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月界。
“萬古手下的這都是些什麽戰士,打得可真不過癮啊。”深雪擦擦劍上的血,表情不滿。
“喂,我說——”梁獨舒展著身體,對身穿黑色旗袍的第三位月衛深雪抱怨道,“你到底有沒有把我和老大放眼裏啊,一個人殺了對方兩個副閣主。”
“什麽副閣主!”初八吼道,每當他正準備好好打一場時,就被這兩個搶了先。在戰場上,他找不到一個可以和他等同的對手比拚,這對酷愛廝殺的戰鬥狂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那幾個被你們幹掉的家夥能叫副閣主嗎?恐怕實力連我們的第十位都沒有吧!”
“哈!又一個!”梁獨一劍刺進了對手的心髒,興奮地大喊,“又是一個副閣主!”
初八身體微顫著——這家夥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啊。
“真不知道誰教你們的。”初八低吼道,兩道劍眉抖動著。
不料這話被梁獨和深雪同時聽到了,他倆翻了個白眼,斜眼看著他們的閣主,無奈地聳聳肩——不都是你教的,我們都是被你影響太大了。
章磊和郝誌學看的膽戰心驚,才這麽一會兒,林濤和王博就死在那個看似端莊溫柔的女人深雪手中,胡南和何力嘉也慘死在寸頭梁獨手中。
他們帶來的六千名意界人和三千隻通阱似乎還不夠對方殺一樣,月衛的戰鬥力強到超出他們的預料,就深雪一人就在月士們的掩護下殺了三百多隻通阱。
章磊是十二位暗月界副閣主中唯一的羽者,也是實力最強的副閣主,他的實力還排不上月界的第一梯隊。
在章磊苦惱之際,他忽然發現一個龐大的身影正向自己靠近,不看還好,一看簡直是要被嚇破了膽——是初八凶神惡煞又興高采烈地突破層層障礙殺到了章磊這邊來。
初八對身邊試圖阻攔他的意界人和通阱完全不予理睬,一刀便能直接斬殺一人,隻見他雙眼放光,像看見了期待已久的獵物般。
“哈!”初八一聲喝道,章磊跌坐到地上,“羽者?”
章磊誇張地大吼著,很快,初八身邊圍了二十多個意界人,不讓初八靠近章磊和郝誌學,初八冷笑一聲,仰天大吼一聲:“滾開,別礙事!”
這一吼,幾乎是要震破人的耳朵,僅僅是音波就震倒了圍在他身邊的一半意界人。初八看眼前居然還有人擋住他,萬分惱火。
“說過了,別礙事!”初八拔出劍來,在原地橫掃了一百八十度。
在僅不到四十米處看著這個如魔鬼般恐怖閣主的章磊,才發現剛剛初八居然一直沒有拔劍,僅靠著劍鞘就能斬殺這麽多人——這家夥,戰鬥力到底有多恐怖!
而擋在初八前的十餘人,竟全部被攔腰截斷。
初八咧著嘴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被濺到的血,眼中興奮的光芒愈發明亮,他笑道:“這回該輪到你了……”
初八雙手握劍,離著四十米處便重重劈了下去。
章磊嚇得渾身哆嗦,以為自己命歸黃泉了,過了會,他發現自己竟然沒事,可是在下一秒他再也慶幸不起來了——和他僅不到半米的郝誌學活生生地被劈成了兩半,一分為二地裂開在他麵前。
章磊一時沒有控製住,當場狂嘔,這般血腥殘酷的廝殺法,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初八不以為然地撓撓耳朵,嘟囔道:“真是的,要不是剛才揮劍時一滴血濺到我眼睛裏,我也不會劈歪啊。”
忽然,一陣枯葉超過音速的速度襲向他的腹部,初八竟沒能躲過,被撞出了二十幾米遠。
梁獨和深雪都從戰鬥中的狂熱清醒過來——雖說他們知道那樣的程度對初八是造成不了多大的傷害,可是能把初八給擊飛的人……隻能是擁有閣主級實力的人。
章磊的背後多了兩人,一名紅衣短發女子,身材嬌嬈迷人,另一名……準確來說已經不像是人了,渾身上下都是樹藤,皮膚也變異成了樹皮。
紅衣女子自然是暗月界唯一的女閣主噬血,噬血打量了眼瑟瑟發抖的章磊,鄙夷一笑。不過,她清楚,對上初八這種家夥,沒幾個人可以全身而退。
另一名已沒有人樣的家夥竟是幾個月前被初八砍掉一隻胳膊的木人,如今他的模樣,令人驚愕,如死魚眼的眼睛,透露著淡漠的殺氣,更像是死亡的氣息。
來者中,不僅僅隻有木人和噬血,還有三位改造幻阱。梁獨和深雪微微皺了眉——戰局好像沒之前那麽明朗了。
初八咧著嘴笑著,盯著行屍走肉般的木人,興奮不已。
深雪開始擔憂起來,她魄行至梁獨身邊,耳語道:“剛剛聽說了,添定閣主那邊遭遇了埋伏,損失慘重。到如今,也沒有巨龍閣主的消息,說不準……已經全軍覆沒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梁獨握緊手中的劍,答,“那麽……我們這邊接下來也不會很輕鬆。恐怕,萬古會集中兵力對付我們。月界的三大戰爭月閣若都在此戰中喪失主要戰鬥力,那麽……”
“那麽萬古會在同期內派出金敏中、蕭南火、袁定真、史拜德,進攻月界。”
梁獨不再說話,他盯著初八魁梧的背影,心中不再那麽安定。
深雪心想:萬古……真不簡單。他看似犧牲了絕大多數兵力,卻成功削弱了月界的主要戰力,如今……月界尚且還能戰鬥的月閣恐怕僅有六位了。
在短暫的沉默中,噬血盯著梁獨與深雪,思考著同樣的問題——她是意界人,若萬古真有一天徹底全滅了明月界,那她的死期也就近了。
噬血在等,等一個兩敗俱傷的大好時機,然後逃離回人界,她想要回到正常人的生活。她眼中透著哀怨和憎恨,她恨月士,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切都被月士毀了。
初八從灰塵中站了起來,甩甩胳膊,咧著嘴笑,臉上的細長刀疤都在抖動,他打量著幾十米外怪異的木人,半晌,道:“是你啊。胳膊長出來了啊。令我滿意的魄源,你……”
初八話未說完,又一陣枯葉飛來,規模比上次不知強了多少倍、初八不以為然,興奮地跳躍起來,陷入了狂亂中,瘋狂地揮舞著劍。
好快!深雪一怔,她根本看不清初八那健碩胳膊揮舞劍的速度,隻能聽見陣陣劍風聲,不一會兒,數千片如刀鋒般鋒利的葉片都被砍成了兩半,落葉蕭蕭,未隔一會兒,初八身邊堆滿了殘破的枯葉。
初八的閣主大衣仍是被劃出了數百個缺口,他興奮地狂笑著,脫掉閣主大衣,扔給深雪,大吼道:“太礙事了!”
深雪手忙腳亂地接過大衣,無奈地披在自己身上。她和梁獨準備帶領部隊掃清剩下的殘軍,忽然,他們發現三位幻阱站在了麵前。梁獨一怔,他很詫異——三位幻阱身上的魄源很陌生,從中竟感覺到了羽者的魄源。
這不是錯覺,梁獨想到木人的形態,頓時一驚,該不是萬古的兩項實驗都已成功了吧?
萬古在十年前結束了關於意界人的實驗,對紀小季實行的是終極實驗計劃。
終極計劃雖停止了十年,但這十年間的理論研究卻一直沒停止過。在木人被初八重傷後,萬古喪心病狂地決定把終極實驗無限度加強,通通用在木人身體上。
最終成果超出萬古的預料——木人失去了理性和思維,卻能聽命於他,戰鬥力提升到閣主級別。
原先一直占領上風的初八軍隊遇上了新危機,戰局已在悄悄地發生改變。
在初八與木人惡戰時,梁獨一人對戰泰格爾,深雪和其他兩位第一梯隊月衛和斯內科與阿力哥德吃力作戰著。
木人忽然低下頭,狠狠撞向初八的額頭,雙腳躍起踢向初八的腹部,初八被木人踹出數十米遠,撞倒了一顆大樹。
初八揉著腰站立了起來,木人不動聲色地從地上爬起來,木人首幻了羽鞭。
章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區區意界人竟能掌握羽者最崇高偉大的戰術:幻化!
木人連續釋放了三次羽術——第一次從初八的頭頂落下數百塊幾人大小的沉木塊,;第二次地麵上所有落葉再次飄舞了起來,迅速包圍著初八旋轉。
很快便看不見初八的身影,僅剩如龍卷風般旋轉的、如鐵片般鋒利的樹葉。
地麵落下無數被初八砍削的木塊。包圍圈漸漸縮小,一聲巨響,樹葉被震散,初八已渾身是血,他站在原地喘息,身上至少多出了數百個被葉片劃過的傷口,背上、胳膊上全是被木塊砸的淤青。他咧開大嘴,眼睛微彎,笑得更加狂妄,他更興奮了。
木人沒有給初八喘息的機會,第三次的羽術擊向了初八。
上千支木箭射向了初八,初八揮舞著劍瘋狂斬落射向自己的木箭,絕大多數都被擋下,直到有一支直接刺中了初八的右大腿。初八一擰眉,隨後他身上至少中了二十多箭,直接將他釘在了一顆大樹上。
“老大!”梁獨擔心道,晃神中被泰格爾一刀砍傷。
木人以為初八已是強弩之末,舉起羽鞭準備給他致命一擊。沒想到初八一聲大喝,身上的木箭幾乎全部被震飛,他繼續咧著嘴大笑,伸手拔出大腿上的那根箭,鮮血直射,他隨手扔掉木箭,眉都沒皺,大吼道:“痛快!好久沒這麽過癮了!”
初八單手握劍,道:“初生,狂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