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恒的目光緊鎖著那封密信,指尖在紙上摩挲著,仿佛能通過信上的墨跡,看透一些隱藏在暗處的真相。

他靜靜地坐在宗門的主殿中,四周空曠安靜,偶爾有微風吹過,帶動窗簾輕輕擺動,仿佛這座龐大的宗門已經進入了一種不言而喻的壓抑氛圍。

密信的內容簡短,卻異常關鍵——白衡被關押在無忘牢,而此事,已經引起了宗內某些高層的高度重視。

“趙夜行……”淩恒低聲喃道,眉頭微蹙,“你不僅僅是要鏟除白衡,恐怕還有更深的意圖。”

這封信來自淩恒的親信,而他所關注的,不隻是白衡的存在威脅,更是他背後所帶來的那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白衡……”淩恒陷入沉思。

他站起身來,走向窗前,凝視著遠處的山脈。靈雲宗的山脈幽深,山勢巍峨,樹木蔥翠,仿佛這片淨土永遠不受外界的打擾。然而,在這寧靜的表象下,宗門內部早已波濤洶湧,陰謀與利益的爭鬥早已滲透進每一寸土地。

“我必須親自去一趟。”

淩恒沉默片刻,最後做出了決定。以他作為宗主的身份,若是選擇不出麵處理此事,宗門必定會動**不安,甚至可能陷入更深的漩渦。

他轉身離開了主殿,朝著無忘牢的方向走去。

……

無忘牢,白衡的囚籠內,整個牢房依舊彌漫著一股死寂的氣息,空氣中似乎都彌漫著壓抑與寒冷。

白衡盤腿而坐,眼睛微閉,靈識如水波般擴散,輕柔地掃過整個牢房。他感受到外界的氣息變化,已經能察覺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

“有動靜了。”白衡輕聲呢喃。

他微微張開眼睛,目光穿透牢房的鐵欄,望向遠處那片無邊的黑暗。

不久後,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牢房門口。

是趙夜行。

他依舊穿著黑色長袍,氣質陰沉,雙眼中透著一股冷厲的光芒。他沒有像往常那樣立刻出手,而是靜靜站在門口,冷眼看著白衡。

“看來你有點耐性。”白衡輕笑,“這麽久了,怎麽不直接動手,反倒是要來和我說話了?”

趙夜行的臉色沒有一絲變化,他緩緩開口:“白衡,你該清楚,你的命運,早已不在你自己手中。”

“我從未覺得自己的命運是由別人決定的。”白衡淡然一笑,“不過,既然你這麽說,那就讓我再看看,你們究竟想怎麽處置我。”

趙夜行眼中閃過一抹陰沉的光芒:“你以為靈雲宗會容忍你這樣一個威脅存在?你不過是暫時得到了些許優勢,然而你的結局,注定不可避免。”

“我的結局?”白衡一笑,“你說得倒輕鬆,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的結局早就被我自己安排好了?”

趙夜行沒有再說什麽,隻是默然轉身,身形漸漸消失在無忘牢的黑暗中。

白衡閉上眼睛,神情依舊從容,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實際上,他內心早已做好了準備,不管麵臨什麽樣的局麵,他都會有自己的應對之策。

與此同時,淩恒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無忘牢的門口。

他沒有立刻進入,而是站在門外,看著鐵欄中那位閉目盤坐的白衡。

淩恒的眼神深沉,如同一潭死水,波瀾不驚。過了片刻,他才緩緩開口:“白衡,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憑借著什麽樣的手段,能夠讓趙夜行如此忌憚?”

白衡聽到聲音,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淩宗主?”他微微一笑,“沒想到,連你也親自來了。”

“看來你很自信。”淩恒步入牢內,站在白衡麵前,目光銳利。

“自信?不,我隻是覺得,你們把我關在這裏,實在是個大錯。”白衡淡淡一笑,“你們不過是被趙夜行那小子蒙了眼,做了不該做的事罷了。”

淩恒的眉頭微皺:“趙夜行是我親信,你敢說他做錯了?”

“他做錯了。”白衡的聲音冷靜而篤定,“他在玩火,遲早會被燒死。”

淩恒沉默片刻,最後緩緩開口:“你既然如此有信心,那就說明,你對自己的未來有著不小的計劃。”

白衡微微一笑:“沒錯,我從來不擔心自己能否活下來,我隻擔心,這個宗門究竟會被誰毀掉。”

淩恒眼神微動,心中閃過一絲不安,但隨即被壓製了下去。

“你這是威脅我?”淩恒的語氣冷了下來。

“威脅?”白衡笑了笑,“你理解為威脅也可以,但我不過是告訴你一件事實,靈雲宗現在已經走到懸崖邊上了。”

淩恒低下頭,深深看了白衡一眼,似乎在思索什麽。

片刻後,他轉身離開,留下白衡一人靜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