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純在看到商野的那一瞬間身上的勁兒就卸了一大半,如果不是因為腳下還踩著錢少,他應該立刻就倒在地上了。
小李跟在商野的旁邊,他看見商野抬手脫下了自己的外套遞給他,小李下意識地跑到米純的麵前把商野的外套裹在他的身上,雖然他有點不太明白,小米也是個男人,男人之間互相看一眼也沒啥吧,看商總這動作,活像是小米再多被人看一眼,他的貞操就要沒了。
雖然小米這瘦成排骨的身子真沒啥看頭。
有商野的首肯下,小李一腳踢開了在地上蠕動的錢少,讓商野靠近了一點,米純這會兒靠在更衣室的櫃子上喘氣。
商野湊近了看他,除了腰上的點點於痕,他的臉上倒是還好,隻是臉上太紅,看不出有沒有別的傷。
“您怎麽來了啊?”米純身上裹著他的外套,突然覺得自己身上又冷又熱的,也不知道那飲料裏到底是下了什麽藥。
“為什麽在這裏?”商野的聲音很啞,米純注意到他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明顯是積攢了很多怒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有多失態,光著上半身,腳下踩著個衣衫不整的男人,他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他知道那些婚前失貞的哥兒的下場,不是被沉了塘就是青燈古佛一生。
他扯著商野的手臂:“我沒有……我很幹淨的,我沒有……”
商野一隻手被他拉著,另一隻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額頭,有些燙,不像是醉酒,他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錢少,對上他惡狠狠的視線。
“錢興文?一年前那件事你爸媽用錢幫你擺平了,現在是又故態複萌了?”商野的聲音涼涼的,帶著些警告,還有壓不住的怒火,“既然你爸媽教不會你聽話,那就去別的地方反省一下吧。”
米純現在已經暈了過去,胸前起伏的幅度很大,呼吸很急促,小李本想背著他出去,卻被商野攔住了:“把他放我腿上。”
“可是您的腿……”
商野隻是一個眼神就讓小李閉上了嘴,然後把輕飄飄的米純放到了商野的懷裏,商野的律師也在他們趕來之後不久就到了,酒吧裏不相幹的人早已經清空,隻留下了二樓包房裏的人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在他們來之前商野就報了警,路嘉佑說過他們玩的東西都不幹淨,這會兒警察也到了正在取證,二樓包房裏的東西都大喇喇地擺在台麵上,酒吧的負責人想從後門偷跑也被商野的保鏢堵住。
頌仙是前兩年開起來的,大大小小的事其實出過不少,但都被上麵壓了下來,知道有人護著,就越發地猖狂,在這裏玩的人也就越來越無所顧忌。
酒吧老板更是,往錢少的**送了不少的人,有自願的也有不自願的,最後也都是用錢來擺平。
後麵的事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所以商野直接帶了米純去醫院,警察說之後會去醫院找米純了解情況。
還好殷久下的藥隻是普通的迷藥,隻是米純的體質特殊,又因為之前精神的緊繃,導致他此時的昏迷。
輸了一組**之後米純的呼吸不再那麽快,整個人也都平穩了下來,商野這才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些隱隱作痛,他的複健開始不久,雙腿其實已經有些超負荷的使用,又被米純這麽一壓,小李看到他揉腿的動作,又去幫他叫了醫生。
在去叫醫生的路上,小李其實很納悶商總為什麽多此一舉,是覺得自己的力氣背不起小米那個瘦子嗎?難道他的訓練量又該增加了?他承認他最近是有些懈怠了,難道這都被商總發現了?
病房裏現在隻剩下米純和商野兩個人,一個昏迷著,一個隻是坐在床邊看著。
商野仔細一想就知道了米純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他有問過米純母親的主治醫生,也知道治療的費用並不便宜,但沒有想到米純的經濟狀況會這麽嚴峻,按照他給的工資,加上米純平時那個節儉的樣子,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現在天太晚,還是明天再讓人去查吧。
已經是淩晨四點,天邊已經隱隱有了微光,米純睡得並不安穩,紮了針的手總是在虛空裏,想要抓住什麽,卻總是又無力地垂下。
已經是淩晨四點,天邊已經隱隱有了微光,米純睡得並不安穩,紮了針的手總是在虛空裏,想要抓住什麽,卻總是又無力地垂下。
他的眼角沁出了淚,口中還在喃喃地念叨著什麽,他的聲音太輕,商野聽不清楚,但能聽出他的委屈。
商野怕他再亂動,隻好過去按住他的手,下一秒就被米純勾住尾指,米純在抓住他的手之後就奇異地安靜了下來,商野也就沒再抽出自己的手,而是任由他捏住。
米純醒來之後有些懵,他在夢中久違地看到了自己的阿爹和阿麽,他們兩人站在雪地裏,看著自己在雪地上走出的一串腳印,笑著讓他趕緊回去。
米純聽到了他們的話,卻看見他們兩人的身影越走越遠,他幾次想伸手去抓,可抓到的都是一片虛無。他想放聲喊他們回頭,可他的嗓子像是被什麽堵住了,隻能發出幾聲嗚咽,讓人聽不真切。
直到他的手被抓住,抓住他的那雙手他很熟悉,這隻手曾經在他心慌害怕,在他茫然無措的時候給過他力量,他有些喜歡,所以抓住的時候很用力。
直到下午兩三點,米純才悠悠轉醒,病房裏很安靜,除了他沒有別人在,所有的記憶回籠,他腦中最後的片段定格在了商野的臉上。
是做夢還是商野真的來了?
他看著自己手背上的針孔,掀開被子起身,後腰有些鈍痛,應該是昨晚在櫃門上撞的,身上沒有別的傷,那就應該沒出什麽事。
“起來幹什麽?”
米純回過頭,就看見小李推著商野進來,小李的另一隻手上提著幾個食盒。
在看到商野的時候米純稍微偏移了一點視線,沒有和商野對視,他還保持著一隻手新被子,腳還正在找拖鞋的姿勢:“我好像沒什麽事了。”
“剛剛醫生抽了血去化驗,等結果出來再說。”商野揮了揮手讓小李出去,自己接過食盒放在腿上,慢慢地朝米純挪過去。
米純的動作像是定格,然後被商野推了推腳往**坐下,他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把腳往被窩裏縮。
“我給你母親打過電話了,也有人過去照顧她,你不用擔心。”商野沒照顧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去照顧他吃飯,隻好把東西都擺在床頭的櫃子上,“吃點東西。”
米處呆愣地從袋子裏掏出一碗粥,然後默默地吃掉,看他吃完,商野才問他:“為什麽出現在哪裏?”
米處揉了揉自己因為輸液而有些發青的手背:“去做兼職。”
“還記得我說過什麽嗎?”商野看著他的動作,從自己的手上遞給了他一個熱水袋,“我說等你忙完可以回來。”
米純咬了咬唇,沒敢說出自己不回去的真實原因是因為自己對他產生了些不該有的情愫,所以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一樣和他相處:“我不太放心我媽媽一個人,所以……”
“所以半夜還在酒吧上班?”商野緊盯著他的眼睛,“我家難道比酒吧還要危險?”
米純被他堵得說不出話,隻是把頭埋得很低。
商野不想看到他做鴕鳥,又步步緊逼:“米純,你知道如果我昨晚沒過去會發生什麽嗎?”
他當然知道,他微弱的力量可能抵擋不了那麽久,後麵發生的可能就是足以讓他悔恨終身的事。
“算我多事。”商野先移開了視線,“住院費已經結清了,等拿到檢查報告你就可以離開了。”
聽到他話語裏的失望,米純有些慌,聽到輪椅摩擦地麵的聲響之後米純抬起頭,看到他離去的背影,比起別的,他還是怕商野生氣,顧不得身上的疼,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抓住了商野的輪椅。
聽到他話語裏的失望,米純有些慌,聽到輪椅摩擦地麵的聲響之後米純抬起頭,看到他離去的背影,比起別的,他還是怕商野生氣,顧不得身上的疼,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抓住了商野的輪椅。
“對不起,我不是不識好歹。”米純沒有繞到他前麵讓商野能看到自己的臉,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也沒跟您說聲謝是我不好,我真的不是不知好歹,但我有不能再回你那裏去的理由。”
“理由不能跟我說是嗎?”
米純嗯了一聲。
“行。我不問你,但你到底遇到什麽麻煩了?”商野的目光移到了他赤著的腳上,“回**去,別光著腳。”
看他不像再生氣的樣子,米純才慢慢地把他推回病床邊,然後乖順地穿上鞋,才跟他說了自己遇到的事情。
“本來是有餘裕的,我也能堅持到找到新工作,但是付了違約金之後就一點存款都沒有了,我媽媽術後恢複那個藥很貴,而且也不在醫保的範圍內,所以我才想出來多幹點兼職。”
米純把公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自己也鬆了一口氣:“我本來找了個律師谘詢,結果把錢打給他之後他人就消失了,我可能是被騙了,後來又是我媽媽的手術比較重要,公司那邊又催得很急,說我不付違約金的話會被抓起來,我要是被抓起來了誰照顧我媽媽啊,所以我就先付給他們了。”
商野聽了他的話不知道是該怎麽說他:“想找律師怎麽不來找我?”
“我麻煩您太多了,所以……”你幫我這麽多,我還對你又非分之想,又怎麽敢再去麻煩你。
“好了,我會把這件事跟法務說一說,看有沒有什麽解決辦法。”商野從床頭抽了一張紙巾遞給他,“做兼職可以,以後像酒吧那樣的地方就不要再去了。”
米純愣愣地點頭:“我知道了。”
“你母親很擔心你,給她回個電話吧,我昨天隻說你太累了在我家睡了。”
“好。”
米純這才從床頭找到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麵出現了細碎的裂紋,他也顧不得那麽多,說了好一會兒話才安撫住俞子美。
接下來又是兩個
時候米純稍微偏移了一點視線,沒有和商野對視,他還保持著一隻手新被子,腳還正在找拖鞋的姿勢:“我好像沒什麽事了。”
“剛剛醫生抽了血去化驗,等結果出來再說。”商野揮了揮手讓小李出去,自己接過食盒放在腿上,慢慢地朝米純挪過去。
米純的動作像是定格,然後被商野推了推腳往**坐下,他像是被火燒著了一樣,把腳往被窩裏縮。
“我給你母親打過電話了,也有人過去照顧她,你不用擔心。”商野沒照顧過人,也不知道該怎麽去照顧他吃飯,隻好把東西都擺在床頭的櫃子上,“吃點東西。”
米處呆愣地從袋子裏掏出一碗粥,然後默默地吃掉,看他吃完,商野才問他:“為什麽出現在哪裏?”
米處揉了揉自己因為輸液而有些發青的手背:“去做兼職。”
“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