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便是如此。”
“大膽!”誓天用木棍怒砸地板。
“敢問誓總閣主,我的部下喻原目前還處於昏迷不醒,此時又有一名月衛失蹤,您說我能不擔心嗎?會不把所有懷疑點放在金敏俊身上嗎?”涉新石寸土不讓,沒有多少人敢這樣和誓天說話。
這不是裝的。霜俊傑的眉頭越皺越緊,心想道:沒人演技能比魔星或者枯人還要好了,涉新石剛才那番話絕對是真情流露,可為什麽總覺得不對勁……
霜俊傑突然發覺有人在注視著他,他側過頭看,原來是魔星正衝著他笑,霜俊傑輕輕一笑點頭示意後閉眼冥想,與魔星通過這種方式對話。
“隻有這樣一種可能了——涉新石在混淆所有人的視聽。”魔星笑道。
“是的。他在分散我們的注意力,讓眾人懷疑的目光先集中在金敏俊身上,他知道以眾閣主們處事不驚的風格很快就會不在意一個閣主被軟禁的事,隨後他再將所有疑點集中在自己身上,讓大家注意力再度被高度被集中到某一點。”
“而他這麽做的目的,是……”
“聽我令,”誓天大聲道,“月界進入到三層警備狀態,全部月閣月衛級以下所有月士輪流換班,在月界內進行24小時的巡邏,遇見可疑人物迅速報告,危急狀態下可以下殺手!”
霜俊傑和魔星的冥想對話因誓天的命令被打斷,不過從他們的眼神中可以知道他們已經達成了共識。
在大家以為會散會時,水無夢忽然開口道:“等等,我還有事情要匯報!”
誓天轉了轉眼睛,雖說頭發與胡子全已花白,但火爆的脾氣並不代表他頭腦不好,他示意水無夢說下去。
“在一月閣內,據手下人報告,出現兩個魄源。一個是終階羽者章森與柳絮之子章一澤,另一個則是——”水無夢地下頭,聲音有一絲不堅定,“是六十年前叛逃的本月月閣副閣主,單靈。”
“章森兒子?單靈?”
即便冷靜如眾閣主,聽到這幾個名字還是紛紛議論了起來。隻有初八無所謂的咧嘴笑著,霜俊傑再度緊皺眉頭,想起在自己閣內的伊小雨。
“知道了,現在該升入六層警備狀態——閣主可以在月界內使用次生,並且全員都得投入到搜查枯人一眾在月界的行蹤!”
閣主的次生和終生破壞力極大,在三層警備下,閣主不準使用魄生,三層到五層警備中,也隻能使用初生。
會議在誓天的命令下結束,每一位閣主麵色都很凝重。
“老爺子是瘋了吧,”魔星一出來就嚷嚷道,“光一個月閣就一萬二千畝,怎麽去找幾個小小的人啊!”
“魔星閣主,以你的能力,就算在無窮無盡的魄區,你也能找到你想到的人吧,”是十月閣閣主添定,月界拳術最強,他身材高大強壯,來到魔星附近,笑道,“咒術和冥想實力能堪比靈魄軍團的,隻有你了啊。”
“月界可差不多有七個倫敦那麽大呢。你太看得起我了,添定閣主。”
“倫敦?”添定皺起眉頭,他搖搖頭,不知道這是哪裏,他不像魔星,總借著工作的緣由偷偷在人界各地遊玩,“先不說這些了。替我向病中的雙心問聲好。”
“怎嘛?”魔星斜眼道,“看不出來你這大高個還和那小矮個關係挺好嘛,罷了罷了,我明日去他閣中下棋,會替你問聲好的。”
白葉路過了二人,魔星覺得他似乎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但魔星假裝沒有發現依舊和添定閑談著。
白葉的身後是水無夢,她緊皺著眉頭,在擔憂著什麽,也經過了魔星身旁。
“無夢閣主。”魔星喊住她,水無夢詫*回過頭。
“無夢閣主還是這麽溫婉而又動人啊,”魔星在女士麵前始終這麽具有紳士風度,在一旁的添定瞬間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魔星笑道,“不用擔心可愛的單靈呢,她估計有很多話想和你聊。”
水無夢一愣,盯著魔星深邃的眼睛——這雙眸似乎能看透一切。她忽然想起之前魔星說在人界高清揚因趁通阱之亂在他身邊逃走,現在看來應該是他故意而為的。
水無夢麵帶感激地微笑著,使人如沐春風,魔星也帶著同樣令女性著迷的微笑變出一朵玫瑰花遞到水無夢麵前,柔聲說道:“這是人界現在流行送的花,代表浪漫,希望你能喜歡。”
添定已經無法忍受魔星,在心中哀歎:自己幹嘛留在這是非之地啊。
月界南門。
“這樣,就進來了?”章一澤有些難以置信,“可是,為什麽會在一月閣,而不是南門入口?”
單靈扭頭看向一臉茫然的章一澤,露出淺笑,她沒有說什麽。即便如單靈這般活潑的人回到六十年前曾居住的地方,還是會感傷的。六十年了,月界變化並不大嘛。
“什麽人?”兩人旁邊忽然多出五人來,小心翼翼包圍了他們。
“看來我不在的這六十年裏,一月閣招了不少能人嘛!”單靈抖抖肩膀笑道。
五人中帶頭的那位愣住,忽然像想起來什麽似的,麵露驚恐大喊道:“單,單副閣主!?”
單靈發覺有人認出她來,她仔細看了看帶頭那位的臉,卻怎麽也想不起來——估計是六十年前自己手下的一員小兵吧,認不出也是正常的。
“這裏就交給你了,我還有人去找。”單靈說完,便丟下章一澤一個人,用魄行朝著一月閣深處而去。
六十年了,無夢,六十年前我就那樣一句話也沒來得及和你說逃往人界了,這一次我回來找你了。單靈眼中透露著堅定。
“先不管單副閣主為何會冒著危險回來,”帶頭的那人拔劍指向章一澤,“但是作為羽者的你居然違反規定侵入月界,就休怪我取你性命了!”
“敢問閣下尊姓大名?”章一澤從筆記本掏出書簽,不慌不忙地問道。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一月月閣第三十一位月衛,即將要你命的人。”
“哦,”章一澤首幻了零雪鞭,輕笑道,“原來是個雜兵啊!”
戰鬥毫無懸念地結束,章一澤還是費了些時間解決了那五個人。他在一月閣內迅速魄行著,一直尋找著單靈。讓他奇怪的是自從戰鬥之後,原本幾乎沒有人的一月閣內開始多了不少月士,在巡邏著,難道說:已經暴露了?
章一澤愈發覺得不對勁——作為羽者的他自然明白界膜不可能存在什麽誤差,可自己和單靈竟會出現在一月閣內,這看起來就像枯人故意要讓他們暴露一樣。
可是,以枯人的頭腦,他根本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並且剛進入月界,單靈就遠離自己,這一切就像是被枯人事先安排了好一樣。
枯人究竟有多少東西沒告訴自己?
章一澤忽然想起昨晚枯人的那番話——“懇請原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他皺起了眉,一邊小心翼翼地移動著,邊思索著枯人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別偷偷摸摸了。你以為我們沒發現你嗎?”冷冷的男聲忽然傳來,打斷了他的思考。
章一澤暗吃一驚,告訴自己要冷靜,沒有轉身。
“看你實力應該是有第二梯隊的水平,沒必要這麽膽小吧。”另一個稍微粗點的男聲,“真是的,好歹我們一月閣專門負責情報和調查的,又怎會不知道你羽者的行蹤。”
章一澤緊皺著眉頭,硬著頭皮轉身。
“哈?”身材偏瘦聲音冷淡的青年笑道,“原來是個小毛孩啊。不過以你這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居然有著如此高的實力,真是驚人啊。”
“也不奇怪。兩位終階羽者的後代,如此耀眼也能理解。”身材微胖的男人接話道。
章一澤愈發的奇怪了——為何這兩人會知道自己的身世?他掏出筆記本,拿出書簽,首幻為零雪鞭,問道:“既然如此,也不必廢話了,我是章一澤,中階第三段羽者。敢問兩位如何稱呼。”
“挺懂禮貌啊,”消瘦青年笑道,“一月閣第三位月衛蕭淩。”
“一月閣第四位月衛,張東學。”胖子說道。
章一澤心中一驚——任何一個實力都在自己之上,看來不能硬拚。
突然,三人都一怔,他們感覺到一月閣深處傳來驚人的魄源。蕭淩淺淺一笑:“是單靈姐啊。”
……
“可惡!”
單靈幾乎把一月閣找遍了也沒找著水無夢,起先她還以為是水無夢隱藏了自己的魄源,後來才探查到是去了閣主會議。她罕見地皺著眉頭,心裏想道:再不和無夢說就來不及了,怎麽辦才好?
“單副閣主,好久不見。”一個輕柔的女聲響起。
這個聲音?單靈興奮地轉身,望向眼前的女子。
“啊!樓樓!”單靈高興地喊起來,眼前的女子叫樓靈,在六十年前是一月閣第三位月衛,當時“一月閣四姐妹花”之一。
單靈欣喜著,正準備衝向樓靈和她擁抱,忽然發現樓靈竟拔出劍,指向自己。
她愣在了原地,一雙大眼睛顯得茫然而又無神:“為什麽。樓樓,為什麽?”
“因為你是月界的叛徒!”樓靈的眼神裏也有一絲茫然和痛苦,可遠比單靈堅定的多,“初生,彩虹緞帶。”
在一月閣閣主休息室前的草坪上,一陣煙火綻放開來,七彩斑斕,煙火消逝後,一條如彩虹的寬大緞帶繞過樓靈的脖子蓋在她的雙肩上。
“為什麽。為什麽?”單靈顯然不能接受昔日的好姐妹竟要對自己動手,她的手放在腰間,卻不肯拔出劍。
“該問為什麽的人應該是我!”樓靈滿臉怒氣,大喊道,彩虹緞帶衝單靈襲來,她怒吼的聲線裏好像帶著一絲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