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落,他傾身覆上來。

華貴的衣料一件件拂去,到後頭便是用撕的,從上到下,從外到裏,直至袒胸露懷。

她的雙腕被按在發邊。

他的手指一點點扣進來,緩緩十指相扣。

案幾上龍鳳雙燭的火苗無休止晃啊晃。

……

夜半,月容窈輕手輕腳下了床。

到了屋外,跑去角落裏,猛地吐出一口血。

用帕子擦去了,回頭,看到宋景翊隻著單薄的寢衣站在門口,晦澀不明地看著她。

月容窈把帕子捏成團藏起袖子裏,極力掩飾自己的慌張,問他說:“你也睡不著?”

宋景翊走過來牽住她手,把她往屋裏帶。

“外麵涼,我們到裏頭說話。”

關上門,他也不回**去,就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月容窈拉他的衣袖。

“幹什麽呀?要吃了我啊?”

宋景翊盯著她這雙明亮無辜的眼睛,胸中騰起火。

“你當初懷著女兒猝不及防一走了之,我怎麽都找不到你人。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什麽感受?”

他苦笑:“我在平遙城的時候,差點走火入魔了,就想不明白,有什麽事不能一同承受,女兒的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你憑什麽走。”

月容窈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一副做錯事的模樣。

“我以為我死定了,就想你忘了我這個負心婆娘。”

“那你真的太自以為是,”宋景翊咬牙切齒的說,“說吧,這一回又是打算如何,偷偷走掉?”

月容窈越說越小聲。

“不至於,這回隻是小懲而已,挨了幾個雷劈,有點傷身,倒也還好,死不掉。”

宋景翊握著她肩膀,仔仔細細看她的狀況。

麵色看不出什麽,實際上傷了靈根,可謂很虛弱了,幸而沒到垂危的地步。

“去哪兒挨的雷劈?”

這兩日長安根本就沒有打雷。

“瞬移回了月西山一趟,”月容窈老老實實的說,“我知道那小子登基的時刻會有天罰,便提前在那個點瞬移回了月西山,挨完了就回來,也沒耽誤送歲寧出嫁。”

她低著頭,靠進宋景翊懷裏。

“都疼死了,你還凶我。”

宋景翊把她攔腰抱起,放到床榻上,既心疼,又止不住埋怨。

“你管那小子能不能幹贏李呈遇,你插什麽手,李呈遇算什麽東西值得你傷害自己?”

月容窈唔了聲。

“可是我不插手,那小子會死掉,閨女會痛不欲生的。”

話落,一團帶煞的黑氣衝破窗戶,向她直襲而來。

她剛要動手抵禦,宋景翊動作更快,抓起枕邊的銅獸向那團黑氣擲去。

在這瞬間,銅獸中竄出道白虎虛影。

它猛地往黑氣一撲,便將其擊潰得無影無蹤。

銅獸落地,白虎虛影也隨之消散。

月容窈睜大眼,看著地上靜默的銅獸,原本這銅獸上的犄角是被砍去的,眼下卻完完整整。

“犄角找回來了?”

“嗯,”宋景翊說,“不找回來,沒東西使喚。”

白虎是他的神獸,哪怕隻剩個神識,也足以對付些不足為道的小嘍囉。

“怎麽找回來的?”

“撿到的。”

月容窈氣鼓鼓地翻身過去,不理他。

這不逗她玩麽?

宋景翊看著她後腦勺說:“我一件事不說實話,你就難受,那你處處瞞著我,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月容窈敗下陣來。

“這回我真沒什麽瞞著你了。”

宋景翊歎口氣。

“那些怨靈凶煞砍去銅獸的犄角,本意並不是為惡,隻是逼著你和太子去發現李呈遇做過的惡事,為他們討一個公道。公道討回了,怨氣散了,犄角他們自行還回來的。”

月容窈說:“哦。”

宋景翊說:“你一虛弱,就有些牛馬東西找上門來了。”

比如剛剛那團帶煞的黑氣,八成就是察覺到月容窈變弱,便妄圖來以卵擊石的。

她靈根不恢複,這樣的事便不會少。

“我是唯一的神明,站得高總是要遭恨的,”月容窈喜滋滋的說,“這不是還有你嗎?”

宋景翊無力道:“若不是有白虎給我驅使,我就是凡人一個。”

月容窈轉過身來。

“對了,你是怎麽發現自己本來身份的?”

宋景翊看著她這雙亮瑩瑩的眼睛,伸手將她身前的發拂到肩後去。

“我在平遙城墜魔前一刻,見到的白虎。”

他笑:“它與青龍的神識滋養在銅獸中,當時銅獸在長安,它感受到我墜魔,拚了命的來我身邊,到我麵前,哪怕隻是一抹虛影。”

“我的意念被拉了回來,但我活著痛苦,又不肯這樣死去,我怕這樣死了,下輩子,你未必找得到我。”

“它便拜托青龍,使盡全力為我造一副神魔不摧的冰棺,讓我長眠在裏頭。”

也因那個冰棺的緣故,李呈遇碰不到動不了他的身子,這才起了惡念,行了天理不容的惡事,枉圖吞噬他的魂魄。

月容窈不以為然,“什麽神魔不摧的冰棺,這青龍也太敷衍你,你女婿拿個火折子就把它化了!”

宋景翊說:“化了冰棺的不是火折子,是人。他是青龍的主子,冰棺出自青龍的神力,自然也認主。”

月容窈猛地坐起來。

“青龍的主子,不是上古真神星零嗎?”

宋景翊點了下頭。

“你不知道?”

他竟以為阿月是知道的。

月容窈驚愕的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半晌後才道:“管他是什麽,反正現在是我女婿。”

哪怕是上古真神,如今也不過是凡人,沒有神力傍身。

宋景翊鑽進被窩,把她摟懷裏,笑著說:“那你想不想知道,萬年前他和咱們的閨女是什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