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克等人上了波比的車,貝克簡單介紹了案件。原則上不能向平民波比透露案件信息,但是富豪波比有時能幫上巨忙,而且波比還是偵探社的老板,告訴波比情有可原。

兩輛車繞著公園圍外開了一會,保鏢長道:“梁襲。”

梁襲看向窗外,隻見拿輛藍色阿蝦米特帥停在路邊,駕駛玻璃放下,女子捆著安全帶人歪在一邊,似乎處於昏迷。

“等我。”梁襲對貝克說了一句,警察看見這種事一定會去慰問,然後叫救護車。目的是什麽?不知道,你難以猜到超預謀犯罪的目的是什麽。

波比拍了拍保鏢長的座椅,保鏢長跟隨梁襲下車走向阿蝦米特帥。

梁襲走到駕駛室位置,觀察了一會女子,拿出手機並沒有報警或者撥打救護車電話,而是拍照發了出去。不一會卡琳打來電話:“寶貝,今天天氣很好,可是你說為什麽有人偏偏要作死呢?”

梁襲笑:“寶寶,你幫我鑒定一下,照片的胸是真的還是假的?”

卡琳道:“真的,但是加了墊。”

梁襲疑問:“加墊?”

卡琳:“擠壓,有一種款式的文胸可以擠壓左右,讓中間形成一條深溝。你在幹什麽?”還理直氣壯。

梁襲道:“我和貝克辦案。問一句,你的大還是她的大?”

卡琳:“……”他真的不想活了。

梁襲道:“哦!差不多,因為年紀大下垂了?哦……沒事。”

這時候女子突然醒了過來,很憤怒看著梁襲,伸出手推了梁襲一下。梁襲沒站穩,咣當倒地昏迷。昏迷後梁襲拿起自己手機在地上砸了一下:該換手機了。和我玩超預謀,老子攪渾你這坨屎。

保鏢長立刻左手摸上槍,右手指女子:“嘿,別動,我要報警。”

貝克在車上等的納悶,竟然等到了巡邏車。貝克下車過去,隻見梁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巡警正在問話。保鏢長告訴警察,女子似乎昏迷,梁襲查看她情況,沒有動她的情況下,她襲擊了梁襲。巡警查驗梁襲身體,梁襲慢慢醒來,然後很傷心:“我的手機。”

如果沒什麽事,也算不上襲擊。但是梁襲的手機壞了,這就屬於襲擊範疇。由於你的主動肢體動作導致對方造成財產損失。

女子非常生氣:“你們警察合夥誣陷我。”

巡警看保鏢長,保鏢長道:“我不是警察,我是保鏢。”

梁襲道:“我也不是警察。”

貝克在一邊道:“我是警察。”

梁襲歎氣,你來幹嘛?

女子看向貝克,險些氣飛,自己搞錯人了,這個才是正主。

波比一邊插口:“梁襲,你沒事吧?我的律師團馬上到。”剛才沒聽梁襲的吩咐進行撞車,這次波比決定一定要努力表現一把。

貝克亮證了解情況,對巡警道:“要驗傷,另外女子攻擊男子有人證,也有監控。手機損壞是事實,這手機現在……”

梁襲:“我買的時候兩千英鎊。”

女子服軟:“我給你兩千,私了行嗎?”

行,襲擊隻導致財產損失,是可以私了的。

波比伸手在保鏢長口袋拿出一疊英鎊放在保鏢長手上:“今天的獎金,一會給大家分了。”

梁襲看波比:演過了,兩千可以了。自己目的是要破壞女子的計劃,不是為了折騰兩千塊。根據梁襲推測,妹子裝昏,警探上前查看,妹子**警探,或者是在警探救助後感謝警探。一個目的拉近和警探的距離,一個目的誣陷警探。

但是妹子的演技比較一般,梁襲一靠近就知道妹子是假昏迷。

女子問道:“我賠償一萬,一萬可以了嗎?”

梁襲忙搶波比的話頭,道:“手機兩千,我隻要兩千。另外,我要去醫院做身體檢查,所以請你把你的信息留給警察,如果有後遺症還需要聯係你。或者你可以陪同我到醫院做檢查。不對,要兩千五,要檢查費,多還少補。”

波比:大哥,我拿了兩萬英鎊現金給保鏢發獎金。你和人家計較五百,你丟不丟我臉?我很尷尬的好不好?

女子對梁襲提議沒有意見,回答:“可以。”

巡警道:“麻煩你,駕照。”既然沒問題,他走程序。

芬妮,二十九歲,利物浦人,這是駕照信息,其他信息不明。

芬妮上車後,問:“你是幹什麽的?”

梁襲回答:“翻譯,警局翻譯。”

芬妮輕聲罵了句髒話,開車離開。

波比問:“怎麽不說實話?”

梁襲道:“測試,她似乎不屑,但實際她並不相信我隻是翻譯。這女人有點意思,既懂得審時度勢,也懂得收斂鋒芒。”

波比問:“你不怕她找上你?”

梁襲道:“這類犯罪中,罪犯通常會先掌握所有關鍵人員的信息,如果她想玩我,就要先跟蹤我,認識我,接近我,甚至勾引我……我一定會先發製人。最好對付的對手就是計劃者。一旦發現你是對方計劃範疇之內的因素,最好的反擊手段就是搗亂。無論什麽情況,也不要跟著對方的節奏走。”

你要我人工呼吸,我偏偏拍照看熱鬧。你要我跟上去,我偏偏不跟。你要去尿尿,我就把馬桶砸了。你要吃麵條,我就朝麵條吐口水。你計劃我,我搗亂你,來啊,互相傷害啊。

這是沒辦法的最好辦法。

梁襲和約翰曾經就一些影視作品中的超預謀犯罪進行過全麵分析和探討,他們發現罪犯有個共同點:喜歡利用人的行為慣性。簡單的:打電話報警,接警巡邏車會經過某條路,發現路邊有人躺在地上,巡警會優先停車上前查看。這個簡單的事可以變的很複雜,比如罪犯威脅受害者報警,因為巡警耽誤了時間,導致受害者溺水而亡。巡警認為如果自己沒有去查看醉漢,受害者不會被淹死。根據巡警的品德等,可以得出巡警有負罪感等結論,進而再進一步推動計劃。

電影七宗罪中,男主的妻子被歹徒砍下頭顱,歹徒目的是讓男主殺了他。約翰在這裏暫停,問,假如男主能克製憤怒,他能順利殺掉歹徒,同時不受法律的懲罰嗎?梁襲回答能,現場隻有他和他的搭檔,作為一名警探男主可以偽造出現場。約翰再問,歹徒提前知道男主能克製憤怒,於是在附近安排了秘密攝像機,那麽結果就導致男主和他搭檔雙雙被捕入獄。

約翰說歹徒在暗,主角在明,歹徒已經摸清楚了主角的性格。對妻子的愛,怒氣閾值,他的觀念等等。梁襲問怎麽擺脫一直被罪犯牽著鼻子走的局麵呢?約翰告訴梁襲,一旦你發現是超預謀犯罪,最好的辦法是變成一個沙雕。

比如看見嫌疑人逃跑,我就不追,原地呼叫支援。看見受害者現場留有歹徒的信息,我就抹掉。梁襲問,萬一歹徒算到我會沙雕呢?約翰告訴梁襲:沙雕是算不到的。因為沒有人知道一個沙雕在下一秒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梁襲問,假設歹徒攻擊我,或者攻擊我的家人,我沙雕可能導致自己或者家人遇難。

約翰回答,關鍵在於你是不是確定超預謀犯罪。如果確定,有可能出現博弈題。比如你要救妻子還是孩子?這種問題是沙雕解決不了的,但同時也是沒法解決的問題。如果你和你的家人成為目標,最好辦法是先下手為強。

超預謀犯罪一步步計算著人的行為,但你可以選擇你的長項攻擊他的短處。比如誣陷他。最簡單的誣陷破壞法,你躺地上報警,說嫌疑人開車襲擊了你。計劃者一旦陷入紛亂的糾纏中,或者自己棋子脫離了軌道,超預謀犯罪就無法繼續進行。

誣陷等方法為什麽有效?因為罪犯即使算到你會誣陷他,他無法提前得知你怎麽誣陷他。如果他能算計到你用哪種方法,在哪個時間誣陷他,約翰認為梁襲可以繳械投降。約翰在說明期間特別提醒梁襲要注意一點,不要使用罪犯提供的優勢進行誣陷,要用自己的方式去想辦法誣陷對方。

……

汽車行駛了半個小時後,到了長湖的尾部,這裏有一些健身器材,還有戶外小輪車,滑板,輪滑場地。因為是上午,又是周一,這位置沒有幾個人。停車路邊,發現嬸嬸的車也在這裏,車內沒人,大家按照地圖步行順著長湖向前走。

當大家接近紅x時,保鏢長讓大家暫等,他和一名保鏢戒備狀態離開道路,進入小樹林。大約兩分鍾後,保鏢長聲音從緊急通話器傳來:“安全,但有狀況。”

這是一顆英國棟樹,長相如同撲克牌裏麵的黑桃,樹枝和樹葉繁茂,高18米左右,直徑60公分左右。

嬸嬸坐靠在樹下,從神情看相當的疲勞。她被膠帶捆綁了雙手和雙腳,不過綁的正手,理論上來說可以找一個尖銳的石頭磨斷膠帶。除此之外,嬸嬸脖子上掛了一個挎包。

貝克是警探,冒險歸他。貝克靠近嬸嬸,先小心檢查封口膠帶,再將膠帶撕下來。嬸嬸一能說話情緒就非常激動,貝克連忙安撫。很快大家得知,挎包內是彈炸。挎包帶子是可以調解長短的,理論上可以將挎包拿下來放到一邊。嬸嬸告訴貝克,歹徒說樹上放著感應器,一旦挎包離開感應器超過15米,彈炸就會炸爆。

貝克立刻聯係排爆組,向上司匯報。等待期間嬸嬸說了她的故事。

早上正在準備早餐時,一名戴了滑雪帽的人從後院進入廚房,手上拿了一把槍。按照滑雪帽的要求,嬸嬸吃掉了四個雞蛋,將客廳洗手間馬桶擋板放下,接著被迫上了自己汽車的後座。汽車開到肯德公園停車場,滑雪帽告訴嬸嬸,一會有人會打電話,你就說去諾丁漢,人已經在城外。

沒想到治安官問的是小本,嬸嬸隻能說自己和小本去諾丁漢。嬸嬸公然撒謊,希望警方懷疑自己。但嬸嬸沒想到,歹徒很滿意嬸嬸撒謊。歹徒拿走嬸嬸手機下車,很快回到駕駛位,開車和嬸嬸到了長湖的尾端。

歹徒給嬸嬸戴上墨鏡,盲人款式,完全看不見的墨鏡,再用膠帶封口,再戴一個口罩掩蓋膠帶。歹徒攙扶嬸嬸下車,一邊安慰嬸嬸,一邊將一件衣服放在嬸嬸的手上,以掩飾嬸嬸雙手被捆綁。如同陪同盲人長輩逛公園一般,兩人步行走到了大樹下。

嬸嬸稱歹徒很溫和,一直在安慰嬸嬸不要緊張,不要著急,會有警察來解救她。對於她今天的遭遇,歹徒表示抱歉。

歹徒希望通過小本沒有請假,沒有去學校而引出警察。特意製造了雞蛋殼,馬桶圈等細節,同時將嬸嬸手機放在停車場,一步步將人引到樹下。按照歹徒計劃,肯定會在周邊引發一些幺蛾子。開阿蝦米特帥車的芬妮如果是歹徒,這就屬於備選計劃,盡可能的與本案負責警探認識。不認識也沒關係,不影響計劃的進展。

歹徒是男性還是女性呢?嬸嬸說自己看見歹徒時穿著,應該是女性。身高比自己的一米六五高。說話很柔和。歹徒告訴嬸嬸,隻要聽他或者她的話,嬸嬸不會有事,他(她)隻想找一個壞警察的麻煩。如果嬸嬸不配合,他隻能殺死嬸嬸,找下一個願意協助配合自己的人質。

歹徒的聲音很奇怪,嬸嬸說他的一句話能從女性轉變為男性。梁襲等人知道,這是電子控製變聲設備,這玩意如今在網絡上已經泛濫成災。很多大老爺們利用變聲器哄騙了無數的大老爺們。因此嬸嬸說歹徒是女性並不可信。

因為嬸嬸害怕,沒有注意細節等習慣,嬸嬸能提供的信息非常有限,隻是說明了事情發生了過程。菲奧娜聯係了貝克,告訴貝克:公園停車場監控拍攝到走出汽車的歹徒和嬸嬸的車,拍攝到歹徒下車將手機放到諾丁漢牌照汽車底部的畫麵。但是畫麵在監控的邊緣,畫質很差,隻能知道歹徒的行為,不可能依靠監控挖出歹徒的身份。

梁襲對波比道:“壞人做了這麽多事,我還沒有推理出他到底想幹什麽。”

波比問:“你剛才說不到最後一刻,超預謀犯罪者不會暴露他的罪犯目的。”

梁襲道:“我是不明白這一整套的目的。歹徒有一個環節必然由這裏引發。這裏能引發什麽環節呢?我挺在意嬸嬸說的壞警察。這句話很可能是真的,壞人的目標很可能是某位警察。要破這局,將這名警察派遣出國公幹是最好的辦法。”

波比道:“不是每個人都那麽賴皮。”

梁襲沒有反駁:“你說的沒錯,壞人算定了這名警察肯定會進入案件中。因為作為警察有一定行為軌跡。行為軌跡來源於法律和規章對他的約束。等等吧,壞人一定會將謎題給我們。”

波比問:“會不會是這棵樹有什麽名堂。”

梁襲搖頭:“在對方出招之前,我們隻能瞎猜,沒有意義。在超預謀犯罪中,我們很難跑的比壞人快,除非我們不按照規則玩,可惜警察都有規則。看情況吧,這案子我有點興趣,但是沒有太大的耐心。再不出招,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