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願上前像是發瘋一般拍打著他,眼淚不由自主的劃了下來,又哭又怨:“你怎麽才回來啊?你怎麽不早點回來?你知不知道我段時間有多辛苦?為了保下你的集團,我連命都快要不要了。”
“誰給你的資格,讓你去為我擋子彈的,誰允許你死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回來的話,我後半輩子都要被想念你的痛苦折磨著。你憑什麽這麽自私?憑什麽扔下我們娘三?”
陸安願哭的斷斷續續,她拒絕陸家的幫助,想要靠自己一人之力撐起傅氏。
這中間的辛苦和波折,隻有她一個人知道。
而在看到傅霆深之後,她所有堅強的外殼全部瓦解,露出了脆弱的靈魂。
傅霆深抓住她的手,用力的把她拉進懷裏,有些愧疚的開口說道:“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讓你一個人承受了那麽多。”
陸安願任由他抱著,在他懷裏放聲大哭。
世界坍塌,在到重新組裝,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傅霆深認真的端詳著陸安願的臉,不放過每一處細節,長而卷翹的睫毛,淺銅色的瞳孔,還有眼下那小小的一顆淚痣。
到處都是讓他心動的模樣。
“傅霆深。”
陸安願下意識的還想再說些什麽,但下一刻就被柔軟的唇舌堵住,她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那些話,全被傅霆深吞了下去。
陸安願隻愣了一瞬,便被傅霆深拖進這片溫柔的海,一夜溫存。
陽光從窗外灑進來,照在**相擁而睡的兩個人影,陸安願躺在傅霆深的臂彎,抬手輕化著這個男人英俊的眉眼。
一筆一畫描繪的同時,也像是在心上重新雕刻輪廓。
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早已經深刻到了骨子裏,即使她自欺欺人的騙了自己那麽久,可是在遊艇爆炸之後,在失而複得之後,她隻想好好去愛這個男人。
傅霆深覺察到她的小動作,緩緩的睜開眼睛,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親了親:“怎麽醒的這麽早?”
陸安願開口說道:“睡不著了,就想多看看你,生怕這一切都是我做的一場夢。”
傅霆深笑著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不會的,我既然已經回來了,那就不會再離開你。”
陸安願點點頭,但又有些疑惑的問道:“你為什麽在海潮國那邊耽誤了這麽久,是因為傷情嚴重嗎?”
還是說他已經對公主產生了感情,所以才一直舍不得回來?
後半句話,陸安願沒有說出來。
傅霆深皺著眉頭回答她的回答:“我什麽事都不記得了,所以才會一直留在那個國家。就算想離開那裏,我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兒。”
陸安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失憶了?”
此刻陸家別墅
陸家的幾個孩子以及陸振禦和蘇慈都聚在了這裏,一個個紛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著傅霆深。
他們都是收到了陸言的消息,所以才趕過來的。
看到傅霆深沒事,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可下一刻,又從陸安願口中聽說他失憶的事情。
陸夏有些狐疑的盯著他質問道:“你真的什麽都想不起來了?對兩個孩子也沒有任何的印象嗎?”
傅霆深搖了搖頭:“沒有,我唯一有印象的人是安願。”
“口說無憑,必須要做點測試才行。”
陸夏還是抱著懷疑的態度。
畢竟在現在這個醫學發達的時代,失憶是很罕見的用詞。
陸夏話說完,就丟給了陸安願一個眼神,意思是讓她來做這個測試者。
陸安願皺眉思考了一下,問道:“你還記得你轉讓給我多少的股份嗎?”
傅霆深搖了搖頭:“不知道。”
“兩個孩子的生日是哪一天?”
“不知道。”
“那你還記得安月兒嗎?”
“不認識。”
傅霆深在腦海裏很認真的過了一遍這個人名,結果卻是查無此人。
陸安願有些無奈的慫肩,她從知道這個消息開始,就一直不停的在試探他,可是對方表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是真的失憶了。甚至連自己的事情都記不清。
而且現在的傅霆深眼神也和之前有很大的差別,之前那雙深眸色的眸子總是犀利的,像是一隻鷹一般。
而現在卻是隨和的,戾氣都淡了許多。
“你還記得你母親叫什麽名字嗎?”
“不記得了。”
陸夏有些嫌棄的說道:“既然他現在失憶了,那也不能讓他一直待在陸家,還不如把他送回去,說不定周貴梅他們有辦法能刺激他,讓他想起來。”
陸安願點了點頭,表示讚同:“你說的對。”
當天下午,陸安願就開車把傅霆深送了回去。
雖然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但是傅老爺子和周貴梅看見傅霆深就這麽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還是忍不住的掉下了幾滴熱淚。
周貴梅上前一把抱住傅霆深,忍不住的嚎啕大哭:“霆深,你終於回來了,你終於舍得回來了。這一段時間傅家的天都快要塌了。”
傅霆深直愣在原地,任由她抱著,沒有任何的表情跟反應。
他對眼前這個婦人毫無印象,也沒有辦法對她如此大的情緒波動產生共鳴,就像是一個淡漠的旁觀者。
周貴梅有些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向後退了幾步,忍不住的問向陸安願:“他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像不認識我了?”
陸安願伸手指了指太陽穴的位置,開口解釋道:“醫生已經給他檢查過身體,說是遊艇爆炸的時候,傷到了腦子,所以失憶了。”
“失憶了?”
周貴梅一臉的不可置信:“那他什麽時候能醒過來?”
“這個醫生也沒有說請,隻是說要讓他熟悉的事物多刺激一下,說不定就能想起來。”
周貴梅的神色複雜,傅老爺子住著拐杖,在用人的摻扶下,緩慢的走到傅霆深麵前。
雷厲風行的一輩子的他,在麵對自己孫子失而複得的喜訊時,也隻是不斷的重複道:“隻要人活著,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