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豪第六次幫夏予和霍岩照相, 不由笑道:“夏予,你倆是要把這裏景區都拍個遍麽。”

夏予麵頰微燙, “我們合照少, 這次出來玩,正好可以多拍一些。”

他總不能說昨夜噩夢把他嚇醒,夢中霍岩的死讓他心堵, 到現在仍未從夢境中脫離。

不可否認,他怕那個夢是真實的,霍岩上輩子真的孤獨終老,淒涼地病死在郊外醫院,那張剪裁的合照更是含藏了不為人知的少年心事。

他怕上輩子的霍岩真的喜歡過自己,

如果那樣, 他曾經欺負踐踏霍岩的行為,是多麽可惡。

夏予抓住現實的一絲真實,想確認霍岩現在活得好好的, 他們可以有很多合照, 去很多地方,霍岩也會遇見動心對象, 一切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他們不會重蹈覆轍。

無論是過去亦或是將來, 他都想讓霍岩好好的。

“夏夏?”

霍岩聲音倏然拉回他的思緒。

夏予笑著問他, “怎麽了?”

霍岩從隨身背包中翻出餐巾紙, 很自然而親昵地替夏予擦了擦額頭的汗, 看得旁邊的阿豪目瞪口呆。

他們在海城,氣溫很高, 出來到景點走一走, 很快會出一身汗。

夏予讓阿豪很羨慕的一點, 是怎麽曬也曬不黑,整個人完全站在陽光下,白得發光。

而霍岩和阿豪經過幾天暴曬,兩人變得更黑,夏予夜晚帶著霍岩去海邊散步,吹吹鹹腥的海風,天一黑,霍岩就剩一排白晃晃的牙。

霍岩替夏予擦完額角汗水,夏予也把防曬霜遞給他,霍岩很不愛擦這玩意兒,他覺得抹在皮膚上粘稠稠的,不是很舒服。

夏予怕他曬掉皮,堅持讓他抹,霍岩一向聽夏予的話,最後還是拿過去抹起在胳膊和頸部。

他抹防曬霜時,夏予去超市買水,阿豪湊過去想跟霍岩聊天,還沒張嘴說話,他見霍岩摘脫了左臂的長手套,露出線條流暢的機械手臂。

阿豪驚訝得說不出來話,他跟著夏予他們做導遊已經有四五天,一直奇怪霍岩為什麽大熱天戴手套,以為他受過傷,需要帶手套保護,沒想到他左臂戴的是假肢。

霍岩見他瞪直眼,若無其事地整理手套,從包裏換了個新的戴上。

阿豪猶豫兩秒,誇道:“哥們兒,你這手臂還挺炫酷的。”

霍岩語氣冷淡的回答,“嗯。”

通過這幾天相處,阿豪看得出來霍岩是個沉默寡言的人,基本上隻有夏予跟他說話,他的話才比較多。

別人跟他說話,他回答都非常簡潔,比如現在。

阿豪是個自來熟的話癆,哪怕霍岩不說話,他也能自問自答的說個不停,這會兒他又向霍岩八卦,“小霍,你弟弟長這麽帥,在學校裏倒追他的女生應該很多吧。”

“嗯。”

“有男生追嗎?”

“?”

阿豪笑嘻嘻說:“你不知道了吧,男生也可以喜歡男生,像你弟弟長得那麽好看,說不定有男生喜歡他。”

“我知道。”

霍岩平靜的回了三個字。

阿豪沒反應過來,“知道什麽?”

“哦哦哦,你說你知道男生可以喜歡男生啊,也對,現在網絡這麽發達,你沒道理不知道。燙淉”

“小霍,你知道受麽,我看夏予長相斯斯文文,又長得白淨,還真的看起來挺受的。”

這涉及了霍岩的知識盲區,但他聽懂了“瘦”,於是點頭認同:“嗯,他的確很瘦,比較挑食。”

夏予體質不好,吃東西又挑剔,經常因為免疫力低而紫外線過敏,這可愁壞了他們一家人。

霍岩為了讓他多吃一些,想了許多辦法,偏偏他又沒辦法強迫夏予,隻能變著法的做飯。

他和夏予這幾年住學校外麵,經常給夏予做他愛吃的東西,勉勉強強讓夏予的體質好了一點。

至少在進行戶外活動,不容易紫外線過敏。

然而阿豪和霍岩說的,顯然不是同一個話題,兩人雞同鴨講。

阿豪卻以為找到同道中人,一臉驚喜道:“原來你也這樣覺得,我本來對這些不清楚,我女朋友是腐女,天天在我麵前念叨,我都耳熟了。”

“說起來你這長相體型還挺攻的,氣場很強,一看就是一拳能幹倒十個的糙漢攻。”

“我女朋友特別磕這種cp。”

霍岩:“……?”

霍岩越聽越覺得哪裏不對,阿豪開頭幾句他還能聽懂,越到後麵,他越是不明白阿豪在說什麽。

未等霍岩明白兩人在跨服聊天,夏予拎著飲料回來,給阿豪遞了一瓶,又給霍岩遞了一瓶。

他們稍微休息了一會兒,準備回去酒店,明天再去玩一下水上玩具,後天下午他們飛回費城。

快到要填誌願的時候,他們得回去再填。

回去酒店,夏予把相機裏的照片導進手機,去淘寶上找了一家店,準備打印出來。

等他忙活完,霍岩拿過手機看了看兩人今天拍的合照,阿豪替他們拍了大概有二十多張。

霍岩閱覽照片時,唇角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分。

他從小到大沒有拍過幾張照片,唯一有的,隻有和霍父霍母他們的家庭合照,但在多年前的那場火災,照片已經完全被燒毀。

霍延新奇地看著他和夏予的合照,心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充盈。

他心裏想,如果他和夏予能一輩子這樣就好了。

“我洗好澡了。”

夏予穿著睡衣出來,很自然的爬上霍岩的大床。

昨晚他也睡在霍岩房間,實在是那個噩夢太真實,真實到讓他心悸慌亂,一度魂不守舍。

夏予最近都想和霍岩一起睡,隻有這樣他才會覺得霍岩是活生生的,而不是夢中那樣。

霍岩一直很依他,夏予想在他房間睡覺,那就睡吧,反正這張大床,也睡得下兩個人。

當阿豪發現兩人從同一個房間走出來,他麵色非常奇怪,隨後單獨把霍岩拉到一旁問詢。

“小霍,你昨晚跟夏予睡一個房間?你們這是……?”

霍岩搖頭。

阿豪輕輕舒了口氣,這口氣還沒落回胸腔,他又聽霍岩說:“前晚我們也睡一個房間。”

阿豪:“……”

到底是個外人,阿豪雖說覺得奇怪,最終也隻是感慨道:“你們兄弟倆關係還真是挺好的。”

阿豪這幾天跟他們相處,自覺沒有看錯,這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弟,確實存在一些旁人無法融入的氛圍,有一種很微妙的曖昧感。

思來想去,這是別人的私事,阿豪也就沒有再多說,隻是心裏明白這兩人不是單純的兄弟和朋友關係。

離開海城那天,阿豪送兩人去機場,給他們送了當地的特產。

夏予婉拒,阿豪卻堅持要送,最後兩人隻能感謝他,拎著一堆東西辦托運坐飛機。

夏予特地留了阿豪的聯係方式,請他有時間來費城玩。

回費城次日,高考成績出來,霍岩和夏予先前用試卷估過分數,最後查高考成績時,分數也跟他們預估分數八·九不離十。

因為分數相差不大,倒沒有太多驚喜和失落,夏予和霍岩跟父母說了自己誌願過後到填誌願那天,很順利的填寫自己想去的學校。

兩人去的是同一所大學,但不是同一個專業,夏予填的心理學,霍岩則填的是地質學,兩個學院都在新校區,也可以時常見麵。

時間過得很快,到開學那天,夏父夏母因為公司有事要處理,沒辦法送兩人去學校,隻送兩人登機。

他們對霍岩很放心,霍岩穩重早熟,經過幾年在公司的曆練,對於一些突發狀況處理的遊刃有餘,父母非常放心他帶夏予去學校。

霍岩先送夏予去他的宿舍,兩人宿舍樓緊挨在一起。

到夏予宿舍,裏麵已經有好幾個室友在收拾,夏予進去後,很主動地跟他們打招呼。

室友們也非常熱情,紛紛回之一笑,自報姓名,夏予也介紹了自己和霍岩的名字。

其中一個室友身邊站著一個娃娃臉的清秀男生,他似乎對霍岩很感興趣,驚歎道:“夏予,你哥哥長得好高,是學校體院的麽?”

霍岩正在幫夏予整理被褥,聞言也沒有停下手裏動作。

夏予回答:“不是,是他地球科學學院的學生。”

男生眼睛一亮,好像更感興趣。

這次他不再問夏予,主動朝霍岩走近了幾步,問:“哥,你們學院平時都學些什麽呀,好少見有人選這個學院,是研究地球麽?”

夏予微微蹙眉。

霍岩埋頭幫夏予鋪床,現在正在裝枕套,聞言冷淡地“嗯”了聲,並沒有多說什麽。

男生似乎對他的冷淡反應不太滿意,略一沉思,還想再問幾句,剛才跟他站一起的室友把人招回去。

男生嘴裏小聲嘟囔,“我就隨便問問,又不幹什麽……”

他聲音越說越低,夏予沒再聽清楚他後麵說的話。

不多時,那兩人出去。

其他室友也陸陸續續出去。

霍岩整理好床,又把夏予衣服都掛進衣櫃,等他再抬頭,見夏予正看著宿舍門方向。

霍岩問:“在看什麽?”

夏予搖了搖頭,說沒事。

兩人收拾好宿舍床位,夏予又陪霍岩去他的宿舍。

霍岩宿舍隻有一個人來了,對方似乎不在宿舍,床位收拾過,其他床位是空的,室友沒有來齊。

夏予幫著霍岩一起鋪床,兩人忙活完過後,出了一身汗,準備出門前,兩人在宿舍裏洗了個澡,想換一身衣服再出去。

霍岩先進去洗,他洗完澡出來,臨時有事去樓下找宿管。

夏予獨自在他宿舍裏,等夏予洗完澡換好衣服出浴室,寢室裏多出一個男生,正背對他整理床位。

聽聞腳步聲,男生回頭。

兩人不約而同地齊齊愣住了。

程野抿了抿唇,俊臉的驚喜根本無法掩飾,“小予……”

夏予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

程野眸底的光亮迅速退卻,他一臉暗淡地苦笑:“你這麽討厭我。”

夏予沒接話。

程野稍微站直些,問道:“幾年不見,你過得好嗎?”

夏予禮貌而疏離地回答:“很好,謝謝關心。”

他說完,用霍岩的新浴巾擦了擦沾濕的頭發,邊過去收拾霍岩床位上的髒衣服,打算稍後帶回寢室洗。

夏予這樣的冷漠態度,令程野重逢的喜悅一落千丈,他下頜線漸漸緊繃,整個人心情沉鬱。

這樣的心情很快又被高興取代,程野驀然想起什麽,壓著愉悅問:“你不是一直想學心理學麽,怎麽會突然跑來學地質學,是不是……”

嗡嗡嗡。

手機突然響起的震動打斷程野的話,他隻好把疑問咽回去,打算等夏予接完電話,自己再繼續說。

誰知夏予接完電話,說了句“我現在下來”,便看也不看他,抱了一堆換洗衣服出去。

程野看向緊閉的宿舍門,按耐下心中的急躁和疑問,他想著既然和夏予一個宿舍,以後總有機會問他。

如此設想,程野剛才盤旋在心中彌久不散的陰雲驟然消散。

他甚至去幫夏予整理了一下他的床,夏予從小就嬌氣,人也愛偷懶,他為夏予做這點事,甘之如飴。

程溪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暗想夏予一會兒回來看見自己幫忙收拾,一定會很高興。

他或許可以因此跟夏予和好。

……

夏予抱著換洗的髒衣服到宿舍樓外,霍岩正在一棵樹下等他。

見他抱了衣服出來,霍岩說:“學校洗衣機使用的人多,不衛生,你把衣服給我,回去我幫你洗。”

霍岩聲量不低,他這話一出,周圍路過的同學好幾個都看過來。

夏予臉燙,一時間非常尷尬,把髒衣服使勁兒往後藏,說:“不用,等會兒回去我自己洗。”

霍岩說:“我洗的更幹淨。”

夏予一直是易過敏體質,衣服如果沒洗幹淨,身上也會起紅疹子,家裏洗衣機都會定期殺菌清理,這樣才能有效避免。

霍岩和夏予一起相處這幾年,兩人遠行,基本是霍岩給夏予洗衣服,夏予自己也會洗,但常常把衣服洗壞,已經有不少衣服慘遭他的毒手。

霍岩看不下去,就直接接過洗衣服的活,夏予偶爾也會幫忙。

霍岩說的是實話,夏予卻被他說得十分尷尬,在霍岩要說下一句話,他匆匆墊起腳,掌心飛快按在他嘴上,把他將要出口的話給堵回去。

夏予動作來得很突然,霍岩根本猝不及防,被這一下推得後背撞在樹樁,夏予身體失衡,也整個人倏然撞進霍岩的懷裏。

旁人來看,像極了投懷入抱。

霍岩怕夏予摔倒,連忙用手臂攬住他的腰,兩人因此貼近。

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這是夏予第一次,也是霍岩第一次靠得這麽近,近到霍岩一低頭,就能親吻到夏予的額頭。

夏予仰頭看霍岩,四目相對。

他們離得很近,夏予在霍岩的眸底看見了自己的身影,以及一些無法言喻的情緒。

鬼使神差的,夏予想到了那夜做的噩夢,盡管過去一個半月,夢境內容如電影一般深刻他腦海裏。

尤其是那張夾在錢包裏的合照。

夏予不知道那是一個夢,還是上輩子真實發生過的事,他更期望是一場思維密織的夢。

他怕霍岩喜歡他,無論是上輩子還是現在,上輩子霍岩喜歡他,是他還不清的罪惡,這輩子霍岩喜歡他,也會走向一條不歸路。

噩夢使然,夏予現在感到很頭疼,霍岩一舉一動都會被他眼睛無限放大,想從這些細枝末節,揪出霍岩對他喜歡的證據。

夏予觀察了一個暑假,他沒有發現霍岩喜歡他的痕跡,放心的同時,內心深處又有一種讓他說不出來的沉悶,堵在心口,鬱結不紓。

好像發現霍岩不喜歡他,是一件讓他很難受的事。

思緒鬥轉,夏予垂下頭,輕輕退開霍岩的懷抱站遠。

霍岩微愣一瞬,抿了抿唇,默然收回手:“我們去吃晚飯吧。”

夏予輕輕“嗯”了聲,“走吧。”

兩人到學校外麵的餐廳,進去時恰好遇見離開的室友和那個娃娃臉男生,兩人正說著話往外走,一轉臉看見夏予和霍岩。

娃娃臉男生笑盈盈走過來,“好巧啊,你跟你哥哥你來這裏吃飯,要不我們一塊兒湊一桌?”

那室友微微蹙眉,似乎不太認同他的做法。

娃娃臉男生視若無睹,繼續邀請夏予和霍岩。

這時服務員也過來,說現在座位很緊張,需要排隊,如果夏予和霍岩不介意,可以選擇拚桌。

夏予猶豫一瞬,點頭同意。

服務員為他們整理出大方桌,夏予和霍岩挨著坐,霍岩左手邊是那個娃娃臉男生。

等菜期間,夏予得知娃娃臉男生叫楊晨,室友叫嚴俊齊,兩人是高中同學,因為關係比較好,就報考了同一所大學。

兩人嘴上說著隻是關係好,夏予卻覺得不盡然,兩人相處時也不像是好朋友,反而有種微妙的感覺。

夏予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喜好,既然別人說是普通好朋友,那他就認為他倆是普通好朋友。

菜上得慢,楊晨是個很自來熟的人,短短十來分鍾,他說十句話,有九句都是向霍岩拋話題。

霍岩是個木頭疙瘩,除了平時在夏予麵前話多一點,別人跟他說話,如非必要,他會以極簡短的語氣詞回應,直到勸退對方的聊天熱情。

比如現在。

楊晨:“哥,你這身肌肉練得好酷,平時怎麽練的,能教教我麽。”

霍岩:“搬磚。”

楊晨:“???”

楊晨:“……哥,你可真幽默,搬磚怎麽能練肌肉,你是不是平時喜歡泡在健身房,改天我們一起去,那麽多器械,我都不會用。”

霍岩:“百度。”

楊晨:“……”

嚴俊齊在旁邊快笑瘋了,一直強憋著笑意,臉都漲紅了。

夏予也很無奈。

楊晨被霍岩弄得非常沒麵子,他僵笑地坐直,沒再靠近霍岩。

他表麵笑著,內心早就開罵,這姓霍的怎麽這麽直男,腦回路也奇怪,換做平時,他用這張臉撩別人,分分鍾手到擒來。

今天好不容易看中一個滿意的,死活不開竅,跟臭石頭一樣,撩半天也沒個反應。

楊晨沉思許久,又瞧見旁邊正低頭喝水的夏予,那秀挺漂亮的側臉讓楊晨自慚形穢。

他突然悟了,不是自己魅力不行,又或者霍岩太直男,而是因為霍岩有個長得跟明星似的弟弟。

也對,換做任何人天天麵對一個俊秀小帥哥,早對美貌免疫,對來撩的人能做到無動於衷。

楊晨很滿意自己的解答。

不多時,飯菜一一端上桌,幾個饑腸轆轆的大男生開始吃晚飯。

楊晨吃著吃著,發現霍岩全程在照顧夏予,連夾給夏予的蝦仁,也是剝了殼送到他碗裏。

他心想,霍岩這哥哥可真好。

楊晨羨慕了一會兒,又開始在心裏動小心思,想撩霍岩,看他究竟是真的直,還是彎而不自知。

正想著,他腳被人踹了一下,思緒被打斷,楊晨抬頭看向踢他腳的人,嚴俊齊對他搖頭。

楊晨自然知道他什麽意思,無非是這個前男友不讓他瞎撩,霍岩是他新室友的哥哥。

楊晨瞥了眼夏予,唇語:怎麽,現在心疼你那漂亮室友了?

嚴俊齊並不搭理他的話。

一場晚餐結束,他們也結賬離開,霍岩把夏予送回了宿舍,自己再回隔壁樓的宿舍。

從夏予宿舍樓下來,霍岩見剛才一起吃飯的楊晨在宿舍樓下徘徊,他不是什麽熱絡的人,跟對方擦肩而過,往自己宿舍走。

楊晨卻眼巴巴跟在他旁邊,笑著問:“霍哥,你也住這棟樓?”

霍岩冷淡的“嗯”了聲。

話題開展不下去,楊晨絞盡腦汁地想新話題,沒注意自己跟著霍岩走到他的宿舍門口。

楊晨還沒開口說話,霍岩“嗙”地關上宿舍門,差點砸到他鼻梁。

楊晨嘴角一抽,快氣死了。

……

一直宿舍等著夏予回來的程野,聽見開門聲,立刻驚喜轉頭,“小予,你回來了——”

程野臉色秒沉,“你怎麽在這裏?夏予人呢?”

霍岩皺眉。

他也認出了眼前的人是誰。

作者有話說:

程二少:老子收拾的是你的床?!!

黑炭:嗯

程二少:(一口淩霄血. jpg)

魚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