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可真快。”真人看著空無一人的屋頂, 低低地呢喃。

他本就慘白的臉色在受到聲波攻擊後變得如紙般脆弱,雙耳被氣旋摧殘得形狀扭曲,滴滴答答流著血液, 但神色卻愈加陰翳。

黑色洪水突然倒流,湧進空間縫隙又匯入沙灘旁的大海,而地麵卻沒了溯的蹤跡,好似連同洪水一起消失了。

這次的圍剿沒有讓咒靈組織全員出動,除了壞相和真人, 其他咒靈最多不過一級, 還是那種經過了強行催化異變,注了水的一級。

釘崎野薔薇自知沒有時間悲傷, 將被溯的尖嘯廢去半條命的咒靈一個個補刀, 腥臭的血液將鞋襪浸得濕潤, 這些不乏有被真人術式改造的人類, 但她沒有辦法拯救, 這些人類也渴望著死亡的解脫。

真人青白的雙臂如橡膠般猛然拉長,成了帶有弧度的尖刺,伴隨著“刷刷刷”的破空聲高速往釘崎後背紮去, 躲避不及的話釘崎就要被插個對穿, 絕無活下來的可能。

釘崎想移動身體, 可體內的毒素突然發作起來, 暗色薔薇蔓延到臉頰, 起碼遮蔽了十公分的皮膚。疼痛不再是炙烤之痛, 而是像被排排的針壓進皮肉裏, 又像是被一把鋒利的斧剁砍骨頭, 陰陰地發疼,讓釘崎快要無法呼吸。

釘崎暗暗罵了一句髒話, 用還算幹淨的另一隻手撩起了頭發,手指再次從橘色發絲中露出來時,已經多了幾枚泛著寒芒的釘子。釘崎悶哼一聲,鐵釘沒入腕骨,藍色火焰狀的咒力隨風而動,向毒素的原主人壞相發起了攻擊。

“芻靈咒法。”

這樣自殘的方式強行逼退了體內毒素,讓自己僵硬的身體得以動彈,但灰白尖刺已經近在咫尺,她已經來不及了。

“轟!”不同顏色的咒力強烈碰撞,產生了巨大的能量波,處於對弈中心的釘崎瞬間被掀飛,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擁抱。

她竭力抬頭一望,墨綠色的發絲在眼前飄**,雄赳赳的紅色長棍令人安心,是禪院真希。

前輩們來救場了。

灰暗的大網以此為原點鋪張,籠罩了這片廢棄的區域。

硝煙散去,虎杖悠仁,伏黑惠的身影都出現在視線當中。

而一抹純白的影子,早已踏著飄逸的步伐,將武士刀當頭劈下。

真人連忙側閃,武士刀未觸碰到地麵,卻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跡,激起陣陣灰塵。

“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真人緩慢地說出他的名字。

“你好。”乙骨憂太手執武士刀,神情溫文爾雅。

霎那,可怖龐大的咒靈出現在他的身後,他提起刀,“未登記的特級咒靈真人,我會在此將你祓除。”

“溯呢?”伏黑惠有些著急地跑到釘崎麵前,在巡視一圈沒有找到溯的蹤跡後,來不及關心釘崎身體怎麽樣,就問起了溯在哪裏。

釘崎咳嗽了兩聲,捂著發疼的胸口,喘了口氣:“應該在那道裂縫裏。”

通往陽光海灘的裂縫已經在逐漸聚攏,現在隻剩下兩根手指那麽寬了,根本不能讓一個人通過。

“綠上遠……是臥底。”她有些艱難地說道。

薔薇從汙髒的那半張臉爬向了白淨的另一側,壞相受了重傷,卻還未死亡,所以毒素依舊還在發揮它的效用,在釘崎體內肆虐。

“熊貓,帶野薔薇回高專找硝子!”禪院真希將釘崎野薔薇托付給了熊貓。

“綠上……遠。”橫躺在熊貓寬厚的懷裏時,釘崎還執著地拉了拉禪院真希的衣袖,再次說了一聲綠上遠。

“我知道,先休息吧。”禪院真希握了下她的手,又鬆開。

“棘正在看著他們。”

這個他們,正是綠上遠和吉野順平。

至於為什麽連吉野順平也要管,因為在他們來調查柳美奈子的這段時間內,有學生報案在立海大的衛生間裏發現了三具屍體,死狀怪異,已經看不出人類的形狀,完全成為怪物了。

報案人是立海大國中部二年級的學生——切原赤也,換衣間裏人來人往,他不好意思在那裏換衣服,就跑到了旁邊教學樓的衛生間去換,結果連敲幾個門裏麵都沒有人應,還都是反鎖著的,裏麵傳出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切原赤也暗感不妙,就從爬到衛生間上方往裏麵瞄了一眼,至今驚魂未定。

不多時,這起案件就由神奈川警局遞交給了咒術界。

今天是一個繁忙且混亂的日子,清晨一年級外出前往神奈川川崎,中午日本公安找上門來,說想征求高專,尤其是五條悟的合作,因為他們調查的一個跨國犯罪組織很可能和咒術界的某些詛咒師勾結起來了。

公安查到,山下製藥遺留在孤兒院附近的實驗室裏有不少與盤星教相關的資料,其中就包括盤星教負責向山下製藥提供不同年齡段不同體質的實體。

當然“烏鴉”這個組織也頻繁在實驗室的記錄中出現。

盤星教是咒術界的一大毒瘤組織,雖說是信奉天元,但沒幹過幾件好事,還聚集了一大堆詛咒師,公安查到這一條後,便來尋求了五條悟的幫助。

降穀零對咒術界也有所了解,以五條悟為首的新興咒術師派係和守舊派高層常年屬於水火不容的狀態,他沒見過五條悟長什麽樣,隻是對他的大名有所耳聞,沒想到五條悟就是上次在波洛咖啡廳裏出現的男人。

上一次他們是服務生和客人,這次身份可與從前大不相同。

麵對突然變成公安代表的降穀零,五條悟並沒有很大的反應,後背往椅子上一靠:“合作?可以啊,拿出點誠意來吧。”

“五條先生想要什麽誠意?”降穀零沒有精力去深究五條悟那彎彎繞繞的想法,讓他直言自己想要的東西。

“烏鴉”組織在這次人體實驗裏暴露了不少,因為警方打的猝不及防,抓住了好幾個沒來得及逃跑的研究員。這些研究員基本上都是被組織的高薪酬高回報給**來的,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名氣大實力強,被組織用親人朋友要挾強製加入實驗,對組織積怨已深。

這部分人最開始不肯開口,因為他們知道自己一旦暴露了組織的信息,自己的家人夥伴就會遭受危險。

而那位消失許久的工藤新一少年偵探突然出現,給焦頭爛額的警方出了一個計謀,組織那邊擔心這些研究人員暴露組織的秘密,所以肯定會派人混入警方探查消息,而他們可以設一個局,引蛇出洞。

當工藤新一說出對外放出他們已經從研究人員嘴裏掌握了組織機密的小道消息,從而引誘組織潛入警局調查的計謀時,大家無不震驚於他的果敢。

這樣一來,那些研究人員的家人朋友肯定會被組織斬草除根,一個不留,要將無辜之人的性命舍去,警方裏有不少人都表示不同意。

最後,黑田管理官拍板,就這麽做。

這是最好的機會了,他們一定要把握住,將組織一網打盡。

而江戶川柯南之所以拜托怪盜基德假扮自己跟隨降穀零進入警方內部會議,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大戰在即,他不可能一輩子保持這個身份,是時候要正大光明地回到世人眼前了。

那些受到脅迫的研究人員手上已經沾染了血腥,無法回頭。

化名灰原哀,實則為黑衣組織前代號成員“雪莉酒”的宮野誌保告訴他,她也曾與被脅迫的研究人員共事過,雖然不是同樣的一群人,但也大差不差。

組織沒有精力派人實時監控他們的家人朋友的動向,也不想一下子讓一堆人失蹤引起警方關注,所以要挾這件事是假的。但不代表那些人就是平安無恙的了,待到東窗事發,組織分分鍾可以根據已有的資料,無聲無息地幹掉他們。

不過,在組織受到實驗室被搗毀,開始行動之前,公安那邊早已將他們保護起來了,所以那些非公安的警察們的擔心是不必要的。

要調查研究人員有誰,其實很簡單,根據知情人士闡述,黑衣組織一般不會讓外國研究員千裏迢迢奔赴日本進行研究,自身核心人員也不可能通過要挾弄來的,排除這些人後,就可以知道內裏的研究員大部分是原本山下製藥聘請的研究員。

通過對比名單,尋找行跡,就可以確認常年在人體實驗基地裏工作的研究員有哪些。

所以這個引蛇出洞的計謀,其實相對來說比較安全。

組織這邊他們普通人能幹的事情已經全部幹完了,可是還有非科學,也就是咒靈的存在,他們可搞不定,這才會在做好部署後,拜訪高專。

“我需要,官方在接下來幾個月內不要理會咒術界的任何動**。”五條悟微微勾起嘴角。

自從太陽花孤兒院出了事,裏麵的孤兒就轉移到了更好的一所孤兒院裏生活。將原本的太陽花進行了細致嚴密的搜查後,發現了不少東西,比如那對在孤兒院裏神隱的男女,在孤兒院的牆壁裏留下了不少自白書,或是說日記,上麵記錄了他們是怎樣加入盤星教,怎樣逐漸癡迷最偉大的天元。

而那個腦門上有縫合線的教主,又是怎樣溫柔地拯救了他們罪惡的心靈。

盤星教教主,一個五條悟並不陌生的稱謂,最初聽聞時還愣神了很久。但他明白,這對男女說的教主並不是那個人,時間線對不上,他們神隱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除此以外,高專還並不意外地得知,咒術界內部有人與詛咒師勾結,那位名為“雪琉璃”的女保育員的日記中清晰地記錄了,她在為教主送茶時,曾經聽到過教主和對麵的人說:“你在總監會……”

總監會是咒術界一個相當靠進核心的機構,這句話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不過高專早就知道咒術界高層已經漏成了篩子,一直苦於沒有證據,這次可被他們抓到把柄了。

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是屬於守舊派係的,五條悟從來不尊師重道,這次他也準備再大逆不道一回。

降穀零思索片刻,“抱歉,我想我需要向上級請示一下。”

“請便。”五條悟攤了攤手。

沒多久,降穀零就回來了,“我們可以答應你的要求,但你們咒術界內部鬥爭不能影響普通百姓。”

簡而言之,就是你們打你們的,但不要牽扯其他的人進來。

五條悟:“成交。”

降穀零走後,五條悟沒有耽擱,立刻出發前往橫濱。

第一批實驗體被送往了那。

如果他沒有猜錯,正是之前經曆了麥當風波後長眠不醒,家入硝子也束手無策的那些“病人”。

傍晚,又一則緊急消息送往了高專。

二年級的學生們立刻動身,前往神奈川立海大附屬中學,調查離奇出現的幾具死屍。

警方已經封鎖了教學樓,表演也緊急停辦。

二年級們追蹤咒力殘穢,順藤摸瓜找到了真人。

所幸他們來得還算及時。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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