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五論’?”覓塵茫然地望向歸海莫淩。
“這謝羽時提倡:人之異於禽獸,乃是父子有親,君臣有義,夫婦有別,長幼有序,朋友有信,謂之五論。”歸海莫淩輕笑,看向覓塵細細地講解著。
覓塵挑眉看向那台上的藍衫男子,可真是封建統治的忠實守護者啊,他這“五倫”對於強化森嚴的封建等級觀念可真是一把利刃了。絕對是對個人行為思想的限製和禁錮,在這種思想統治之下,人的自由、平等、公平還不都成了虛幻。
“聽聞他的父親在他出生前,卜過一卦,卜曰‘富也隻如此,貴也隻如此,生個小孩兒,便是孔夫子。’”歸海莫燼把目光自台上收回,輕舉茶盞,目有所思。
“哈,還有這等事?有趣。”歸海莫淩喃喃輕笑。
覓塵倒不想歸海莫燼對這一個學子如此熟知,詫異地看他一眼。
“此人必被父皇重用。”歸海莫燼感受到覓塵疑惑的目光,呷了一口茶,說得肯定。看似無相關的話卻回答了覓塵的疑惑。
是因為此人必會入朝為官,必被海清帝重用,所以才特別留意的嗎?覓塵說不出什麽感覺,隻覺得心裏一突,眉頭不覺就輕皺了起來。他!眼前這個男子,該是想要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的吧?也是惦記著正乾宮的那把龍椅的嗎?不然何須如此的未雨綢繆,如此的留意朝堂......
覓塵似乎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意識到眼前的男子,這個總是一身凜然和清貴的男子,這個總能似有似無影響到自己的男子,他是一個皇子,一個有可能承襲皇位的人。而這樣的人,不一直是自己避之唯恐不及的嗎?這樣的想法剛在心中閃過,就似一道利刃劃得她渾身冰冷,似當頭一棒拍得她茫然無措,又似一盆涼水當頭潑下,涼了心裏的暖意。
“塵兒,想什麽呢,眉頭都皺成小山了!”
不等覓塵細細理清心裏的感覺,歸海莫淩輕推醒了她。
覓塵回神,見歸海莫淩略帶詫異的目光,和歸海莫燼幽深的眸子同時望著自己,才發現竟是愣了半天的神了。
“嗬嗬,沒什麽。就是覺得王爺說的很對哦,想這謝羽時確實算得上是一代大儒了。他這‘五倫’要是能深入人心倒是對海天的天下穩定有很大幫助呢。”覓塵收斂心神,中肯地道。
自桌上拿起茶盞舉至唇邊略微擋住了那道自右方投過來的深沉而略帶探究的目光。
對於這絕對封建的‘五倫’,覓塵倒是沒有過多的反感,隻要自己不被迷惑也就罷了,至於其他人是怎樣被禁錮了思想,她可不關心。何況這個時代跟人談論什麽民主、公平、平等才是有病,那樣的思想根本就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也無法在這裏得到肯定和發展。相反這‘五倫’在這個時代倒應是先進的思想了,起碼這樣的思想有利於天下的穩定,國家的治理,也算是儒家思想的新發展了。
歸海莫淩挑眉:“你和四哥倒是對他評價極高。”
歸海莫燼看向覓塵,那張美極的臉上雲淡風清,雖然什麽也看不出,可他卻遲遲收不回自己的目光,隻覺得眼前的女子似謎一般引人入勝。其實對於這謝羽時的‘五倫’他也談不上有多讚同,眼前這女子卻一語中的,切中要害,確實這‘五倫’能鞏固皇家至高無上的地位,能穩定這天下。尚不足十四歲的閨閣少女卻有如此精準的判斷力又怎能不令自己驚歎。
這時響起一陣的喧囂聲,歸海莫燼收回目光看向大廳的台子,卻是那謝羽時又做了兩首好詩,已是獨領**。
覓塵感覺到歸海莫燼的目光移開才輕輕地吐了一口氣,看了他一眼,也望向那鬥詩台。
“這謝銘晦的詩作倒是還有幾分風骨。”歸海莫淩看向台柱上新掛的兩首詩,點頭道。
“哈哈,謝賢弟的這幾首詩作清新質樸,卻隱有傲骨在其中,高潔的誌向不言而喻啊,倒是把我們幾個的詩比得毫無顏色了。愚兄甘拜下風,自愧不如啊。”
一個紫色錦衣的男子對那台上的謝羽時躬身道,旁邊幾個學子模樣的人也都紛紛稱讚著,倒是真心拜服的樣子。
“銘晦兄的詩作確實是大家之作,我等比不得啊,待到兄台高中榜首,可要念及同科之誼多多提攜啊。”
“是啊,是啊,今科的狀元公必是銘晦兄無疑了,前途無量啊,到時候金榜題名,聖上惜才說不定會擇了銘晦兄做那乘龍快婿呢。到時候那可是雙喜臨門,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風光無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