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金光破箱而出,一排排碼的整齊的金元寶在箱子裏閃著刺眼的光芒。緊接著,葛兮焱也幫起忙來,兩人連開了好幾個箱子全是璀璨的金子!

冷孤雲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道:“果然,這個狗官克扣軍餉。先前我還隻是懷疑,沒想到他真這麽貪得無厭。”

紫檀木沒去動這些珍寶,對冷孤雲道:“明天之前,你將這些東西帶出去交給兮焱。我們可以用它們來買米買布,這樣,再加上葛家的財力。定能在朝廷賑災糧到來之前保證災民的生活。”

“是。”冷孤雲馬上應到。

紫檀木大致的估計了一下裏麵的錢財,轉身便往外走去。出了山洞後紫檀木、葛兮焱、煞七三人一道,冷孤雲一道,兩方往不同的方向去。紫檀木他們是回住所,而冷孤雲是去處理金庫的問題。

一路上,是煞七提著葛兮焱從城主府一路趕回冷孤雲的住所。直到能看到那片鬆林了,幾人才停止了飛,落在鬆林小道上。

紫檀木邊走邊道:“你剛才給褚淩城主吃的那個東西其實不是什麽毒藥吧?”

“的確。”煞七也不否定,幹脆的道:“這種貪官最是惜命,不管是不是真的,性命攸關之時他也會當成真的來對待。”

紫檀木點點頭,確實如此,人性如此。有時候對付一個人,是一件挺簡單的事情,隻要捏住他的死穴。有時候對付一個人很難,他讓你找不到任何瑕疵。

月光照映下鬆木的陰影投在小道上,三人腳步不快,如同在光影中穿梭著。

小道並不長,能看到院子時,一個聲音就傳了出來,滿是喜悅與關切:“煞七,你回來了。”

郝連流風快步走過來一雙柔荑拉著煞七的大掌,對幾人點了點頭後牽著他往屋裏去,女子的溫聲細語聲音越來越遠:“你看看你,是不是又殺人了,好重的血腥味。熱水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洗洗••••••”

葛兮焱活動著被煞七夾疼的胳膊羨慕道:“這小倆口感情真好啊,啥時候我的青芙才能正眼看我一眼呢?”

紫檀木收回追逐著兩人去的目光,轉眼時剛好看見院子中間那一抹扯眼的紅,紅衣似血,皮膚在月光下能泛出白色光暈,明亮的過分的丹鳳眼,懷抱裏,有一團茸茸白毛。她究竟是怎麽無視掉這個發光體的呢?微有些疑惑的道:“你怎麽還在這裏?”

悟滄絕瀾見她總算意識到他的存在了,衣擺翩躚,向她而去。他聲含笑意:“阿木,我說過等你回來的。”

紫檀木還沒說什麽,葛兮焱立馬不滿了:“我說悟瀾,你也汰不公平了吧?為嘛我們兩人一起站在這裏,你就等他不等我呢?”

悟滄絕瀾笑著把自己懷裏的小東西遞到他麵前道:“我不等你,可它等你。”

他懷裏的東西——雪靈狐,一看到葛兮焱,那本來異常順滑漂亮的白毛立馬根根直立了起來,一雙大眼睛凶狠的瞪著他齜牙咧嘴,似乎要食其肉吸其血。

葛兮焱縮了縮脖子,雙眼看著對他不甚友好的小家夥腳下慢慢後退,退到一定距離後,霎時間拔足狂奔。撕裂的風裏傳來他的狂喊:“兄弟,我先撤了,你們慢慢交流感情吧。”

他前腳剛去,“嗖嗖”的,一團耀眼的白從悟滄絕瀾懷裏向他衝去,緊咬不放。

片刻的**過後,寂靜無聲。

紫檀木微微皺了皺眉頭,她不喜歡這樣的靜,總感覺有些奇怪。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感覺不太對,她隻好道:“你,是準備——?”

“送你回房。”他笑眯眯的道。

“我不需要。”紫檀木下意識的道。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反映似乎有些過了,於是往前慢走道:“你是有什麽事吧?”

“阿木真聰明。”悟滄絕瀾在她旁邊漫步,“你們大將軍已經趕到第四座城峰鹹城了,而蒼軍,在這麽多天的試探後也該開始正式的攻城了。阿木,你準備好了嗎?”

紫檀木腳下有些沉重,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放手一搏,且看結果吧。”

兩人一直並排走著,此時月光的傾斜度正好可以把兩個影子融合成一個,沉思的紫檀木沒注意到這些,悟滄絕瀾看著她的沉思也沒對這些表示關注。

紫檀木在房前頓住腳步,輕聲道:“我到了。”

“熱水在房間裏,你好好梳洗一下。”他笑容滿滿的囑咐了一句,然後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紫檀木看著他悠然踱步離開的背影,紅衣飄飄,墨發飛揚,一時間有些失神。

房間裏的確有熱水,她探手摸了摸,溫度正好。藍袍退下,消瘦的身子暴露在空氣裏。她漠然的看著皮膚上那些細碎的痕跡,這些淺淡的紅痕,都是當年訓練時留下的傷疤。師傅本來可以用藥把它們消除的,可是她執意留下。

而在她視線看不到的背部,除了那細細的粉痕,還有一朵如同盛開在皮膚裏的花,冰藍色的花瓣像是隱在朦朧的霧氣裏,一半清楚,一半模糊。若是她能後視,定然能認出來,那是離國皇族的標誌——霧綸花。

這具身體十六歲,可是因為常年的超額的訓練讓她太瘦了,瘦是廋,可皮膚緊致彈性極好。而胸前,她眉頭微微皺了皺,不應該啊,師傅說過在她十八歲之前那些藥物是可以壓製她女兒身的特征的。可是如今胸前那一小點,真的隻是一小點,還不及一顆青棗大,這是如何出現的呢?

這說明什麽?她有些頭疼了,在這個時候若是身份暴露,讓有心人知道了絕對是個致命的弱點。可是,她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身體發育啊。師傅,這個時候他偏偏又不知道跑哪兒去煽風點火玩的不亦樂乎了。

整個身體浸泡在熱水裏,任水漫過她頭頂。很疲憊,很累,可是無法放棄。

沉長沉長的憋氣過後,“嘩”的一聲水花四濺,她破水而出,抹了一把臉,看著盤旋在浴桶旁邊的小鳥。

小鳥嘰嘰喳喳,紫檀木毫不意外的聽著它傳來的消息,比悟滄絕瀾的多了一點預計:蒼軍大概在明天攻城,大將軍恐怕不敵。

大將軍恐怕不敵,這是什麽概念?離國之內再也找不出比大將軍更有經驗更勝戰場的人了,若是他都不及,離國,何救之有?

許是心中擔憂,這一整個夜晚她都沒能睡好覺,一會兒看見她前生的母親,一會兒出現今生娘親的臉,一會兒又是金戈鐵馬的戰場,最後居然還見著悟滄絕瀾站在她麵前對她笑語歡顏。

還不到卯時,她便從床上起來了。一如既往的練功,等到雞鳴第一聲時才從入定狀態退出來。緩緩吐了口濁氣,往客堂走去。

這個世界的男人,都是不會下廚的,在看到郝連流風和藍將飯菜端上來之後紫檀木得出這個結論。無論是在江湖,還是在朝堂,她從沒見過那個男人下過廚。雖然,她也一樣不會做飯。而在無回崖和師傅兩個人時,吃食雖然是師傅弄的,但她絕對不承認他那是在做飯!誰會認為一整隻某種動物丟火裏連心肝脾腎都不挖出來肉冒煙了就叫做好了?

可是在這方麵她一向是個要求不怎麽高的人,隻要有吃的,誰做的,都可以無所謂,否者也不會麵不改色的吃她師傅弄出來的東西了。所以,這頓飯,她吃的安定,也不提自己的意見。

飯後,郝連流風收拾碗筷,剩下幾人坐在桌旁並不動。紫檀木問道:“孤雲,城內的士兵可是聽從你的指令?”

冷孤雲點頭道:“是,褚淩城的士兵平時都聽從我的調遣。隻是昨天事情發生後,恐怕將領都知道我違反了軍規,要他們都聽話不太可能。幽公子可是有何吩咐?”

手指下意識的敲擊著椅子的扶手,紫檀木淡淡道:“孤雲,今天有四件事要你去做。第一,一會兒你馬上趕去城主府,帶上你的親信,城主已死,你必須奪得褚淩城的權。第二,將城主的殘餘勢力鏟除,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總之不能讓逸王爺的觸手伸到這裏。第三,奪權之後你召集所有米商布商到城主府議事,不管是他們願不願意也得來。第四,你貼出告示召集新兵,越多越好。事成之後,你發信號。”

冷孤雲認真的聽著,一一記下後他接過紫檀木遞來的一個小卷筒起身拱手一禮:“孤雲遵命。”說罷,往門外走去。

一直恍若置身事外的悟滄絕瀾在他要走出大門時補充道:“讓人把那些大掌櫃的身世查一下,要詳細的,適時送到阿木手裏。”

“是”冷孤雲恭敬的彎腰作答,繼續往外趕去。

悟滄絕瀾說完回頭給了紫檀木一個燦爛的笑容,她不完善的,他來補充。

紫檀木收回眼神,也沒怪他多管閑事,也沒說謝。

葛兮焱吃飽喝足後來勁了,見冷孤雲的事情落下了馬上殷勤道:“兄弟,是不是該我了啊?今天一大早孤雲就將那褚淩城城主的金庫交給我了,咱們是不是該充分發揮它的作用了啊?”

紫檀木一口氣說了那麽多此時喝了口水方道:“兮焱,你的責任重大。你作為你們葛家的小少爺,完全有資格代表你們家族。等孤雲召集好所有米布商家後,你就這樣——”

紫檀木示意葛兮焱靠近,在他耳邊嘀咕了半響後葛兮焱大力的拍拍自己胸脯道:“兄弟,你放心,這些都是小意思,保證完成任務。”

“其他人嘛——”紫檀木說著站起身來,嫻然道:“不如跟我去看看閆雲進行的怎麽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