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減少修羅場的形成,池依依將謝臣和任朗明放在不同的房間裏,她則不停來回串場。
於是就出現這一幕:她在不同的房間裏,對著不同的人,說出了同一句話。
“我們可以試試看。”
話音剛落,就算是一向冷漠淡定的謝臣也激動得紅了臉。
代表滿足的緋紅慢慢爬上他的胸口,緊接著染紅他的耳後和眼眶,禁欲又色氣。
“太好了。”謝臣忽然靠近,雙手攬住池依依,將她整個人往懷裏靠,“太好了,依依,太好了…”
一句“太好了”至少重複了四五遍,這是謝臣最激動的表現了。
兩人擁抱了幾分鍾後,他才有了其他的台詞:“我做夢的時候,都不敢聽到這句話。”
像謝臣這種所有話都放在心裏的人,最大的情緒起伏都會偷偷藏在夢裏,但如果他夢見池依依說她願意,她要成為他的女朋友,謝臣瞬間就會知道——他在做夢。
出現這句話的這秒鍾開始,他就知道,所有的甜蜜不過是幻想,夢境也該醒了。
所以謝臣聽不得這句話,他也因此失落了成百上千次。
可是今時今日,謝臣圓夢了——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居然真切地發生在他麵前。
池依依居然答應做他女朋友了!
謝臣高興得難以言喻,而他表現開心的方式是:將懷中的池依依抱得緊一些,更緊一些,直到兩個人的身體無縫貼合在一起,擠壓得連呼吸的空間都不剩多少了。
“我快呼吸不過來了。”池依依弱弱求救。
謝臣聞言這才將她放開,然後興奮地開始舔舐她的嘴唇,撬開牙關往裏麵輸送空氣…
呃,其實池依依想說,不用嘴對嘴輸送空氣,她也可以自己呼吸啦。
不過難得看到謝臣有那麽表象的開心,池依依也就沒有拒絕,放任他宣誓主權的親吻了。
反正試試看嘛。
池依依說服自己,開始習慣和謝臣的相處。
離開謝臣的房間後,池依依找了一個借口,來到任朗明的房間裏,對他說出一樣的話。
她原以為謝臣的反應已經很直白了,沒想到任朗明的反應用“狂歡”來形容也不為過。
“真的嗎!”
任朗明當場跳了起來,高興得手舞足蹈,來回奔跑。
“我該不會在做夢吧,依依你打我一拳。”他在得知池依依點頭答應他後,第一反應,竟然是讓池依依打他一拳?
什麽人啊。
池依依當然不會真打,她隻是將雙手放在他的臉上,用溫熱的皮膚證明這是真實的世界。
任朗明興奮地將池依依抱起來:“我會對你好的,依依,我一定會讓你不後悔選擇了我。”
身高體壯的少年抱著雙腳離地的少女,竟然一點兒粗氣都不喘。
饒是池依依對任朗明的身體強壯程度有初步認知,見到這一幕,不免有些膽戰心驚。
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坐在任朗明的肩上,從頭到腳顫顫巍巍:“你先放我下來再說!”
“對不起!我實在是太興奮了。”
任朗明趕緊將人放在沙發上,轉而換他單膝下跪,凝視著池依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但是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摔下來,我會成為你最結實的地墊。”
…
咦,大家的情話不都是“我會成為你最結實的後盾”嘛?
怎麽換成學渣任朗明就變成“地墊”了?
浪漫因為一個詞,瞬間終極,可是這個形容詞,卻意外適合任朗明這個傻乎乎的性格。
於是池依依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雖然任朗明不明白池依依在笑什麽,也不知道她在笑他,但也跟著樂嗬嗬傻笑起來。
兩個人笑倒在一起,沒有接吻,手卻緊緊牽著。
十指緊扣。
兩個竹馬一個青梅的修羅場夜晚,在池依依的一句“我們可以試試看”中完美落幕了。
第二天.
累極的池依依是最後一個下來吃的人。
不是她故意睡懶覺,而是昨晚她為了減少修羅場,將兩人分開放在別墅的兩個角落裏,一晚上都在走廊上來回奔波,運動量比得上她一年的步數了。
早餐時間早已結束了,池依依困倦地坐在沙發上。
不遠處是三個媽媽在聊天,她們每個人都在做著自己職場上的事情,一邊工作一邊閑聊。
就連池依依下來也隻換來她們的一個眼神,還有一句“一會兒就吃午飯了,餓了就忍忍。”
池依依點了點頭,乖巧待在媽媽們身邊玩手機。
沒多會,一臉冷意的謝臣走了過來。
雖然他們昨晚開始嚐試交往了,但在媽媽們的麵前,還是不要忽然親近那麽多比較好,於是謝臣非常識趣地默默走過來,一句親密的話都沒有說。
他坐在沙發的不遠處,忽然問池依依:“需要抱枕嗎?”
池依依不明所以,沒有回答,於是謝臣又問了一次:“又或者是毯子。”
這次沒有等她的回答了,因為謝臣一邊說,一邊將手邊的抱枕毛毯卷成一團,遞給了她。
借著布料的遮擋,池依依這才發現,謝臣竟然在抱枕裏麵夾著一個牛角包。
還是他最喜歡的奶油口味。
池依依偷偷咽了一下口水,就在這一刻,她發現和謝臣交往的好處了——謝臣作為竹馬,避險的時候他絕不會做出如此曖昧的事情,更別說如此坦誠地承認他記得池依依的一切,時刻照顧她了,
池依依躲在毛毯裏麵,享受完謝臣的供養。
等她吃得肚子圓圓,掀開遮擋視線的毛毯後,發現謝臣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是任朗明——他坐在剛剛謝臣坐的位置上,手裏拿著一小塊香蕉蛋糕。
“依依,你終於睡醒了,這是我給你留的。”
任朗明又不是第一天喜歡池依依了,所以答應“試試看”後,他的行為舉止和往日沒什麽不同。
反倒是池媽媽聞言,好奇抬頭看了一眼,說:“別給依依吃蛋糕了,一會吃不下飯。”
“不行啦!”任朗明擺明了和池依依站同一邊:“依依都沒吃早飯,萬一餓壞她怎麽辦?”
謝媽媽捂嘴偷笑:“就幾分鍾的事情而已。”
“幾分鍾也不行啦!”
任朗明堅持要給出香蕉蛋糕。
他所展現出來的強勢、保護欲和過去截然不同,以至於連任朗明自己的媽媽也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好奇地看了過來,視線上下打量自家兒子。
疑惑的掃視令任朗明頓感不好,他這才意識到,他和池依依之間的秘密,不能讓媽媽們發現。
可是讓他現在找回,過去他對池依依好的邊界線,他卻遲遲想不起自己當時是怎麽做的,急得冷汗都出來了。
好在這時,廚房發出烤箱的“滴——”聲,打斷了這場即將曝光的地下戀。
任媽媽趕緊進廚房端烤菜,任朗明也跟了進去假裝孝子,這才沒讓媽媽們起疑心。
池依依也趁這個空隙裏,吃掉了香蕉蛋糕。
她摸著滿滿當當的腹部,心想:果然還是有兩個竹馬對她好的情況比較好。
與此同時,她也忍不住洋洋得意起來。
——同時答應兩人“我們試試看”的行為,絕對是她這個戀愛廢物最優秀的傑作!
既解決了修羅場,又能讓三人維持在相對平穩的狀態,雙贏啊!!
池依依在心裏給自己比了一個讚。
可等她來到花園裏,坐在野餐墊上麵的時候,她忽然察覺到情況有些許不對勁…
池依依剛坐在墊子上,謝臣立刻拿來毛巾,假裝公平實際偏愛地分給池依依和媽媽們,好讓她們蓋著腿。
這是謝臣在三個家庭裏的人設,算是基本操作了,可奇怪的是——謝臣居然也照顧到任朗明了!
他非常自然地將其中一條毛巾遞給了任朗明。
任朗明也非常自然地接下來了,還說了一聲“謝謝”。
不僅如此,任朗明也一改他對待背叛兄弟的小學生模樣,主動給對方拿了啤酒,問:“喝不喝?”
“喝。”
謝臣沒有任何抗拒地接下了啤酒。
然後兩人就開始喝酒、講話,笑,相處起來的樣子竟然比過去還要鐵哥們。
這一幅兄友弟恭的模樣,都給池依依都看傻了。
是,她是想讓兩人結束修羅場的狀態,快速回到兩個竹馬的平和畫麵,可是她沒想到,這兩人居然可以在一夜之間,從戰火紛飛的戰場變成和平白鴿。
這也太嚇人了。
池依依仔細觀察兩人,十分艱難,才從兩人相處的細微細節中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任朗明看向謝臣的眼神,充滿了小孩子式的得意洋洋。
而謝臣凝視著桌麵,唇角微微上揚,帶著一股心馳神往的安定平和。
…
怎麽回事?
池依依的身體慢慢向後靠,心想:他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池依依看向謝臣,又看向任朗明,想了足足一個午飯時間,才終於想明白問題出在哪了——天啊!她昨晚為了分開修羅場,將兩人放在不同的房間裏。
可是答應告白的時候,她忘記和他們說,她是同時和兩個人試試看。
也就是說…
池依依看向兩人,最後確認了——他們都以為自己是池依依唯一且僅有的試用期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