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一過,才是夜行人的狂歡。
組局的富一代錢少姍姍來遲,包廂裏的人已經等得快不耐煩了,但沒辦法,這個時代有錢有勢的人就是祖宗,等著他也是你的榮幸。
包廂裏的酒已經成串地下了單,被安排在一樓的服務生這會兒像是流水線一般地往裏麵送酒,米純本來站在最前麵,卻被經理安排到了最末尾的位置。
“你聽好了,裏麵的人你一個都不能得罪,你如果幹得好,今晚的報酬會多到你想不到。”
米純雖然單純,但也知道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他再次跟經理確認了一下,得到了經理肯定的答案才端著包廂裏點的酒往裏走。
跟外間舞池裏昏暗的燈光不一樣,包廂裏這會兒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今天請客的富一代,是A市房地產大亨的兒子,他爸老來得子,恨不得把這個獨子寵到天上去了,隻要他不殺人放火嗑藥,家裏都隨著他去。
富一代的局也是說組就組,沒有由頭也能硬編。他看著成流水一樣上來的酒,敲了敲身邊人的腦袋:“掉錢眼裏了是吧,喝得完嗎?”
“錢少海量。”
這句馬屁直直地拍到錢少的心口上了,他笑罵了一句,這事兒就揭過了。
酒過三巡,包廂裏的酒也喝得七七八八了,錢少旁邊的那個人十分會看眼色,在錢少又一次灌下一個人一瓶酒的時候,他又按了呼喚鈴,讓人遞酒單來。
本來這樣的事也是輪不上米純的,但他前麵那個帶著他們的原來酒吧的服務生被經理叫了去,他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米純,自己急匆匆地下了樓。
米純硬著頭皮上了,他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包廂正中的人,他的懷裏還抱著一個跟他穿著一樣馬甲襯衫的服務生。
“您好,是你們要點單嗎?”
他的聲音不大,在嘈雜的環境裏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還是錢少旁邊的人看到他,接過了他手裏的單子,從他遞過單子的手,目光漸漸地移到了他的臉上。
他不著痕跡地碰了碰錢少的腿,在錢少快要發怒的時候示意他往旁邊看,錢少的不耐煩在看到米純的一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新來的?”錢少放開了自己腿上的人,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
米純愣愣地點頭,在他要摸過來的時候及時地收回了手:“我是來做兼職的。”
錢少的眼底都是滿意,他笑了笑,這酒吧的老板終於是開竅了,懂得他們這樣的人喜歡什麽。
“在你這兒點了,你有提成嗎?”
米純警覺起來,像是渾身都長滿了刺:“我不清楚,我第一次來。”
看出米純的防備,錢少反而不著急了,接下來就是很普通平常地點了單,然後讓米純出去了。
“錢少?”
“你不覺得這樣的小白兔要用一根胡蘿卜慢慢地引誘才有意思嗎?”
那人的眼睛落在了錢少的下半身,然後所有人都掩著嘴笑了起來。
對米純有意思的包廂裏也不止錢少一個,有人拍下了米純的照片,很快這張照片就在A市的公子哥兒的群裏流傳開來。
對米純有意思的包廂裏也不止錢少一個,有人拍下了米純的照片,很快這張照片就在A市的公子哥兒的群裏流傳開來。
明晃晃的水晶吊燈下,微微前傾的身軀,薄薄的襯衫掩不住他曼妙的腰線,在伸手接東西抬手時,背上的腰窩若隱若現,是他們圈子裏的天菜了。
米純在他們點完酒水單之後就鬆了一口氣,他也不在乎有沒有提成了,隻想快點結束快點回家,這裏太危險了,剛才那人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頭狼在看著自己的獵物,俞子美曾經跟他說,這個世界上,男孩子也一樣有危險。
路嘉佑這段時間跟著路太太在A國散心,他難得乖巧,路太太隻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兩個人之間終於難得地有了些母子情。
隻是這少得可憐的母子情在路嘉佑每日在酒莊裏打轉之後轉瞬即逝:“路嘉佑,你是來陪我度假的還是出來找酒喝的?”
“這不是我哥快好了,我找兩支好酒回家送他。”
“他還需要你送酒?你到底遇到什麽事了,天天喝夜夜喝,酒莊都快被你喝幹淨了。”路太太一巴掌扇在他的背上,“失戀了?”
“怎麽可能!”路嘉佑跳起來,聲音大得讓人一聽就是欲蓋彌彰。
“那你倒是開個機給我看看。”
路嘉佑這才打開手機,看到的就是99+的群聊消息。
他看了一眼沒什麽新奇的,不過就是那群風流得找不到北的人又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獵物,沒什麽意思。又害怕開機的時間長了會被捉住,所以在路太太要離開的時候又想關機,但接下來群裏彈出的一張照片讓他關機的手停了下來,
是米純的照片,穿著酒吧服務生的衣服,在別人麵前彎腰屈膝,這張照片,是被人褻玩的角度拍下來的,後麵跟著的回複是一些不堪入目的詞句,他看了都覺得髒。
米純是他的恩人,怎麽可以被這些人這麽說。
路嘉佑也顧不得自己會被捉住,也不管國內這會兒是幾點,他趕緊給商野打了電話。
電話那頭的商野聲音很清醒,不像是睡著又被吵醒的樣子,路嘉佑鬆了一口氣:“哥,你在做什麽呢?”
“有事說事。”商野的回答一向很簡潔。
“小米是做錯事你把他開了嗎?”路嘉佑趕緊截了幾張圖發給商野,“小米怎麽會在頌仙酒吧裏當服務生?”
商野隻是虛虛地看了一眼,這已經是路嘉佑截出來的最正經一點的回複了,但還是讓人生理性的不適。
“那群人玩得很瘋的,小米是不是很危險啊,哥……”路嘉佑這會兒有點著急,他知道米純跟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才更擔心,“這些人還有髒東西,哥你一定要去看看啊。”
“你有群的權限嗎?”商野換下了身上的家居服,用座機通知了小李來接他。
路嘉佑嗯了一聲。
“消息記錄能刪掉嗎?”
“可以。”
“那就刪了。”
路嘉佑趕緊掛了電話,這張照片已經在群裏流傳開了,甚至很多不相幹的群裏都出現了,他趕緊把自己能管理的群禁言所有人,然後刪除了聊天記錄,又給相熟的其他群裏的好友挨個打了電話,在這張照片流傳得更廣的時候總算挽回了一點點。
商野麵色陰沉,晨叔開車,小李坐在副駕駛,他們的車後麵還跟著一輛保鏢公司的車,車裏是一群保鏢。
商野麵色陰沉,晨叔開車,小李坐在副駕駛,他們的車後麵還跟著一輛保鏢公司的車,車裏是一群保鏢。
“小米怎麽會去那種地方呢?挺乖一孩子啊。”晨叔還在火上澆油,一向遲鈍的小李趕緊拉了拉他的袖子。
頌仙酒吧裏,米純看著時鍾從十一指向一,但他回家的時間還遙遙無期,雖然酒吧裏的音樂聲震耳欲聾,但米純還是有些昏昏欲睡,他以為不在那個包廂裏,危險就碰不到他,可他沒注意到在他身後還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
吉興國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就被公司開了,還連帶著他的那個親戚,本來說等公司風頭過了就回去,結果現在在公司裏也不太好過,回去的事情也遙遙無期。他也是整日地遊手好閑,哪裏有活就去哪裏湊合一天,直到今晚他也來頌仙酒吧來幹活。
他長得不好看,上台麵的活他也幹不了,所以隻能做點保潔的活。
在他打掃男廁所的時候,聽到了那些人的對話,他很好奇那個被一群富一代人上人惦記的人有什麽好,卻在轉過頭就看到了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米純。
怎麽?被商野開了?這會兒是真的來賣屁股了?
他陰惻惻的眼神落進了殷久的眼裏,殷久主動走上去,從兜裏掏出一支煙:“嚐嚐?”
吉興國自然接了,殷久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在一邊打盹的米純:“有仇?”
吉興國嗤笑了一聲:“是。”
“我這裏有個好機會。”殷久隨手抖了抖煙灰,“那群富一代看上他了,你把人給他們送去,會有不少的一筆報酬,既拿到了錢,又報複了你想報複的人。”
吉興國有些警惕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麽?”
殷久擦了擦嘴角:“我也喜歡他那樣的,所以想等那群富一代玩夠了之後,撿個漏。”
吉興國離他遠了些,嘴上的煙拿出來也再沒放回去過:“媽的。”
“怎麽樣?做嗎?”殷久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吉興國扔了煙頭,呸了一聲:“幹,有什麽不能幹的。”
他看著殷久:“其實很簡單,他喝不了酒,喝完酒之後就會任人擺布了。”
米純不能喝酒以前在公司算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第一年來接到第一個單子的時候請大家吃飯,被他們起哄著喝過一口酒,就讓他從飯局開頭暈到了結尾,結果被他們一群人又騙著點了好些菜,讓他多花了不少錢。
“謝了。”殷久從他身邊退開,慢慢第踱步進了包廂裏,在進去之前又跟吉興國說,“我今晚的小費給你一半。”米純看著殷久進了包廂,沒太在意,去送過幾趟酒之後就差不多快到了下班的時間,殷久叫住他:“你沒喝點東西?”
米純搖頭:“我不渴。”
“別擔心,這是酒吧給服務生的福利,不收費。”殷久地上來一杯飲料,淡藍色的**在透明的玻璃杯下顯得流光溢彩。
米純還是搖頭,俞子美說過,外麵別人給的東西不能隨便吃:“謝謝,不過不用了。”
“怕我下藥?”
米純笑了笑說不是,又趕著去更衣間換衣服,又被殷久攔住:“大家都喝了。”
米純這才接過來,聞了聞酒味很淡,他輕輕地在唇邊碰了碰,是淡淡的檸檬味,確實不是像是酒,更像是飲料。
“幹杯。”殷久仰頭喝完,看著米純。
“幹杯。”殷久仰頭喝完,看著米純。
米純隻好淺淺地沾了兩口,然後朝殷久揮手,卻在下一秒整個人都有些暈。
更衣室裏沒有什麽人,米純靠在門上,不斷地吸氣讓自己保持清醒。
剛才那杯飲料裏酒精含量確實不高,但是卻還有別的東西。隻是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那個人要騙他。
在看到原本安靜無人的更衣室裏突然擠進來的剛才在包廂裏見過的人,他才明白這究竟是為了什麽。
殷久現在錢少的跟前,錢少身旁的人給他拿了一遝現金,他拿著錢,看了一眼米純,那目光仿佛在說,看吧,你這種小綿羊是不是逃不掉。
環視周圍,沒有趁手的工具,隻有自己的一雙手,有些感歎自己的運氣怎麽能這麽衰,早知道是這樣就幹脆不為了這幾千塊來這裏了。
錢少看著他臉上浮起的紅暈,越來越感歎眼前人的妙處,因為迷藥的作用臉頰通紅,眼睛裏像是一汪清泉,明明有酒窩,卻連一點酒都喝不了,明明已經害怕得不得了,卻還是強作鎮定。
米純咬了咬舌尖,讓自己保持了絕對的清醒,但清醒也隻是片刻,整個人還是有些昏沉,但人在絕境之中都有潛力,他警惕地盯著眼前慢慢圍過來的人。
錢少慢慢地靠近他,米純的個子很小,站在更衣室的櫃子旁邊有種孱弱感,這樣讓他感覺自己身上的血液都在沸騰,倔強又漂亮,雖然被下了藥,但是人很清醒,不是那種給錢就能睡的貨色,即將要征服的快感爬滿了他每一寸思緒。
米純身上的襯衫隻需要輕輕一扯就能被撕得粉碎,錢少伸出手的那一刻,跟著他進來的人就紛紛背向他們出了更衣室,雖然更衣室窄小,但窄小也有窄小的好處至少貼著的時候能貼得更緊。
米純堪堪避過他伸來的手,隻是衣裳在動作間勾住了更衣室的門,馬甲和襯衫一起從背上裂開,發出刺啦的一聲裂帛聲。
剛走出更衣室的人笑起來:“錢少還真是心急。”
“可不是,為了這小綿羊,酒都沒怎麽喝,怕一個會兒硬不起。”
他們在門外哄笑,更衣室裏心急的錢少在米純衣裳撕裂的時候就撲了過去,但卻並不如走出去的人想象的那樣,米純的力氣是這麽多年護工的生涯裏練出來的,而錢少是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所以即使是麵對手軟腳軟的米純,他也占不了上風。
米純幹脆把破爛的衣裳脫了下來,撕成條綁在了錢少的手上,又從自己的櫃子裏拿出衣服塞進了錢少的嘴裏。
隻是他也確實沒什麽力氣,在做完這些之後錢少仍在掙紮,他背也磕在了櫃子上,他皮膚白,一磕就是一片青紫,米純幹脆把錢少掀翻在地,雙手縛在身後,做完這些他才靠在櫃門邊喘息,冰涼的櫃門貼上他的背,讓他在失去意識的邊緣又清醒了一些。地上的錢少還不安靜,發出些嗚嗚嗚的響動,米純又一腳踢在他的胸口上。
“閉嘴。”
屋子裏的動靜不算小,有悶哼聲,有撞擊櫃門的聲音,但沒有人敢進來,都怕擾了錢少的興致。
最後守在更衣室前的人散了不少,還有幾個人眼睛冒光地等著,隻是突然間外麵的喧鬧聲就快衝破了天,他們有心去看,卻在下一秒就被人掀翻了去。
麵前的一群黑衣西裝男各個肌肉蓬勃,隻需動一動手指頭就能把他們全部撂倒,有人一腳踢開了更衣室的門,然後兩邊的人像潮水一樣退開。
商野的氣息有些不穩,在更衣室的門打開的時候更是快要窒息,米純的上半身光**,腰間都是青紫的於痕。
在那一瞬間,商野隻覺得自己全身像是被人紮了尖刺,根根都戳在他最沒有防備的地方,疼得他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更衣室裏的米純聽到了響動,又是重重的一腳踩在錢少的背上,他已經想好了如果一會兒錢少的人衝進來,他就用錢少當人質,哪怕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卻在下一瞬跟商野對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