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專裏的人工湖是溯的大型泡澡盆,裏麵有一群觀賞魚,還有密密麻麻纏纏繞繞的水上花草。
溯把呆呆龜放到荷葉上,給它潑了點水。溯怎麽也沒想到,這隻烏龜,居然會溺水!
就在一分鍾前,溯快快樂樂地捧著呆呆龜下湖,呆呆龜四條腿一劃,就從掌心裏遊出去了。
遊了不過一秒,呆呆龜就把頭縮回殼裏,像被投進湖裏的石頭般直線沉下去了。
溯趕緊追過去接住呆呆龜,結果不管他怎麽戳怎麽叫喚,呆呆龜都沒有把頭伸出來。
他不知道呆呆龜怎麽了,浮上湖麵準備去校醫室找人給呆呆龜看看。
一接觸到新鮮空氣,呆呆龜就從鼻腔兩個小黑洞裏噴出水來,尖尖的嘴巴張著大口大口呼吸。
借著陽光照耀,溯察覺呆呆□□部的膚色比正常時候紫了一點,也腫脹了一點。
他這才意識到,呆呆龜剛才那異樣的反應是溺水了。
平時呆呆龜不跟溯睡一個床,硌魚,它自己有個小玻璃缸,鋪了淺淺一層水,能淹過龜殼頂端。
盡管每天吃喝拉撒都浸泡在水裏,呆呆龜的水性卻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提升。
這真是一件離譜的事情,它可是一隻海龜啊。
溯頓時感覺任重而道遠,他摸摸呆呆龜粗糙的龜殼,“溺水不要緊,多多鍛煉就好了,龜龜你以後跟溯一起遊泳吧。”
先定個小目標,每天遊湖五十圈。
說幹就幹,溯把呆呆龜頂在頭上,尾巴跟裝了小馬達一樣疾速擺動,繞著人工湖遊了一圈又一圈。
每遊一圈,就掉幾塊小鱗片,像是金黃的拖尾。
呆呆龜眼冒金星,它好想逃卻逃不掉,它好想說:“快停車!我要下車!嘔!”
它一把老骨頭了,怎麽還要受到來自小輩的折磨,真是大孝子啊。
“龜伯,溯這孩子比較活潑,您體諒體諒。”櫟說。
“那也著實太活潑了點。”一道蒼老的聲音回應了櫟的話。
“這樣才好,溯出生那時我以為他會是個愛哭膽怯的孩子,還在憂愁他能否肩負起人魚族下一代族長的責任,現在看來,他綽綽有餘。”櫟欣慰道。
“龜伯也是,暗無天日的日子過得已經夠久了,該好好享受當下。”
龜伯:“這還用得著你說,你以為我為什麽要扮做一隻傻龜,就是為了過上吃了睡睡了吃的愜意生活。”
櫟忍俊不禁。龜伯演技還真不錯,溺水表演活靈活現,像真的一樣。
“別怪我沒提醒你,櫟。”龜伯沉吟一會,道:“你的身體就在日本吧,遲遲不找回來,恐怕就會釀成大禍了。”
櫟沉默了。
良久才道:“順其自然吧。”
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的身體找回來,隻是他現在這個狀態沒辦法做到,溯還太弱小,這個任務還不能交給他。
“阿嚏-”溯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尖。
是不是爸爸在想他呀?
說起伏黑惠,他們三人組今天又去出任務了,這次沒躲著溯,還想好了勸溯待在高專裏的說辭,結果溯並沒有吵著嚷著要跟他們一起去,而是乖巧地眨眨眼,說了聲“好哦。”
“爸爸早點回來哦,溯會想你的。”
三人組今天的任務,是再次探查孤兒院。太陽花孤兒院是東京市民耳熟能詳的一所孤兒院,因為十多年前,這裏發生過一起保育員投毒致多名幼童死亡,還一把火把孤兒院燒了的惡性案件。
據傳,兩名保育員互生情愫,男的以前盜竊兼搶劫被抓坐過牢,但生了一張好人臉,那時候孤兒院窮,查得也沒有那麽嚴,有人願意來做這份薪酬不高的工作,便也來者不拒了。
而女的那位上學時是有名的太妹,經常帶著姐妹們抱團霸淩別人。畢業後,她對自己的外在形象進行了包裝,別人談到她都稱讚她溫柔又善良,像天使一樣。
正巧跡部集團宣布要給東京內所有孤兒院每間捐贈三百萬用於改善孤兒生活條件,兩個有不少前科的壞人一拍即合,決定要把這三百萬拿到手,逍遙法外,最終幹下了這起慘絕人寰的案件。
詭異的是,兩人在逃亡了三天之後,又返回成了一片廢墟的孤兒院,從此失去了蹤影,警方再也沒找到他們。
有人說,這兩人在孤兒院裏自盡了。不過一直沒有找到屍體,這也隻是一種猜測。
也有人說那兩人其實沒有想殺孩子的想法,他們本來在飯裏下安眠藥粉,等大家睡著後威脅院長交出銀行卡和密碼,可不知為何變成了另外一種有毒的白色粉末。
飯後,餐廳裏躺倒了一大片,吃了飯的人無一例外都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
反正已經殺了這麽多人,兩個惡人慌不擇路,從院長嘴裏撬出銀行卡密碼後,把院長也一塊殺了逃之夭夭。
自那之後,原孤兒院就成了荒地,直到前幾年,時間衝散了這樁懸案帶來的恐慌,東京土地資源也很緊缺,於是荒地又成了孤兒院。
並且改名“太陽花”孤兒院。
這次的孤兒院比上次來時幹淨多了,上次被轉移離開避難的孤兒院人員也留了一個保育員介紹情況。
上一次的任務前情是保育員發現食物總是會不知不覺減少,即便他們每晚把孩子們清點好了,守在門口確認孩子們都沒有出來過,還是會減少。
幾個保育員互相監督作證,孤兒院沒有其他人能夠“犯案”了。
除了食物減少,還有一個異象是孩子們房間牆縫裏總會出現血跡,偶爾還能聽到牆壁裏傳來男人和女人的聲音。
“天元大人在上。”
“我們願意贖罪。”
“請為您最忠誠的信徒降下神罰。”
這幾道聲音如同誦經,又如同禱告。
好多孩子都害怕得睡不著覺,隻有一些患了耳聾殘疾的孩子沒有被叨擾。
他們去警局報案,警局把這個案件遞給了咒術師部門,窗前來勘察確實發現了咒靈的殘穢,殘穢並不多,不謹慎看幾乎發現不了。
而這次的狀況有點不太一樣,有個孩子失蹤了,就在孤兒院裏麵。
虎杖悠仁推開孤兒院的門,率先走進院裏,晾衣繩上一件衣服也沒有,地麵幹幹淨淨一塵不染。
一路進入餐廳,儲物間,活動室都空無一人,最後隻剩下他們上次追殘穢追到消散的房間。
孩子們休息的寢室。
伏黑惠把手附在門把上,旁邊兩個夥伴渾身肌肉緊繃,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哢噠”門開了,玉犬和南吾四肢翻騰,長毛飛揚,齊齊跨越進寂靜的房間裏。
這次依舊什麽都沒有,但卻徘徊著一股邪惡壓抑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釘崎野薔薇手握鐵錘,猛地向牆壁看去,不知何時,牆壁已經變成了鮮豔且在流動的紅色,散發著陣陣腥味。
是血液。
人類的血液。
“看牆,咒靈在牆裏!”
她揮動小錘子,與三枚鐵釘碰撞出氣浪,鐵釘如同箭般沒入血水中。
“芻靈咒法!”
鐵釘插中卻沒有發出“咕嘟嘟”的氣泡聲,而是發出了像插進血肉裏的聲音。
血水快速散開,往牆縫裏鑽去,企圖避開釘崎野薔薇的攻擊,但被紮中的那幾滴血液無法逃脫,像是幾隻猩紅又黏糊糊的水蛭扭動掙紮著。
“滾出來。”釘崎野薔薇定定望著牆壁,她抓起那幾隻“水蛭”藏進稻草人裏,新的釘子“嗖”地夾在指縫裏,對準稻草人,錘子上的愛心閃過危險又迷人的寒光。
“錚”地兵刃相撞,釘子遭了一記重錘深入稻草人身體中,“砰咚”,耳邊響起心髒鼓起跳動的聲音。
倉皇逃竄的血水爆裂開來,飛濺到地麵回光返照地撲騰兩下,就徹底靜止不動了。
“解決了嗎?”虎杖悠仁問。
“玉犬。”伏黑惠低聲讓玉犬去查看一番。
黑色玉犬上下左右都嗅嗅,往牆縫裏刨了幾下,示意還有東西在牆裏。
“還有咒靈沒現身,小心點。”伏黑惠提醒道。
“好。”虎杖悠仁點點頭,三人屏氣凝神,逐漸往牆壁靠近。
兩麵宿儺:“嗯?這股味道……有趣了。”
虎杖悠仁被突然冒出來的男低音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琢磨宿儺的話,眼前就被一陣巨大的黑影籠罩。
咒靈現身了。
那是一隻由黑紅腥臭的血液組成的咒靈,從灰色牆壁裏伸出兩隻手,隨後是沒有五官的頭顱,雙腿,軀幹,最終整個咒靈站在了三人組麵前。
它看起來像是一個被血液包裹的高大的人類男性,血液滴滴答答,隨著咒靈的走動流了一路痕跡。
“你們闖入了禁地。”
“你們都該死!”
雖然咒靈的聲音像是加了特殊音效,顯得有些模糊,但依舊令三人組震驚無比,咒靈居然開口說話了!
他們遇到過特級咒靈,但從來沒遇到過能開口說話的特級咒靈。
而且這個咒靈的氣息並沒有之前他們在少年院裏遇到的那隻特級咒靈強,很可能並沒有到達特級的強度。
作者有話要說:
無獎問答:跡部集團的錢究竟有沒有追回來呢?
答案當然是沒有啦!
解釋一下為什麽沒遇到過會說話的咒靈,因為我把順平的劇情挪到後麵去了。
相當於虎杖在少年院死了之後,在訓練了幾天之後就重新出現在大家麵前,然後遇到了溯,順平姐妹交流會都在後頭。
這是我時間線設定的問題,就顯得特別混亂,給大家磕頭道歉。
pps:今天更了,明天上午就不更了,大概也許maybe晚上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