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林氏又是一聲哀嚎!
魏伯山倒是不知該如何是好,拄著拐杖歎了口氣轉過身去。
“母親,我們回去吧,”魏明緋攙著李氏,“這事與我們沒有關係。”
她已經不願在此多待一刻,魏成廷愚蠢,林氏罪有應得,她覺得自己實在沒有必要再為這些人費一點點心。
李氏也覺得有些倦了,默然不語歲女兒一起出了廂房。
房中傳出林氏撕心裂肺的哭聲,在暮色中有些瘮人。
鬧出這樣的事情,原本準備一家團坐的晚飯自然是吃不成了,魏明緋讓小敏買了些吃食,與母親在房中單吃。
魏明緋本來準備吃過晚飯便回去,可方才的一幕讓她有些不放心,思來想去還是準備等到明天一早再回府。
“明日一早我就回鎮南王府了,以後家中的事情,母親隻要管好我們自己一房就是了,旁的人我們管不了。”
李氏看似沒有一點胃口,皺眉點了點頭,“你祖父我們還是要管的,他年歲大了,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這些事。”
“母親多慮了,”魏明緋笑了笑,“祖父早已是人精,況且母親今日難道沒有看見,一聽說外頭那個有了身孕,祖父似乎也不那麽反對了。”
“唉,或許是希望能抱個孫子吧,我們兩房都沒有男丁,說你祖父沒有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魏成廷也是男丁,可那又怎樣,不一樣將家敗成這樣,祖父怎麽還不能醒悟?”
李氏歎了口氣,也不知道說什麽好。
次日。
魏明緋到前廳吃早飯,隻見魏成廷與林氏也在,二人好似什麽也沒有發生一樣。
她不由得暗自佩服,這二人能一直做長久夫妻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祖父,我吃罷早飯就回鎮南王府去了,”魏明緋朝魏伯山道,“您保重身體,鋪子裏若有什麽事,我會照應。”
“啊,明緋這就回去了?”魏伯山放下碗,想想此話不妥,又尷尬地笑了笑,“也是了,此來省親也有月餘了......”
“早該走了,”林氏端著碗,埋頭小聲嘀咕一句,“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休了呢。”
她心中早已恨透魏明緋,尤其昨日被她點了穴道,不能痛快毆打魏成廷,她心中一口氣始終悶在胸口。
“住嘴!”魏成廷厲聲嗬斥,“成廷都還沒休了你,明緋怎麽可能......”
魏明緋現在隻覺得她可憐又可恨,自己實在沒必要再與這種人口角,於是淡淡一笑自顧自吃飯。
這時,小敏進來,“小姐,府中的車夫差人來傳話,馬車在前麵兩條街口堵著了,得晚一些才能到。”
“知道了。”魏明緋點點頭。
“別會是又找借口不走了吧?”林氏嗤了一聲,“這麽寬的路怎麽會堵了,忽悠誰呢?”
小敏有些氣不過,朝林氏皺眉道,“二夫人若是不信,自己去瞧瞧不就是了?菜市口掛著一個死人,那瞧熱鬧的人裏三層外三層堵得嚴嚴實實。”
一聽這話,桌上的人都不免有些驚訝。
“大白天的,城裏怎麽會有死人?”李氏訝異道。
“別會是鬧匪患了吧?”魏成廷皺了皺眉,想到清婉一人在小院,他心中有些擔心。
“怎麽可能,京城護衛軍現在巡城不知道多嚴,就是有匪,也不敢這麽猖獗。”魏伯山擺了擺手。
“不是什麽匪患,”小敏搖搖頭道,“我聽報信的人說,好像是得月樓一個唱曲兒人的姑娘,因為身契的事兒得罪了媽媽,被活活打死了扔在城外。”
聽到得月樓三個字,魏成廷與林氏的表情各不相同。
林氏因為昨晚的事,心中恨恨不已,聽聞死的是個唱曲的姑娘,放下碗肆意笑道,“真是死得好死得妙!這種狐媚子的東西就應該死光了才好!”
魏成廷心中的擔憂,心煩意亂地嗬斥道,“毒婦,吃你的飯吧,別噎死了你!”
“聽說那個姐兒都已經被人贖出去了,不知道得月樓怎麽還會找她的麻煩。”
聽到此處,連魏明緋也不免放下筷子,追問一聲,“可知道叫什麽?”
“叫......清什麽,方才人家說過一嘴,我想想,”小敏皺眉想了一會,忽然舒眉道,“清婉!”
“啪!”
魏成廷手中的碗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李氏與魏伯山呆呆地看著他,不知他怎地這麽大的反應,可還沒多看兩眼,魏成廷忽然臉上一片痛苦之色,緊接著便是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成廷!”魏伯山嚇得趕忙顫巍巍地起身。
魏成廷已經無力地跌坐在凳子上,雙目微閉,滿臉絕望,好似魂兒被抽了一般。
林氏看著他這幅模樣,沒有絲毫的擔憂與驚慌,她已經猜到那死的姐兒是什麽人。
“報應啊!報應!”林氏笑得暢快至極,“魏成廷,你做夢都沒有想到吧,老天爺就是要讓你絕後,不但絕後,還要將你那個狐狸精收了去,哈哈哈哈哈哈!”
魏成廷本來已經如同幽魂一般,雙目渙散無光,可以聽到這句話,卻好似回光返照一般,眼中陡地滿是殺意!
他抓起桌上的一個碗,朝林氏頭上狠狠磕去!
林氏的腦門上登時一片鮮紅!
“啊!殺人啦!”林氏忍痛呼道,一邊用求救的目光看向周圍。
“毒婦!毒婦!”魏成廷雙目通紅,拳頭一下一下落在林氏身上,好似要把所有的怨氣與恨意都發泄在她的身上。
“你勾搭男人就可以,我養個外室就是報應?!怎麽沒有報應在你身上!你怎麽還不死!”
林氏被打了好幾下,已經有些哭不出聲音了,李氏嚇得瑟瑟發抖,想上前勸一勸,卻被魏明緋一把拉住。
魏明緋冷冷看著魏成廷,手中摸出一根銀針,朝他後頸處的穴位一下紮了下去!
魏成廷軟綿綿地倒了下去,而林氏不知是痛還是怕,久久沒有哭出聲音,驚恐地看著魏成廷不住發抖。
“冤孽啊......真的是冤孽啊!”魏伯山顫聲說了一句,竟然也直挺挺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