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是白先生嗎?”
白愁飛不過剛走進城門,就有人忽然開口,白愁飛扭頭,就看見了坐在城門附近店裏的那人。
那人不過三十出頭的樣子,濃眉亮目,額寬鼻挺,薄唇削頰,線條分明,顎下無須,僅有一縷束發垂於頸端。他端然坐在椅中,看不出身材高矮,一雙瑩白如玉的手隨隨便便地放於桌上,煞是引人注目。其人麵容雖是儒雅,渾身上下卻似充盈著一種隨時欲爆發的力量,就像是一頭獵豹,每一寸肌肉都滿是彈性,再加上一頭黑得發亮的頭發,配著完美的體型與古銅色的皮膚,氣勢攝人。
而他旁邊的人竟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這本就是種極高的武功。看著白愁飛朝他看來,笑著朝白愁飛點頭,示意坐過去。
白愁飛已經有些奇怪,卻也直接就坐了過去,坐在這人的對麵看著他開口:“閣下找我有什麽事?”
“奉樓主之命,請閣下一敘。”這人笑著直接開口,他說的是樓主,語氣中卻似乎並無高下。
“樓主?”白愁飛皺眉。
“金風細雨樓樓主。”這人輕笑“大樓主和二樓主一起讓我來接閣下的。”
“那你是誰?”
“金風細雨樓的金風細雨,林青。”林青朝他點頭開口。他似乎對他的名字沒有任何驕傲,就好象平平常常的說著一個平平常常的名字。
隻是他的這個名字,無論誰聽到都會有些震驚。
金風細雨樓的金風細雨,每一代都是兩個人,隻有這一代被一個人同時取的,這人就是林青。
而林青除了金風細雨之外,還有著另一個外號,暗器王!
一個將軍,半個總管,三個掌門,四個公子,天花乍現,八方名動。
白愁飛的心中暗驚,他沒想到一進金陵,就遇上這些金陵中最頂尖的幾個人物之一。
皺皺眉,白愁飛忽然開口:“不知道林兄是怎麽認出我的?”
林青已準備好各種問題的回答,但聽到這個問題還是有些失笑,他也沒掩飾什麽,就這樣笑著開口:“白兄弟,有件事怕得告訴你,前段時間大樓主和二樓主要我在這裏接一個人,我問他們接什麽人,大樓主說問二樓主,二樓主告訴我,你看見就知道了。”
林青哈哈大笑:“我一直有些納悶,無論大樓主還是二樓主,都不是這樣含糊交代的人,金陵是大明國都,每天出入的人中奇人異士不知多少,若說我看見就知道,那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怎麽可能接到他們說的人?”
白愁飛點頭,的確是這樣,而且林青的笑,自有一翻風度,讓人不自覺的心折。
“我也一直擔心,我錯過了白兄弟怎麽跟兩位樓主交代。可當白兄弟出現的時候,我就知道,二樓主說的你看見就知道了是什麽意思了。”林青忍不住的繼續笑著,看著白愁飛搖頭。
白愁飛有些納悶的看著林青。
“走吧,你見了就明白了。哈哈……”林青起身。
白愁飛跟在後麵,才發現林青近似乎比他還高幾分。身材修長,近乎是個美男子,隻是白愁飛也不得不暗自心驚,這樣的人物卻隻在八方名動裏,那其他人物的風采也可想而知了。
林青走在前麵,走了幾步卻是忽然停頓下開口:“白兄弟,你是我金風細雨樓的朋友,說是金陵誰都得給幾分麵子沒錯,隻是有些人行事怪異,白兄弟遇見上要多幾分注意才是。”
白愁飛點頭,他知道林青沒什麽別的意思,隻是單純的提醒。
“我本就不是多事之人,若人不惹我,我也才懶的惹人。”白愁飛的回答倒也淡漠,一年多時間的鬼魂,讓他洗去了一身殺氣,卻若以為他隻是個普通的江湖人想來找找麻煩,他倒也不介意殺些人。
林青一怔,他的武功本已高明到極點,可在這瞬間也有幾分心驚,見白愁飛時他以為白愁飛是二樓主的兄弟,可此時看來,這人的殺氣內斂,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之下。若不是說話間動了幾分殺機,恐怕連他都看不出這人的手上有著無數鮮血。
林青苦笑下也不回頭的繼續開口:“若有什麽人惹上白兄,還請白兄弟手下留下情,殺人的話,讓我們來做就好。白兄弟若是殺人,怕是在江湖上會有一凡麻煩。”
這次白愁飛真有些震驚,或者說疑問了。若說提醒是看他順眼,那替他被黑鍋卻絕對不隻順眼了,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麽原因,隻是隻為這句話,不必要的時候他也隻能留手。
別人給你幾分麵子,你自然得給別人幾分麵子,別人對你幾分好,你自然也得對別人幾分好。否則的話,彼此之間怎麽相處?
兩人雖然是走路,可行進之間卻都是一進數丈,林青暗暗稱奇,倒是真有幾分興趣去知道下這位白兄弟的身份了。
白愁飛跟在林青身後,卻是忽然開口:“不知道這金陵之中,有些什麽高手勢力,我雖打聽過幾分,卻怕有些相差。”
林青也不停下腳步就邊走邊說著:“簡單來說,就四大勢力,皇上,太子,鎮親王,明將軍。我們算是皇上的勢力……”
林青忽然笑笑開口:“你也別太過在意,若有人對你出手,你也盡管出手便是。高手的話,等你見過兩位樓主,我再給你介紹,我們要到了。”
這是一處風景,隻可惜,白愁飛從來都不是個欣賞風景的人,對這樣的風景沒有感慨,隻是跟在林青的身後直接上樓。
樓中似乎無人。可林青臉上的笑意已經消失,白愁飛身上也有微寒,他沒感覺到任何注視在他身上的目光,卻感覺到無所不在的寒意。
樓有七層。
走上七層樓的時候,林青已經消失,身邊的寒意卻也瞬間消失。
白愁飛走進樓中,整層樓中都隻有兩個人,一人躺在榻中,一人坐在樓中,在看見這兩人的時候,白愁飛忽然就明白了林青的意思。
你看到他的時候自然知道是他了。
躺著的人眼中已經有了幾分不可思議。
因為白愁飛和坐在地上的那人,近乎完全相同,一樣的衣服,簡單的一身白衣,隨手挽著的一頭長發,沒有兵器在手,淡漠而又無所謂。
躺在榻上的人在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的看著,可坐著站著的兩人卻始終不曾看過彼此一眼。
“坐,坐下說。”躺著的人坐起身來朝白愁飛說著,等他坐下才扭頭看向原本就坐著的人:“阿飛,這位小兄弟不會名字也跟你一樣吧?”
兩人依舊沉默。
“難不成是真的?”
“在下白愁飛……”
在榻上坐著的人張口,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