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已有數千年沒有傳出過飛升的消息, 到達掌教這一層次的修者,都隱隱感覺到了一股力量橫亙天界,讓他們難以突破。

就算是天之驕子如他們的師祖, 境界也是停滯許久, 閉關許久遲遲不見後文。

如今聽聞霍晏突破有望,而且是最難纏的情劫,掌教當真是喜出望外。

作為一派掌門, 他自然是希望太清門長長久久,太清門本就實力雄厚, 又有飛升在望的師祖坐鎮, 門派光大指日而待。

想到此處,他心頭更是慎重幾分。

“您老人家有什麽用得著我們小輩的, 盡管開口。”掌教麵色恭謹的說道。

自然是有的,霍晏想到心上人, 唇角不禁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這讓一直注意著他動靜的掌教大為驚奇, 聯係到剛才對方所言,不禁感慨情這一字的魔力,竟連生性淡漠的師祖也難勘破。

“你可知道陸擇舟?”霍晏側眸瞧見他的反應, 神色收斂許多。主要是想到陸擇舟算是自己晚輩的師侄, 自覺德高望重的霍晏,難免生出了幾分尷尬。

掌教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提起自己的師侄, 但還是照實回答:“擇舟是懷虛的真傳弟子, 也是這代弟子中最為出色的一輩。”

聽見對方誇讚陸擇舟,霍晏不禁頷首。

“正是他不錯。”他到底還是沒有將陸擇舟正是應劫之人, 直接告訴掌教, 隻將自己救下陸擇舟的事情前後告訴了對方。

他將追殺那些陸擇舟的魔修們所留下的東西, 皆數丟給掌教。

“你仔細看看,不要牽扯無辜,卻也不能放過別有用心之人。”霍晏沉聲道。

出身於此,他對太清門當然是有感情的,跟掌教一樣,霍晏也不希望看到門中出現什麽亂子,更別說這件事還涉及陸擇舟的人身安全。

掌教對他的話深信不疑,麵色頓時有些沉重了起來,他原本還以為懷虛所言有幾分誇大,但師祖卻不會憑空捏造。

“懷虛之前剛和我說過此事。”簡單翻看了霍晏丟過來的物件,掌教神色嚴肅,“師祖放心,我一定徹查此事。”

太清門的掌門人豈是無名之輩,霍晏絲毫不懷疑他的能力,感受到懷中熱到發燙的傳訊儀,微微點頭。

待掌教離開之後,他立即閃身離開,駕輕就熟來到了一處洞府,正是陸擇舟所居之地。

陸擇舟手中攥著好幾個儲物袋,裏頭裝的都是他此次秘境曆練的收獲,其中還裝著一件十分珍貴的東西,一根看似絲毫不起眼的枯葉簪子,正是那處秘境的鑰匙。

擁有這把鑰匙,不僅可以自由出入秘境,裏頭的珍奇異寶皆可任何取用,這對於修真之人而言,**巨大。

原本的故事線中,原身本就天資不凡,這下有了這處秘境打底,更是一飛衝天,成了修真界中首屈一指的大人物。

一開始原主也不知道這東西是秘境鑰匙,後麵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開啟秘境,同這隻簪子建立契約之後,才知道這是秘境的鑰匙。

原身生性沉靜,一心仙道,但也不傻,知曉擁有這等寶物會引起

旁人嫉妒,因此除卻視為親父的師尊之外從未對他人提及,藏得很好,外界從來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不然怕是會引起軒然大波。

而夙空重生之後,原身出了秘境被追殺身亡,他所留下的東西自然而然就都落到了魔修男主的手裏頭,白白給兩人驚天動地的仙魔之戀增添了光彩。

現在陸擇舟沒死,也不是舔狗,這秘境鑰匙當然落不著夙空他們手中。

數著儲物袋中滿滿當當的東西,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都是哄媳婦的法寶啊!

眼瞅著霍晏突然出現,陸擇舟連忙湊上去,把人拉到旁邊,掏出儲物袋中的東西一個個亮給他看,也沒問對方上哪裏去了。

他對霍晏放心的很,也對兩人的感情十分自信。

畢竟這可是上天注定的姻緣。

“這件是秘境的鑰匙。”找個隔牆有耳的借口,陸擇舟在心上人耳邊嘀嘀咕咕,把鑰匙的來曆交代得一清二楚,然後一口氣把幾個儲物袋都塞給了霍晏。

“要不是之前夙空取走了好些個東西……”他忍不住嘀咕,倒不是吝嗇,主要是要看這些寶貝都給了誰。

依他看來,給了夙空這種白眼狼,倒不如送給門中弟子,起碼還能落個出手大方的好處。

不行!他得討回來!

那可是原身和懷虛真人辛辛苦苦積攢了多年的家當,可不能讓旁人討到便宜!

陸擇舟眯了眯眼睛,頓時有了主意,甚至打算列個單子。

“……”霍晏把他的小聲叨叨聽得一清二楚,一開始還眉頭緊皺,等聽到討回來雲雲,不禁有些好笑。

不過他也沒有要阻止陸擇舟的意思,如果不是情蠱,兩人之間根本不會什麽瓜葛。

那些物件都是陸擇舟自己攢下來的,夙空既然對他無意,如今討回也無可厚非。

現在他最關心一件事情,就是陸擇舟的內傷和蠱毒。

“阿晏,鑰匙就是我們二人的定情信物。”陸擇舟悄咪咪握住心上人的手掌,正色道:“明日我就去找夙空,跟他解除婚約。”

反正夙空先前一直纏著原身要解除婚約,也算是得償所願了。

霍晏慢慢回握住他的雙手,微微一笑,算是默認。

“其實,我有件事……”陸擇舟一片赤誠,霍晏不想辜負,他唯一隱瞞對方的也隻有身份了,但此情此景,他卻不想再隱瞞下去了。

“陸擇舟你出來!”

“大師兄!”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喧鬧,陸擇舟不悅蹙眉,是誰這麽不長眼。

霍晏被打斷話頭,臉上不由得浮現出無奈的神色,捏了捏他的手心,道:“你先去看看。”

陸擇舟隻好按下心中的煩躁之意,朝著外頭走去。

隻見好幾個人正聚在一起,為首兩個都是舊相識。

一個是夙空,另一個則是夙空的舔狗之一,不久前逼上門來,要求陸擇舟跟夙空解除婚約,天一門的少主殷元思。

“又是你?”陸擇舟不耐煩極了,麵色卻是十分冷淡,叫人看著發怵:“手下敗將也敢上門叫囂,天一門少主這是好大的威風。”

當初在眾目睽睽之下輸給情敵,被殷元思視為奇恥大辱,如今陸擇舟再提,還是在心愛之人麵前,殷元思更是更是氣急。

“你!”他險些衝過去跟陸擇舟打起來,但瞥見夙空不讚同的眼神,殷元思還是忍不住了。

這不是因為他根本打不過陸擇舟,而是他是來為夙空討一個公道的。殷元思自我安慰道,立馬擺正了神色。

“陸擇舟,我問你,你為什麽沒有護好夙空。”他痛心疾首,想到形單影隻的夙空,滿腔怒火道:“他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如果不是正巧我遇見了夙空,他恐怕就危險了!”

夙空那時候正和魔修男主曆元駒糾纏的不亦樂乎,兩人一路同行,也會遇險?

陸擇舟是半分都不信。

他冷冷的視線掃過站在殷元思身側,聽著對方指責自己的夙空,心頭忽而升起一股厭煩之意。

然而未過多久,這股厭煩之意,就被一股痛楚之意所覆蓋了,陸擇舟對這疼痛再熟悉不過,知道是這蠱蟲又發作了。

縱是五髒絞痛,但陸擇舟也不願在這幾人麵前顯露半分,他盯著夙空,麵無表情道:“夙空,你半句話也不肯開口,是默認他所說的嗎?”

夙空被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頭一驚,尚未開口,又聽他道:“是我沒有保護你嗎?那當初在秘境中,從妖獸手中救人的是誰?你又是被誰救走的?”

陸擇舟連聲質問,每一句皆是原身的肺腑之言。為了愛人的安危,不顧性命扛住妖獸的殺機,又遭數個魔修追殺,這一樁樁,一件件,皆是無妄之災。

更可恨的是,被他拚命救下的夙空,當時還在跟殺死原身的罪魁禍首糾纏不休。如果不是夙空,“陸擇舟”哪裏會淪落到身死燈滅的結局。

心頭似有殘念,不說不痛快,陸擇舟目若點漆,緊緊地盯著夙空,冷聲道:“‘陸擇舟’從未對不起你。”

“旁人沒有資格來質問半句。”他看向握緊拳頭,瞪著自己的殷元思,譏諷的勾起唇角。

在他恍若直指人心的目光下,夙空忍不住垂眸,躲避開了他的視線。

他的確解釋不出,曆元駒的身份是絕對不能說出的秘密,因此最好連提也不要提。

“我……不是的……大師兄的確待我極好……”這是重生以來的夙空也不能否認的事。

他半晌說不出話來,而他身後之人卻忍不住替他說了。

“大師兄,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說話的是門中的一位師弟,曾經對夙空也有幾分情誼,隻是他一爭不過天資卓絕的陸擇舟,二出身非凡的殷元思,因此隻能將這份感情埋在心底。但現在看見夙空麵色蒼白,似有難言之隱,他便不忍心了。

“當初夙空想跟你解除婚約,是你不願意。”這師弟搖頭,有些不滿。在他看來,這樁姻緣本就是陸擇舟強求而來,那麽他多付出些,不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麽?“大師兄,下界有句話,強扭的瓜不甜。”

是了,這都是陸擇舟他自願的,如果不願意,他大可以解除婚約不是嗎?夙空回味過來,底氣頓時足了。

重生之後,他早就對陸擇舟沒了執念,現在反過來,是陸擇舟他非要纏著自己。

自己難道還有錯嗎?

“那解除婚約吧。”快刀斬亂麻,陸擇舟冷笑一聲道。

作者有話說:

來了來了我來了,現在無綱裸奔,著實有點兒卡文,坐半天才扣幾個字,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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