得大大的聽著茶客們的低聲兒議論。掌櫃的趴在櫃台上麵兒,算盤珠子打得踢踢他他的都不成個完整的聲音。心思也完全都在那些議論聲音當中。
大清時報以快郵代電這種當時最快的方式,發到了北京,兩江,上海。武昌,漢口這些通都大。《新中華》報紙才僅僅發了第二刊,就已經是震動天下。報紙的首席主筆是在直隸一帶小有名氣的丁開嶂。而報紙報道的消息,寫地所謂評論卻是更加震驚人心!
本來打洋鬼子,在洋人地界揚天朝上國國威,都是老百姓們最愛聽的事兒。大清自道光皇帝以來,受的洋鬼子的氣兒當真不在少數了。隻要能夠稍微在洋鬼子麵前漲點兒臉的人物,都給口口相傳為星宿下凡一般的英雄。
庚子之後,大清又像是耗盡了最後一分元氣兒,到了最死氣沉沉的時候兒。國勢大家都知道在緩慢滑落,內憂外患連在一起。上下都是能敷衍就是敷衍,隻是彌補著這個四下漏氣兒地局麵。這鐵屋子裏麵兒。都已經覺著快悶得透不過氣兒來了,國人就更加期待有一個給大清國揚威的英雄好漢出現,徐天寶帶鐵甲兵船而入南洋,炮轟巴達維亞,救同胞於十萬暴徒洶湧當中,而荷蘭洋人不敢放一槍,隻能拍著桌子叫抗議。
解氣~~真是解氣
眾人正聊得樂和,穿著長衫拿著折扇的說書先生上了桌子
有人笑問道:“老薑,今兒又說《七俠五義》啊?”
說書先生笑了笑,“今兒給大家來段新的,《徐欽差宣威南洋,薩軍門炮打紅蕃》”
“好~~”眾人齊聲叫好
隻見說書先生一拍醒木,清清了嗓子,說道:“話說這位徐欽差姓徐名天寶,字振華,直隸永平人。早年留學西洋,那是博古通今,學富五車,才高八鬥~~~~~”說書先生在台上說的唾沫橫飛,台下聽眾聽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