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墨綠長袍的白麵書生上前抓著那謝羽時的手,不無激動地說著,一臉的希翼,倒好像是在說自己一般。

覓塵頗有些興致地看著,隻覺得他們一個個說話酸酸的,再搭上那一身的長衫打扮,頭上的方巾,還真是電視上演的迂腐書生的樣兒,怪好玩的,瞧那謝羽時被那墨綠長袍的書生一說,白皙的臉上居然瞬間紅了一片,覓塵好笑。

“子景兄此言差矣,大丈夫出得朝堂自該為君分憂,為民請命,又豈可貪圖它事?聖人說食色性也,色是禍水,夏桀以妹嬉、傾周的褒姒,亡商的妲己,沼吳的西施,亂秦的暮顏。這些遠的但且不說,單那迷惑越東帝的靖恪公主,就發人深省啊。紅顏多禍水,銘晦豈能為禍水迷惑?!”謝羽時不無感歎地道,臉上還帶有些許的悲切,似在為那些因紅顏而亡國的帝王們歎息般。

“銘晦兄小心啊,禍從口出,那靖恪公主可是當今聖上的妹妹啊,是海天尊貴的長公主。”那紫衣男子上前,略有擔憂地勸阻著謝羽時。

“大丈夫豈能畏懼權勢而敢怒不敢言,那靖恪公主以海天朝第一美女的姿容迷惑越東帝,使得越東帝疏於朝政,這才有了後來的和帝篡權,東越國朝政動**,不然豈會半年亡國?!”那謝羽時激憤道,白皙的麵容染上了些許的紅色。

覓塵本還對這謝羽時有幾分的欣賞,可是卻聽他一口一個紅顏禍水說得激憤,心裏已是不以為然,可畢竟這個時代多數人都是這樣的想法,若換作平常,她大概也就是譏諷地笑笑,不會跟這般的迂腐之人多做糾纏,可是這人偏偏好死不死地提及了靖恪公主。覓塵雖說沒有見過那靖恪公主,可再怎麽說她是這具身體的母親,覓塵的心裏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儒慕之情的,再加上她看過靖恪的隨筆,對於這個美麗的公主,覓塵心裏是同情憐憫的。如今靖恪已是過世多年這些人居然還拿這麽一個弱女子來說事,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她一人身上,覓塵隻覺一股惱意躥起,壓都壓不下來,不待反映,已是拍案而起。

歸海莫燼一聽那謝羽時提及靖恪公主就把目光轉向了覓塵,但見她眉心皺起,臉上低沉,正要起身製止那謝羽時,卻不想覓塵已是怒極而發。

歸海莫淩本來還悠哉悠哉地聽著他們說話,兀自吃著茶點,卻突然聽得那謝羽時公然指責靖恪公主是紅顏禍水,一時倒是愣住了,沒想到有人會如此大膽地談論皇族之事,待反映過來去看覓塵時,她已經怒目站了起來往鬥詩台那邊走了過去。

“四哥?”歸海莫淩不無擔憂地看向歸海莫燼。

“沒事,稍安勿躁,那丫頭不是沒有分寸的人。”歸海莫燼輕勾嘴角,倒是有些性味地看向了鬥詩台。

“嗬嗬,也是,怕那謝書呆要倒黴了。”歸海莫淩聽他這麽說,想想覓塵的性格倒是放下了心。

覓塵那拍向桌子的力道很大,本來就不算吵雜的酒樓一時間就更靜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了過來,當然也包括鬥詩台上的那些人的。

覓塵清冷的目光直逼那謝羽時,幾步便繞過了幾個桌案來到了鬥詩台下,瀟灑地一掀袍角上了那大廳正中的台子。

走向謝羽時,看向那掛在柱子上的幾首詩作,怒極反笑:“在下久聞謝公子大名,今日一見也不過爾爾嘛。”

輕笑著說完,覓塵漫不經心地轉身,右手輕拂衣袍,狂傲地撇了那謝羽時一眼。

“你是哪裏來的狂悖之徒,竟如此目中無人?”那紫衣書生上前一步滿臉怒容。

“不知這位小兄弟名諱為何?小兄弟若覺謝某這幾首詩有什麽欠缺之處,還請不吝賜教。”謝羽時看向眼前容貌驚人的少年,彎腰行了一禮,有些弄不明白自己何處惹了這少年,他眼中的怒意分明寫著對自己的不滿和厭惡。

“哼,連我急如風、靜如林、掠如火、不動如山,號稱一朵梨花壓海棠,人送綽號上天下地無所不能的玉麵小飛龍陳謐都不知道,還敢在此大言不慚,大放厥詞?你這幾首詩沒什麽欠缺之處,根本就是辱人耳目、一文不值。”覓塵輕狂一笑,目光掠過謝羽時看向正拚命撫胸咳嗽的歸海莫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