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聲音哽咽,老淚縱橫,他這輩子除了父母之外,從沒有跪過別人,可是為了女兒,他不得不跪下去。
“你的女兒關我屁事,我可不是做慈善的。”嚴寬冷聲說道。
“我已經跪下來了,求求你,給我丹藥吧。”
“你跪下沒用,我要他跪下。”嚴寬冷冷的瞧著林子昂,因為林子昂,讓他覺得今天丟盡了顏麵,在這麽多社會的名流上丟盡顏麵,讓他惱羞成怒。
“要我跪,哼!就憑你嘛?”林子昂一聲冷哼,一把將夏清從地麵扶了起來:“夏叔,這種言而無信的人,即使是跪死在他的麵前,他也不會遵守承諾,再說,就他這種卑鄙無恥的人,怎麽能夠承受你的跪拜。”
“小子,你這樣的態度,你覺得我還會幫你嘛?我告訴你,他的女兒要是病死了,也是因為你害的,你要負全部的責任。”嚴寬如同一頭瘋狗,張口就想要咬人的架勢。
“廢話就不要說了,我現在就問你一句話,藥,你到底給不給?”林子昂指著嚴寬,身上莫名的散發一種威勢。
嚴寬被他這股氣勢一逼,竟是嚇得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你,你想幹什麽?你想打人嘛?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讓你蹲局子。”
“打你,我怕髒了我的手。”林子昂扶著夏清轉身:“夏叔,咱們先回去吧,時間不早了,夏瑤在家也不安全。”
夏清看了嚴寬一眼,知道無法從嚴寬的手裏拿到藥,點了點頭,無比沮喪落寞的跟在林子昂的身後。
林子昂忽然轉頭,看向嚴寬,說道:“記住你今天的話,可不要後悔。”
嚴寬忍不住的大笑:“後悔?在我嚴寬的人生字典裏麵從來就沒有哲兩個字,隻有我讓別人後悔,從沒有誰會讓我後悔的,就你,再過一百年吧。”
“這小子一看就是一個瘋子,總說一些瘋話,隻可惜那那件比翼雙飛,就這麽被一個瘋子買走了。”一個古玩會的會員無比惋惜的說道,繼而又對著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董老道:”董老,最可惜的還是你,不說自己收藏的比翼雙飛被他砸了,眼看著就要湊成一對比翼雙飛瓶,卻被這個瘋小子給搶去了,你的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董老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您不要勉強了,我能夠想到你的難過。”
董老反而是深深看向嚴寬。
“嚴醫生,這個年輕人可不簡單,你呀,就算不將丹藥送給他,賣給他我相信他會答應的。”
“讓我將丹藥賣給他,想都不要想。”嚴寬決然的搖頭。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隨隨便便就能拿出三百萬,而且,他能夠這麽決然的砸碎一個比翼雙飛,就憑這份頭腦理智,也絕不是一個普通人。”
“他不是普通人是什麽?林子昂,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你們聽過嘛?”嚴寬轉頭,看向眾人,眾人盡皆搖頭,林子昂的名字,從沒有聽說過。
嚴寬一聲冷笑:“就算他再有錢又怎麽樣?我不賣給他,難道他還能搶嘛?就算是來我家裏搶,他也絕不可能搶得到,這種藥隻有我們國泰藥業公司裏麵有,就算是他想偷,也沒有機會。”
……
林子昂扶著夏清坐在車上,便直接開車,送夏清回家。
夏清依靠在副駕駛上,麵色疲憊,神色悲傷。
大費周章之下,非但沒有拿到藥,反而得罪了嚴寬,而現在夏瑤的情況越來越不容樂觀,要是再這麽拖下去,夏清實在不敢想象。
想著自己唯一的女兒,飽受病痛的折磨,而自己這個做父親的卻沒有一點辦法,明明有緩解他病痛的藥物,卻又因自身無錢無勢,買不到藥,無能為力,夏清一陣痛苦,比他心髒病發作的痛苦還要重上千萬倍。
夏瑤如今也不過才二十八歲,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卻因為這種怪病,飽受折磨,隨時都有可能被奪取生命,而作為父親,卻沒有辦法挽回這一切,夏清的兩行熱淚經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可憐的女兒,一切都怪爸爸。
“夏叔,您也不用太傷心,藥的事情我會想辦法的,你盡管放心就是。”林子昂從後視鏡看著老人暗自流淚,心中一陣酸楚。
“如今得罪了嚴寬,就算有錢,他也不一定會賣給我們,哎,都怪我無能,連自己的女兒都救不了。”夏清低下腦袋,掩飾著擦去眼角的淚痕。
“這個不怪你,隻是沒有想到這個嚴寬,年紀一大把了,確實一個這樣的人。”林子昂寬慰道。
“子昂,今天真是謝謝你了,讓你這麽麻煩,我實在過意不去。”
“夏叔,您不要這麽說,你是我尊敬的長輩,而夏瑤更是我的朋友和領導,給你們辦事,是我應該做的,隻可惜,這一次並沒有幫到你們什麽。”
夏清沒有再說什麽了,他現在也沒有心情去說這些。
“夏叔,夏瑤得的是不是夏科病?”
夏清微微一怔:“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看他的症狀和夏科病很像,所以才會這麽猜的。”林子昂自然不可能告訴夏清是眼鏡分析病情得出的結論。
“嗯,這個病是遺傳性疾病,是瑤瑤從她的母親身上遺傳下來的,當年她的母親就是得了這個怪病,在生下瑤瑤之後,就撒手人寰了。”夏清微微一歎,陷入了回憶:“年幼時的瑤瑤很健康,讓我鬆了口氣,隻可惜好景不長,在她十二歲的時候,終於顯露出了病情。”
說到這裏,夏清望向了車窗外,他的雙目之中,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也就是從那一年開始,病痛不斷的折磨瑤瑤。”夏清扶了扶他的寬敞眼鏡,繼續說道:“我四處奔走求醫,隻可惜,這種病狀,無論是在國內還是國外,都沒有根治的辦法,甚至連有效的緩解手段都沒有。”
林子昂能夠想到,那些年,夏清過的有多絕望和悲傷。
妻子因為這個病去世,沒有想到女兒再次遺傳上這種病,這會是多麽絕望的一件事。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得知在南市的嚴寬,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我來治病,但我沒有錢,好在家裏有一件祖傳下來的古物,就是靠著那件古董和嚴寬交換了一顆藥丸,而就是憑借這一顆藥丸,才使瑤瑤好好的活了十多年。”
夏清麵露會心的笑意,隻是這笑意轉瞬即逝。
“隻是,這種病不可能被根治,沒有想到,現在再次複發!哎,當初就是因為擔心複發,所以舉家遷到南市定居,就是怕瑤瑤隨時可能發病,好及時進行治療。”夏清又歎了口氣,今天是他歎氣最多的一天,整個人似乎也因為這幾聲歎息而變得蒼老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