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真的有戲?

蕭枕雲溫和地垂眸, 矜持內斂地道一聲辛苦醫生了,隻有司棣才知道他內心根本壓製不住的興奮與期待,如果可以, 任誰都向往著優異與強大。

他聽從指引再去做了兩個檢查, 不斷有醫生出入辦公室查看蕭枕雲的檢查結果, 固定流程就是先看一眼檢測儀器屏幕上的數據,再好奇地抬頭往蕭枕雲這邊望, 然後被同事拽過胳膊小聲科普這位輪椅上的長發向導身份, 接著改為驚訝地第二次看向蕭枕雲,順帶還觀察一下司棣, 再後麵才會認認真真地討論工作本職內容。

隨著一名又一名的醫生加入, 交流的聲音也愈演愈烈,隔壁坐鎮專家門診的年邁老向導醫生也被吸引過來,這位頭發花白的狸花貓老醫生端著杯濃茶, 眯著眼看資料, 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 結果吵起架來就屬他嗓門最大。

司棣身後的狼尾巴不停地左右搖晃, 慢慢悠悠,時不時拍一下蕭枕雲的輪椅背, 很輕, 但是蕭枕雲感受得到, 他沒察覺的時候還好, 察覺到了之後注意力就忍不住一直放在尾巴的拍打節奏上麵。

終於, 他側頭從司棣的尾巴根部起抓過這條長尾巴,一路捋到合適的地方, 擱在自己腿上:“別亂晃。”

莫名被抓住尾巴的司棣下意識身子抖了下, 為自己申辯:“我晃什麽了?”

狼, 和,狼尾巴,是兩種生物,望周知。

狼尾巴的毛發粗硬,還是太極肚子上的軟毛摸起來舒服,蕭枕雲用手指作梳子順了順尾巴尖的毛,辦公室的門外開著,他就那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裏麵討論得熱火朝天的醫生。

司棣垂眸望他一眼,彎腰借著給蕭枕雲整理衣領的動作,右手沿著脊椎緩緩下滑,一路探到蕭枕雲要帶之下,不用去看,隻是指腹膜層兩下就找到拉鏈,手指靈巧一勾,就把那隻小小的鹿尾巴揪了出來。

蕭枕雲的視線終於被他這個動作勾了回來,司棣視而不見地用手掌包裹住整個尾巴,麵團一樣地瑈磋,好在他還知道見好就收,隻抓了兩下就放開,直起身微笑道:“衣領都往內翻了。”

“衣領內翻你抓我尾巴?又不是餒酷內翻。”蕭枕雲反手理好尾巴附近的衣褶,司棣忍不住笑出聲:“你現在還抓著我尾巴呢,卻不允許我抓你尾巴?沒有這麽雙標的吧?”

“你的尾巴很礙事,放著不管會亂甩。”

“它隻是一條不懂事的尾巴而已,你得學會諒解它,和它和平共處。”

蕭枕雲輕飄飄地瞥他一眼,忽地勾勾手,等司棣傾身靠近,他便貼在對方耳畔低聲道:“知道嗎?當我抓著你的尾巴艮往上提的時候,你結拿我的地方也會不受控製地打開……”

“……”司棣的眼神明顯出現了變化,他目光幽深地注視著蕭枕雲,半晌,緩緩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接著他又說:“除非回家你證明給我看。”

那藥蕭枕雲近段時間不打算再吃,不過隻是跟司棣互相墨一墨親一親的話倒是無傷大雅,於是他也笑起來:“好啊。”

既然已經有了約定,司棣便不耐煩再等下去,當即推著蕭枕雲走到辦公室門口,出聲問醫生們到底商量出了什麽結果。

“還有一項檢測結果沒有出來,需要進一步的確定,不過我們都一致認為應該不會出錯。”最開始負責蕭枕雲就診的那名醫生說,“蕭先生,你的情況非常特殊,但你的父親也有這種情況,隻是這麽明顯,你遺傳到了他的基因,而且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想來也就不奇怪了……”

蕭枕雲隻允許他吊胃口吊到這裏,再不進入正題的話他就要放鹿頂人了。

這名醫生停頓了一下,認真地擺出檢查數據,給蕭枕雲看標紅的幾項:“蕭先生,向導的精神力等級有多個評估方麵,主要是看精神力池大小和精神力強度,這兩點毋庸置疑您都隻有C,但是有一項並不納入評估範圍的精神力恢複速度,之所以不納入,是因為基本所有向導的恢複力都是差不多的,0.9-1.2都處於正常範疇,但是你的恢複速度在7.3,遠超尋常向導7到8倍。”

蕭枕雲沉默地撿起數據報告,目光不悲不喜,平靜地掃過,微微點頭,又問:“這會對我身體有什麽損害嗎?過快的精神力恢複速度和狹窄的精神池會有衝突嗎?”

醫生們紛紛笑著說,“目前來看不會。”“放寬心主席,是好事。”“是啊是啊,7.3,我聞所未聞的數字。”“你父親的恢複速度是2.9,配上S級精神池,簡直是每個向導豔羨的目標。”……

司棣試探著戳了戳蕭枕雲的精神域,後者立刻放開精神鏈接,和他對接上了精神域,哨兵立刻在這裏見識到了一個和外表截然相反的蕭枕雲,他聽見向導不加掩飾的笑聲,顯然是為這個好消息喜上眉梢。

他又轉身去看輪椅上的蕭枕雲,對方微微蹙著眉,發出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7.3,給我一個C級向導,真是浪費了,以我的精神力強度,恢複再快也沒有什麽用處……”

醫生們立刻安撫他,讓他不要這樣自輕自賤,哪有浪費這麽一說?天生我材必有用,主席你一定能找到合適的方式利用7.3的恢複速度雲雲……

司棣又去聽蕭枕雲的心聲,聽到了一連串開朗的笑。

司棣:“……”

*

但凡和特種人相關的消息,都逃不過蕭驚風遍布五湖四海的耳目。

蕭枕雲剛到家給司棣證明了一下縮緊的小點真的會因為尾巴拉起而拉長打開,主席的通訊就撥了過來,一聲比一聲響,跟催命似的。

司棣頭頂的狼耳不停地甩,蕭枕雲用被子蓋住他的後要,又被狼尾不睦地擺開。

“喂,舅舅……”蕭枕雲靠在司棣懷裏被對方挑撥著鹿耳朵,“你最好真的有事。”

“……”蕭驚風敏銳地從這句語氣平穩的話語中聽到了風雨欲來的意味,“打擾到你們辦好事了?……等下,就你這種情況還能辦好事?”

“為什麽不能?”蕭枕雲側了下腦袋,眼角餘光看到一處顏色與其他地方不同的位置,顫顫巍巍地在冷空氣中立著,他控製不住視線地看了一眼,又抬眸去望司棣。

哨兵對上他的目光,勾起唇角,手指穿過蕭枕雲的後腦,柔順烏黑的長發穿梭在指間,寬厚的掌心托住他脖頸和腦袋連接的地方,微微用力,把人往自己申上按。

蕭枕雲微微避了避,但他的力氣怎麽比得過司棣,關鍵他也不是真心在掙紮,兩下就順著司棣的意思側過臉鐵上去,用臉頰親昵地蹭了蹭,隨後在戳到醇縫時順從地張開了最。

“我一直以為你們除了結合那次以外都是柏拉圖呢……”再打聽下去難免有點為老不尊的嫌疑,蕭驚風還知道背上他舅舅的包袱,輕咳一聲道:“你的身體情況我已經知道了。針對你遠超常人的精神力恢複速度,我有不少想法,你明天下午2點左右有空嗎?到時候來工會我辦公室一趟。”

蕭驚風沒聽到回應,又問了一聲:“枕雲?”

“唔。”蕭枕雲發出吃著什麽東西一樣含糊的應答聲。

蕭驚風不明就裏地問:“吃什麽呢,我跟你說的話聽到沒有?”

蕭枕雲推開司棣,冷靜地回答道:“吃軟糖。聽到了,有空的。”

“大晚上的吃糖?也不怕蛀牙,吃完了記得刷牙。”

“……舅舅,我是三十歲,不是十三歲。”

“哈哈哈我這不是關心你嗎?”蕭驚風樂嗬嗬地說,“對了,明天把蕭家禮也帶上,我再看看他的精神域……”

蕭枕雲正應著,就感覺他申後一直不怎麽老實的司棣扶著他的後背把他平放到了瘡上,隨後垮跪在他雙忒兩側。

他疑惑地看向司棣,就見對方朝他比口型道:我也要吃軟糖。

蕭枕雲:“……”

“枕雲?”說著那邊又沒了聲,蕭驚風疑惑問。

“我在,”蕭枕雲分神應道,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上溢下擺,“舅舅你繼續說。”

司棣無聲笑著,把蕭枕雲的上溢忒到肩膀的位置,隨後俯首下去,蕭枕雲立刻抓住他的狼耳朵,司棣吃哪邊他就抓哪邊。

蕭驚風和他聊了差不多有五分鍾,最後再一次確認明天會麵的時間後掛斷了通訊,蕭枕雲結束通話的時候,明顯感覺非常不對勁。

他忍著億樣把依附扯好:“……你找死。”

司棣笑個不停,披著件外套跳下了床,就仗著蕭枕雲腿動不了打不著他。

“我去給你洗點櫻桃補一補。”

“你過來,”蕭枕雲怒極生笑,“我也讓你補一補。”

司棣笑得更加開懷,隨便套了條運動褲出了臥室,蕭枕雲就這麽動了兩下芎前就摩擦得刺痛,無奈隻能再把上溢撩起來晾著。

就在這個時候,終端上忽然跳出一隻小狗的Q版頭像,司楮居然在這個時間發來了視頻邀請。

“……”

蕭枕雲痛苦地放回下擺,然後他就看到了上麵明顯的水漬。

“……”

蕭枕雲更加痛苦地拉起被子,這才接通司楮的連線。

“小叔!”司楮說,“上次在玫瑰園你的告白彩排,居然被那邊的老板正兒八經剪了個片子發過來了,還發給我了,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麽啊,剪得好認真,斐然看了說喜歡,還讓我就照這個給他也來一場。”

“……發給我看一眼?”

“好。”司楮操作了一番,邊操作邊問,“小叔,你什麽時候和我哥告白啊?下周都是結合典禮了,怎麽樣也要在典禮之前把告白完成了吧?我從後天起請了半個月的年假,你要有需要盡管說,我立刻來幫忙。”

多好的小狗啊,明明自身難保馬上就要被軟禁地下室了,卻還一心一意地關心叔兄戀情。

蕭枕雲心生憐憫。

司棣端著一碗櫻桃進門,抬眼就看見蕭枕雲脖子下方都捂在被子裏,艱難地和司楮視頻聊著天,他沒忍住笑了聲,司楮的狗耳朵頓時一豎,“哥?”

“小楮。”司棣說著放下櫻桃,出現在畫麵中之前先把外套拉鏈拉到最上麵,展現在弟弟麵前全然是一副好哥哥的完美形象,“聊什麽呢?”

“呃……”司楮試探著用眼神詢問蕭枕雲能不能說,卻不知道他小叔這裏底酷都快被他哥扒光了,“你哥已經知道了。”

“哥你知道了啊……”司楮歎口氣,“小叔你不是說是驚喜的嗎?怎麽我哥都知道了?……不對,你們結合那天不就是彩排那天?難道我哥一聽說你要給他告白,就激動地什麽都答應,然後你們就……結合了?”

“……”雖然差得有點多,但是也……蕭枕雲和司棣對視一眼,後者猶豫著說:“差不多?”

“我就說嘛,我哥怎麽會拒絕你。”司楮搖著尾巴,狗狗眼溫潤無害,“哥,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和小叔坦誠你的心意啊?小叔一直擔心你拒絕他,還讓我模擬,好讓他有心理準備……哥,兩個人相處,交流是非常重要的,你不能把所有喜歡都憋在心裏,一定要好好地表達出來。”

司棣:“……”

司棣笑彎了眉眼:“知道了小楮。”

多好的一隻狗啊,我卻為蕭枕雲能夠綁架他軟禁他早上剛從酒店內部渠道拿到了安保值班表。

“小楮……”蕭枕雲思考了一下,帶著一種補償心理問:“過幾天有的你忙,明天下班之後要不要出去玩一玩?在結合典禮之前放鬆一下。”

司楮很感興趣地問:“玩什麽?小叔、哥和我,再帶上斐然,我們四個出去玩?”

“可以啊。”蕭枕雲說,他看了司棣一眼,後者點點頭。

“放蕭念一個人在家不好吧?”還是司楮心係堂弟,蕭枕雲壓根就把蕭念忘了個精光:“沒事,蕭家禮在呢。”

“那把蕭家禮也叫上。”司楮興奮道,“我們六個去露營怎麽樣?在野外住一晚隔天再回來。”

“也行……”

“我去找斐然討論一下地點。”司楮一骨碌從**坐起來,“小叔,哥哥晚安,明天見!”

說著小狗就風風火火地掛了通訊。懸浮屏畫麵正中央跳出了他剛剛發來的玫瑰園剪輯視頻,蕭枕雲貌若隨意地手指一滑就要把視頻隱藏,結果還沒來得及動手腕就被抓住,司棣字正腔圓地念出了視頻名:“蕭先生love、love司先生,愛心999。”

蕭枕雲:“……”

在司棣打開視頻之前,蕭枕雲反握住他的手:“看可以,但你保證你不會吃醋。”

司棣給了他一個‘你在說什麽笑話’的眼神,立刻發誓:“我保證我不會吃醋。”

“這可是我對你弟弟深情告白的錄像,你居然不吃醋?”

司棣:“……”

司棣:“你到底要怎麽樣?”

“要不還是別看了。”蕭枕雲嚐試阻止,司棣微眯雙眼,“小叔,你越這麽說,我就越想看。”

“……那你後果自負。”蕭枕雲默默鬆手,主動點開了視頻……

開屏就是一隻麋鹿頭和一隻哈士奇狗頭糊上司棣的視網膜,隨後美顏磨皮十級都快看不清臉在哪的司楮出現在屏幕裏,腳邊圍著一圈搖曳的塑料蠟燭,場景簡直跟做法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