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書年一愣，他的語氣難掩錯愕：“啊這......”
“同桌，”沉默聞言彎了彎眼眸，他笑著用肩膀碰了碰衛淩肩膀，語氣裏帶著傲嬌：“看不出你挺自信的啊。”
衛淩就是善良。
以這種方式給童書年台階下。
“嗯哼，”衛淩漆黑眼眸在沉默臉上轉了一圈，他伸舌舔了舔唇瓣：“你是對我實力認知不夠。”
以後。
他不會再隱藏實力。
他想在沉默眼裏看到對自己的肯定。
“來，”沉默眼裏漾出笑意，他抬了抬精致的下巴：“你來負責驚豔我的目光。”
“衛同學，”童書年反應過來，他彎腰在公文裏包裏取出三份卷子：“這裏有三份卷子，一份正常水平，一份超綱但在高中範圍，還有一份嚴重超綱，你想做哪一份？”
“做這份吧，”衛淩垂眸掃過茶幾上的試卷，他手指一指，輕飄飄地選擇了難度最高的那份：“這張卷子題最少，節省時間。”
確實是這樣。
這張卷子上隻有十道題。
童書年意外地挑了挑眉梢：“.......”
這張卷子是清大數學係競賽選拔題目。
他拿出來隻是臨時起意。
他不知道衛淩的水平，但以兒子童秦的水平，目前想解開這十道題有些吃力。
衛淩頂著童書年驚訝的眸光，他握著簽字筆低頭‘唰唰’的開始答題。
童書年看著衛淩的目光更複雜了。
眼前的少年不止長相帥氣，智商更是不容小覷。
“李阿姨，”沉默猜得到卷子的水準，他轉頭朝李阿姨吩咐道：“麻煩你準備一下晚餐，做完卷子就開飯。”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蒸一個雞蛋糕，上麵記得放肉末。”
李阿姨站在廚房應了一聲，她麻利的開始準備：“好嘞。”
“怎麽？”童書年抬眼看著沉默，他詫異地問道：“你知道我愛吃蒸蛋？”
“我認識童秦，”沉默捏了捏手指，他說得若無其事：“聽他無意說起過。”
提到童秦的名字。
沉默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秦寧跟秦格的關係，但童秦知道秦格跟自己的關係。
上輩子。
童秦幫他對付沈潛跟秦格，秦寧怎麽會默許的，他經常去童家，她表現得還挺熱情？這是為什麽？
沉默不會懷疑童秦，作為一起戰鬥過的兄弟，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完全可以像童書年一樣，認真搞科研悶聲發大財。
人跟人的信任還是有的。
他不會因為衛溪草木皆兵。
童書年了然的點點頭，他知道童秦跟沉默衛淩讀的是都雅信，隻是沒有想到他們這麽快就交上朋友了。
衛淩聞言筆尖一頓，他抬眼看了沉默幾秒才又垂眸看著卷子，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若有所思。
沉默在說謊。
對方似乎忘記了，他跟童秦的接觸自己都在場，他們根本沒有聊過童書年，更別說提到蒸雞蛋了。
實錘了。
果然是重生啊。
沉默上輩子發生過什麽事？
什麽原因造成的重生？
‘他’在對方的生活裏是什麽樣子？
沉默對自己的好，是不是因為‘他’的原因？
‘他’是不是也愛上了沉默？
衛淩手指差點捏斷簽字筆，他被突如其來的嫉妒給淹沒。
明知道這不理智。
但他還是不受控製的......我醋我自己。
“衛淩，”沉默看到衛淩陰沉下來的臉色，他湊過去低聲音詢問：“我們坐這會不會影響你答題的速度？”
“沉默，”衛淩漆黑眸光緊鎖在沉默臉上，他問得出其不意：“你有談過戀愛嗎？”
沉默怔了怔，他的耳垂頓時紅透了：“什麽？”
這是什麽問題。
跟衛淩寫卷子有什麽關聯性。
童書年：“.......”
他微不可察皺了皺眉頭，突然發現兩位少年關係好到.......旁人插不進去。
衛淩抬眼看著沉默，他認真的追問：“那你暗戀過什麽人嗎？”
“你想什麽呢，”沈椒 淌 湍 兌 堵 嘉 證 麗默抬手敲了一記衛淩，他忍著臉熱教訓道：“給我好好學習，別一天想著早戀。”
尼瑪。
衛淩的‘質問’是對沈.單身狗.默的靈魂暴擊。
上輩子。
他使用右手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而衛淩的緋聞一個接著一個，全是長腿細腰妹……
“想想你流的鼻血，”沉默低頭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膛，他驀地心裏不舒服，抬手對著衛淩又是一記：“給我記清楚四個字......”
衛淩觀察著沉默的表情，他壓著心底的狂喜勾唇反道：“哪四個字？”
幸福地想要顫抖。
沉默沒有談過戀愛，他沒有喜歡過任何人。
對方的人生乃至整個人都等著自己來填滿。
沉默抬著一雙漂亮眼眸瞪著衛淩，他回得‘咬牙切齒’：“不要……無腦。”
衛淩愣了幾秒，他抖著肩膀笑了起來：“.......”
童書年：“......”
兩位少年的對話真的合適嗎？
他作為長輩是不是應該正確引導一下。
“給我嚴肅點，”沉默想到‘衛淩’從一而終的審美，他用手指點了點卷子：“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身為你哥，我有必要提高一下你的審美。”
沉默給自己的不爽找了一個理由。
什麽破審美。
誰知道對方的……是不是天然的。
“你放心，”衛淩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深，他探身攬住沉默肩膀說得意味深長：“你憑借一人之力拉高了我的審美。”
“最好是這樣，”沉默心髒重重地跳了起來，他壓了壓唇角掩飾地拍了拍桌麵：“你少說道廢話，趕緊給我做卷子。”
不得不承認。
衛淩的話奇跡般讓自己的不爽消退。
至於原因。
他下意識地不想去思考。
童書年：“.......”
他怎麽越看越不對勁。
他們這是在......互撩？
“好，”衛淩看著像隻傲嬌小貓咪般張牙舞爪的沉默，他朝哥哥眨了眨右眼：“我知道了。”
“加油，”沉默喉結滾了滾，他倏地站起來直奔廚房：“我去看看李阿姨準備得怎麽樣了。”
尼瑪。
衛淩頂著這麽一張俊臉做出這樣的表情。
這誰頂得住。
衛淩學著沉默轉筆的動作轉了一圈簽字筆，他盯著哥哥慌亂的背影伸舌舔了舔唇瓣，眼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愛意。
對自己有感覺的沉默。
真的好可愛。
“衛同學，”童書年看了看沉默又看了看衛淩，他問得篤定：“你喜歡沉默？”
他對同性戀不陌生。
他在童秦初中時期就發現對方看的動作片是......
通過觀察。
兒子的性取向確實是男性。
他足夠開明，隻要不危害任何人，孩子的幸福是第一位。
“對啊，”衛淩緩緩將簽字筆收攏到手心，他承認得痛快：“所以你能不能轉告童秦，別一天到晚騷擾沉默？”
對付情敵講什麽武德。
隻要辦法好用就行。
童書年：“......”
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廚房低頭跟李阿姨說話的沉默，必須承認，少年很優秀，從顏值到氣度，童秦看上對方確實正常。
“童教授，”衛淩眯了眯眼睛，他冷著臉問道：“你一點都不意外？”
“愛情無關性別，”童書年帶著細紋的眼角泛開笑意，他攤了攤手說得誠懇：“隻是我不會幫你轉告童秦，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我不參合......”
他是欠安靜的。
他也願意補償，但不會用兒子的愛情來還。
更不要說。
沉默跟衛淩明顯是雙向奔赴。
童書年在心底為兒子的初戀默默點了一個蠟。
“你摻合也沒有用，”衛淩倒是高看了一眼童書年，他低頭快速寫著卷子：“哥哥隻會是我的。”
母親曾經的戀人倒不是一無是處。
他麵對兒子的性取向，給予了足夠的尊重。
童書年低笑一聲，他沒有說話。
一時間。
客廳裏響著‘沙沙’的寫字聲。
半個小時後。
“好了，”衛淩將簽字筆往邊上一放，他拿起試卷遞給童書年：“我寫完了。”
童書年伸手接過卷子，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用時34分鍾。”
一張卷子十道題。
相當於一道題隻用了三分多鍾。
“其中，”衛淩撩著眼皮，他懶洋洋地指出來：“我跟沉默聊天用了幾分鍾。”
情敵之間該死的勝負欲。
想到沉默提到童秦狀元身份時的眼眸發亮，他莫名想壓童秦一頭。
“衛同學，”童書年低頭瀏覽著試卷，他越看越心驚：“是有人給你補課？還是你自學的？”
這張卷子嚴重超綱。
衛淩沒用高中知識點解題，他用的公式全在大學範疇。
最難得的是。
速度跟思路都很厲害。
“勉強算是自學，”衛淩麵無表情，他說得沒有半點難為情：“我一直撿衛溪用過的練習冊。”
嚴格說起來。
是衛家負責打掃的王姨看自己可憐，總是撿些衛溪丟棄的東西偷偷送給他，小到草稿紙，大到各類練習冊，甚至不少生活用品。
他沒有清高的拒絕，反而認真鑽研起來，對自己來說，每一個學習機會都彌足珍貴。
“你全對了，”童書年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看完卷子欣慰地開口：“區區高中課程不在你的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