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七一雙鷹目直勾勾的看著他,似乎要將他身上盯出個洞來。他定了定神,沒有之前那麽慌亂,強自鎮定道:“你們可知道我是朝廷命官?洗劫朝廷官員,罪名不小。”

還知道自己是朝廷命官,不容易啊,紫檀木話都懶得說了直接丟了個眼神給煞七。

煞七很直接,他是殺手,對付這種人他最有辦法。見這城主並不老實,他根本不給他廢話的機會,掐住他脖子的手稍微一用力,城主的嘴巴被迫打開來,煞七經過特殊處理的手直接伸進他喉嚨裏,兩指指尖夾了個墨綠的藥丸。

“餓、餓”城主是想吐吐不出來,極其難受的幹嘔過後。他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幹澀的聲音低低道:“你,你給我吃了什麽?”

煞七一張臉上滿是煞氣,他冷冷的道:“不是什麽東西,隻要你合作,毒不死你。”

這種人不給他點苦頭吃他就不把你當回事,習慣了高高在上,總以為所有人都該聽他的。遇上他們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算他倒黴。

城主不斷的想要把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煞七和紫檀木也不阻止,冷眼看著他不停的折騰自己,這幅模樣,不比馬戲團的小醜高雅。

直到他確認真的弄不出來後,他徒然的靠在床頭,一臉死灰色的道:“你們,真的可以保證不殺我嗎?”

紫檀木不答,他根本沒有資格跟她談條件。“金庫鑰匙在哪裏?”

“在書房暗格裏。”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他這次答得倒是挺快。

煞七扯著城主起身,紫檀木在前麵往書房走去。到了書房後煞七的手箍的緊了緊,道:“你去,把鑰匙拿出來。”

城主慢慢的上前,摸索著書架,摸到一個地方時他頓了頓,小心的揚了揚脖子道:“就在這裏,把這個花瓶移開就可以了。”

煞七看了紫檀木一點,紫檀木上前站在城主身邊。

她看了城主一眼,那一眼,看的城主心中一顫,那是一種恍若被識破的感覺。

動手移動花瓶之前,紫檀木突然對煞七道:“這個花瓶真美。”

然後轉過頭把手放在花瓶上專心的看著這個花瓶。雙手上下摸索了一圈後,她也不遲疑,雙手一起就將花瓶往一旁扔去。

也就在花瓶被拿起的一瞬間,“咻——”的一聲箭矢破空而來。箭尖在黑暗裏閃著幽綠的光,直刺紫檀木眉心。箭上有劇毒,毋庸置疑!

紫檀木離花瓶的距離近之又近,箭矢破空不過一瞬,就算她是神速也該避之不及。這城主,算的精準之極。

幽綠的箭尖,直刺眉心,穿腦而過,一雙瞪大了的眼睛致死仍是不可置信!

煞七從後麵扣著城主脖子的手放開,他的眼前,一具溫度尚且還正常的屍體直直倒下去。

紫檀木移開腳步錯過倒在她麵前的屍體,對煞七讚賞一點頭。

她剛才對他說這花瓶真美,煞七瞬間便明白了:越美的東西越危險。所以他時刻關注著她的動靜。紫檀木手捧花瓶的一瞬間其實她腳下就錯開了一步,而這一步是致命的關鍵。

她是斜著身子捧起花瓶的,她前腳腳步剛錯開,後腳煞七就將城主的腳往那邊踢了一步,所以當花瓶徹底脫離書架暗箭襲來之時正對箭心的其實是城主的額頭。

真是自作自受。

紫檀木打開花瓶後出現的暗格,果然見一把金色的鑰匙安靜的躺在裏麵。伸手拿過鑰匙,看著地上的屍體道:“煞七,交給你處理了。”

“你要什麽樣的效果?”他麵無表情的問。

紫檀木看著他額心的箭矢微皺了皺眉頭道:“這樣子,弄不成自殺了。那就順便你吧,怎麽死的都無所謂了。”

“能”煞七道。

紫檀木詫異的一挑眉,見煞七拔下他額心的毒箭,那雙經過特殊處理的手在他額心的那個洞上一抹。手拿開之時,那個傷口竟然憑空消失了!

紫檀木當下蹲下身來伸出手往他原先的傷口處摸去,但她手下光滑平整,竟然沒有一點添上去的感覺。心下震驚,但她什麽也沒問。煞七是最為出色的殺手,他會這些,似乎也可以理解。而且這是別人的看家本領,縱使好奇,她也不去窺視。

煞七倒是很滿意她的尊重,當下扛起屍體往臥室走去。

煞七將床帳扯下來在房梁上打了個結,紫檀木正想去把那城主弄上去,手還沒碰到城主便被煞七攔下,他指了指她沒經過處理的手,然後自己把人弄成了上吊的樣子。

做完這一切兩人並不耽擱,馬上朝事前約定好的地點趕去。

臥房裏的女人睡的死死的,完全不知道這一覺睡去的可能是她整個的人生。一夢醒,她可能一無所有。

兩人在城主府外三十裏處和冷孤雲與葛兮焱匯合,在冷孤雲的帶領下前去城主的小金庫。約定的地點離目地地並不遠,他們很快便趕到了。

那是一個小山穀,地方還算隱蔽,一般人不會想到這裏藏了金庫之類的東西。他們穿過很長一段的林路,快走到崖壁的時候冷孤雲示意他們停下來。

“前方崖壁上有一個洞,就是那從爬藤最多的地方。”冷孤雲指著一個地方道。

黑夜裏,幾人隻能看見隱隱綽綽的葉子在那團最多。紫檀木聲音清冷,問道:“裏麵有多少人你可知道?”

“大概二十幾個,他是調遣的精銳部隊來守的他的金庫。”冷孤雲顯然是很有一番能耐的,不然也不會擔任守城一職,更不會連城主這麽私密的東西都知道。

二十幾個,紫檀木看了煞七一眼,煞七毫無壓力的點頭,借著黑夜的遮掩往那處潛去。

冷孤雲皺眉道:“那可是精銳部隊裏提出來的,他一個人恐怕不是很妥當吧?”

紫檀木卻氣定神閑的靠著樹幹道:“不過二十幾人而已。”

煞七的能力,她毫不懷疑,尤其實在殺人這方麵。他若說第二,誰敢掙第一!

冷孤雲見她那麽自信,話到嘴邊咽了咽,還是沒再出聲。

一直被冷孤雲夾在腋下帶來的葛兮焱喘夠了氣後烏鴉聒噪的本領又開始了:“我說兄弟,那小子真有那麽厲害嗎?他是叫七煞吧,又不是第一殺手煞七。”

他這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在說出來後各人表情不同,冷孤雲是若有所思,紫檀木是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恍若什麽都沒聽到。葛兮焱看著兩人截然相反的表情後撐著自己的下巴沉思,他隻是神經比較大條而已,不是笨蛋。

一時間三人都不再言語,秋風颯颯,滿林子將要離枝的落葉都紛飛了起來。

枝葉晃動中,時間也沒過去多久,去了的煞七回來了,帶著一身血的味道。

“解決了。”紫檀木用的不是問句,而是稱述句。

“解決了。”煞七重複到,聲音比之前更為冷硬。

“解決了?”冷孤雲楞了,明顯的難以置信。他剛才可是一點聲響都沒聽見,那可是精銳部隊出來的人!

“都說了解決了。”葛兮焱拍了拍冷孤雲的肩膀,扯著他跟上前麵兩人的步伐。

扒開那重重藤蔓,一個洞穴便出現在幾人麵前。山洞大概有二十幾米長,一人半高,盡頭看起來是一麵石壁。洞道是筆直的,一眼就能看出人工打造的痕跡。

二十幾米的洞道,歪歪斜斜的倒著二十幾具屍體,傷口一致,無一生還。這些人都手握長槍,一身軍裝。

“一劍封喉。”冷孤雲滿眼震驚的看著每一具屍體脖子上幹淨的刀痕,再看煞七的眼光那和之前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以前是根本沒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他恍若和空氣連為一體,如今是無法不重視這個人的存在。

相比起冷孤雲,其他人倒是沒什麽特殊表情,就連葛兮焱這個貴公子也隻是捂著肚子一副要吐吐不出吃了狗屎的表情,但驚訝什麽的倒是一點沒出現在他臉上。

紫檀木藍色的衣袍從這些屍體旁劃過,直奔盡頭的那麵石壁。走近了之後她細細的在石壁周圍檢查著什麽,半響,視線停在角落裏一個稍微凸起的小石頭上。

拿開那塊多餘但不起眼的小石頭後,一個插鑰匙的孔出現在石頭下。紫檀木掏出鑰匙插進去,幾轉之後便聽到石壁微微的轟鳴聲。整麵石壁開始晃動,唰唰的石灰從石壁上晃落,整扇石壁開始慢慢的往上升起。

幾人看著石壁一點點的升高,等石壁打開之後裏麵的景象映入幾人眼前:十幾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鑲在牆壁上,上百個貼了封條的箱子有順序的擺在地上,架子上,放滿了金銀珠寶,那璀璨的光華照亮了整間金庫。

“哇——”葛兮焱張大了嘴巴複排道:“這貪官真他媽該殺,這麽多錢財該是魚肉了多少鄉裏才能搜刮來啊。”

“不止是搜刮鄉民。”冷孤雲冷聲接到,他幾步到貼了封條的箱子前,手快的撕了封條把箱子蓋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