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哥,放我進去行嗎?”王小石在六樓的樓梯下,看著站在樓梯上的林青問著,語氣裏已經近乎有些哀求。
可林青卻是直接的搖頭。
“為什麽?”
“大樓主和二樓主一起下令,任何人都不許上七樓。:林青認真的看著王小石開口。
王小石身後的人已經有幾分憤怒,王小石的臉上卻隻是擔憂,他看著林青再次開口:“林大哥,大哥和二哥在上麵很可能出事的啊!他們的故事你也聽說過,若不攔下,若出什麽事怎麽辦?”
林青依舊搖頭。他不想解釋什麽,而且他也的確不懂為什麽。他隻知道,無論什麽事無論什麽人都不會改變七樓上那些人的決定。
“林大哥,若再不讓開,那就隻能對不起了。”王小石認真的看著林青開口:“我不能看著大哥跟二哥打起來!”
他身後的人已經散開,準備出手。
林青卻似乎沒看到一樣的慢慢開口道:“所以你不能上去,我不知道上麵會發生什麽,可若真發生了你以為的那件事情,你上去的唯一結果就是三敗俱傷。不會有任何改變,反而會把事情變的更糟,真到了那時候,我們金風細雨樓,怕是得改換門廳了。”
王小石怔下,直接搖頭:“我才不管。我就要大哥和二哥好好的!”
“大樓主的身體,已經熬不過多久了。”林青忽然說句好象一點都不相幹的話。
“所以大家才要在大哥最後的一段日子裏好好的相處啊,你去告訴二哥,沒人跟他爭的,真的沒人,他若一定要,我可以自廢武功!”王小石的眼中滿是認真,他看著林青一字一句的說著:“隻要大哥和二哥好好相處,就算我是一個廢人,我也高興的很!”
誰都相信他說的出做的出。
隻是林青卻在歎氣:“二樓主的武功人品性格,你還不知道嗎?”
“所以我一直搞不懂,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二哥怎麽會做這樣的決定!二哥怎麽會這樣想?”王小石看著林青,近乎開始流淚:“求求你了,林大哥,你讓我上去問問二哥,讓我跟二哥說清楚好嗎?”
“大家在一起本來開開心心的,就算是大哥快不在了,也要開開心心的走,不是嗎?”王小石看著林青:“為什麽一定要帶這種地步,為什麽一定要這樣?”
他不懂,林青也不懂。
甚至蘇夢枕都不懂。
沒有人知道,白愁飛為什麽一定要這樣的事情!
可也沒人知道,為什麽蘇夢枕在知道這件事情後一點都不防備,反而創造著這樣的場合。
江湖人本就是莫名其妙,而又瘋狂的。
王小石還在樓梯下跟林青說著。
可七樓上的蘇夢枕臉上卻有了幾分病態的嫣紅,他喝口酒看著坐在地上的兩人輕笑:“你們可真象,坐到一起了,別人怎麽叫你們啊?”
兩人依舊不答話的坐在那裏。
蘇夢枕臉上的嫣紅慢慢退去,恢複蒼白,甚至咳嗽了幾下才再次開口:“阿飛,你讓這位白兄弟來這裏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嗎?”
白愁飛搖頭開口:“大哥,既然喝酒了,就把那杯光喝光吧,喝一半有什麽意思。”
“既然都喝完一杯了,就把這一壇都喝了吧,喝一杯又有什麽意思。”蘇夢枕笑著喝光杯子的酒開口。
而後他舉起酒壇,竟真的一口把一壇酒都喝了下去。
他的臉上已經升起火燒一樣的紅暈,眼睛卻變的明亮:“阿飛,酒我喝了,話我也該說清楚。金風細雨樓交到你手裏,我也放心。你也安心的接掌下去吧。”
“你以為酒裏有毒?”白愁飛的語氣有些冷淡。
“你若是這種人,又有什麽資格做我二弟。”蘇夢枕搖頭。
白愁飛的臉上浮起幾分笑意,卻是化成一歎:“大哥,其實我能救你。”
“以金風細雨樓這些年積攢的財富,可以請動任何一個神醫,我打聽過,你這樣的情形,若肯花錢的話,武功保不住,命的話,再維持幾年沒問題的。”白愁飛笑笑,自己給自己倒上杯酒喝幹。
“那些錢不是我們的。”蘇夢枕搖頭,而後笑著開口:“生死由天,富貴有命。那樣半死不活的,活多久都沒用,再加上沒了武功,那我還有什麽好開心的。”
“人活的不能開開心心,不能自由自在,又有什麽好活的。”蘇夢枕說著忽然皺眉:“阿飛,你在酒裏放了什麽?”
“要命的東西,既然你覺得這樣活著不怎麽好了,那就去死吧。”白愁飛冷笑著起身,朝依舊坐著的人開口:“看著他,六小時後他會醒過來。”
白愁飛點頭,看著眼已經有些迷離的蘇夢枕點頭。
坐著的白愁飛依舊坐著,站著的白愁飛卻走了下去。
“二樓主。”
“二哥。”
林青和王小石一見白愁飛就開口。
隻是他們沒說下去,白愁飛就揮手打斷了他們,他看著王小石直接開口:“小石,你心性仁厚,接管金風細雨樓以後也就不要處理細節事物了,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你若不死,金風細雨樓就不會有任何麻煩。”
“二哥,我不要……”王小石已經在擺手……
“閉嘴!”白愁飛瞪他一眼看向了林青:“林兄,明日過後,你自由行事便是。”
說完,白愁飛就那樣直接的轉身離去,留下眾人在那裏呆著。
“林大哥,你說二哥是什麽意思?”王小石扭頭看看一樣有些迷惑的林青。
林青搖頭。
“我去問大哥,大哥肯定知道!”王小石已經準備往上走,可林青卻依舊攔著他。
“你不能上去!”林青認真的看著王小石開口:“你若真有心,就去準備下接手金風細雨樓的事情,你應該明白,二樓主說話從來不會更改。”
王小石不理他,自顧自的坐下……
在七樓上的白愁飛依舊坐在那裏,天下之大,也許隻有他會懂,他甚至隻見過這個跟他一樣名字的人一次,卻好象真的懂他。
誰是白愁飛,一個寧願靠賣畫為生也不願意出手的人。
他有女人,貌美如花,有兄弟,隨時可以為他出生入死。有權利有金錢。隻是他更有寂寞。
他寂寞,真的寂寞。
白愁飛坐在樓中,他不想卻不得不坐在這裏,沒有一個人願意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卻也沒有一個人,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天下之大,除了蘇夢枕,誰還配讓白愁飛低一頭?
金風細雨樓權勢滔天,可在白愁飛眼中也不過是半張畫紙。大魚大肉吃過,可白麵小米又有什麽不同?
若沒有蘇夢枕在,白愁飛才懶的管。
好名也罷,罵名也罷。誰會在意那些東西。
若可以,他寧願用自己的一身武功換蘇夢枕的健康,可若不行,他又怎麽能看著被大叫成大哥的男人生生被病拖垮拖死!
頂天立地的男人,怎麽可以死在病榻之上?
也許對無數人來說,開心更重要,能多活一天就多活一天就好,可對於白愁飛來說,世界不是這樣的。生不能盡歡,死怎能無憾!
若沒有這樣一個大哥在世界上陪伴著他指引著他,那他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目標,還有什麽開心。那是生不如死!
他寧願去死!什麽才華富貴,什麽天下揚名。他不要也不允許他大哥這樣死去!千秋罵名,我背就是!哪怕沒有這顆能讓蘇夢枕恢複全身功力的藥在,他也會出手,有了這顆藥在,他更開心而已。
白愁飛還在坐著,樓梯上已經傳來一個人的腳步聲。
“他還沒醒?”走進七樓的白愁飛皺眉。
“沒有,他的武功恐怕比你想的要高,他的身體恐怕也比你以為的要弱。”坐著的白愁飛直接開口,他在看著蘇夢枕,也在感覺著蘇夢枕的氣息。
“那你估計還需要多久?”
“至少還得六個小時。”坐著的白愁飛皺眉。
“那我等。”
“我等便是,你去休息吧。”白愁飛看著站著的另一個白愁飛開口:“在這裏你心性不寧,恢複不到最佳。六小時後你過來便是。”
“實際上六小時後,我也不保證他能醒過來,他的身體實在太弱,武功也實在太高。”坐著的白愁飛繼續說著“所以你有足夠的時間,恢複最佳狀態。”
“可能會有人來搗亂。”
“我既然應下了你,那天下就絕對沒人可以搗亂!”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