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平朝立即嘿然一笑,截住了他的話頭:“鄧希,怎麽?看見我們團結一心,難以輕侮,就想把你徒弟剛說過的話吞回去了?可惜,你的真實想法已經暴露了,我們是不會上你的當了。你有本事就把我們全殺光,想要分化我們,仗著你的實力一個一個的解決,還是等下輩子吧。”

“嗬嗬嗬嗬……”鄧希一陣冷笑:“藍平朝,沒想到,你倒是個善於蠱惑人心之輩。不過,你如此拚命搶白,豈不知也將你自己心虛底弱的馬腳漏出來了麽?”

藍平朝大聲道:“我心虛?我有什麽可心虛的?你想轉移話題,大家可不會上你的當。”

“是麽?”鄧希微微撇了撇嘴,環視了一下周圍的眾人,緩緩地開始踱起步來。

“經過剛才的一戰,拆穿了假馮玉堂的真麵目之後,我相信在各位的心中,多少都會產生一個感覺,就是這個“馮玉堂”的功力是咋呼人的,隻能依靠上輩遺留下來的功力砍砍最初的三板斧而已,看起來驚世駭俗,實際威力並不大。

所以,雖然我將其一戰擊潰,卻未必說明我的修為真的達到了高不可攀的地步。如果大家一擁而上,大有將我一戰而敗的機會。我說的對嗎?藍道友?”

聽了這話,藍平朝不覺雙眼微閉,嘴角**了一下,隨後才將頭一揚,不耐的說道:“你東扯西拉些什麽?有話就說,休想拖延時間!”

鄧希點了點頭:“你當然不想拖延時間,因為你所打的如意算盤,就是利用此刻的形勢,盡力將局麵激化,挑動大家的貪念和私心,來共同對付我。這本來也不足為奇,大家都是來找寶貝的,誰不想分贓的人少一點,自己能多得一點呢?”

說到這裏,他的目光忽然如利劍般直刺藍平朝的眼底,看得對方呼吸一陣急促,忍不住將真氣一提,在身前快速凝結成了一道氣牆,以防不測。

“嗬嗬,你這麽緊張做什麽?我暫時還沒想動手呢。”鄧希一陣冷笑,接著道:“我隻是些好奇,剛才解決了馮名水的問題之後,大家的注意力,都還在那個神秘的幕後人物身上,不把此人找出來,搞清楚他設計引我們前來的目的,我相信任何人都很難放心去尋找寶藏吧?唯獨你們卻是例外,對此毫不在意,難道你們就不怕那開啟洞府的法門是假的?”

杜鶴此時沉聲道:“那又怎樣?解決了你,難道就不能揪出幕後黑手了嗎?”

鄧希一聲斷喝:“荒謬!這幕後黑手既然敢把我們這麽多人聚在一處,肯定會有相應對付的辦法。任何正常人,都會想到要齊心合力,共抗強敵,又豈能做出此等自斷手腳,幫助敵人削弱己方力量的事情來?這正常麽?除非,這個人從來就不用擔心這個幕後的黑手。”

“不用擔心?”連城嶽一瞬間便似乎明白了什麽,眉頭不禁忽然揚了起來:“鄧道友的意思,莫非是說……”說道這裏,他的眼睛一轉,便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藍平朝。

“不錯!”鄧希用手一指藍平朝等三人,大聲道:“除非,這次將我們誘至此處的人,就是藍平朝!”

他這一番話一出,在場眾人頓時一片嘩然,那些原本圍在藍平朝周圍的人,隨即不由自主地向後退開,讓出了數丈的距離,一下子便將藍平朝三人凸顯了出來,和鄧希形成了單獨的對峙。

對於大家來說,鄧希這個實力強大的搶寶對手固然可怕,了不起自己不去搶也就是了。但如果藍平朝真的是那幕後黑手的話,天知道他到底會有什麽樣的陰謀針對自己這些人。所以先不論真假,避開雙方,以免站隊錯誤才是真的。

“鄧希!你以為憑你血口噴人,就能顛倒黑白了嗎?”藍平朝怒聲喝道。

見自己的話已經起到了初步的效果,鄧希不禁暗暗一笑:“就憑你這兩下子,也想把我逼上絕路?搬石頭砸腳倒是真的。”

隨即他目光一凝,繼續逼上前去道:“藍平朝,是血口噴人,還是有理有據,大家的眼睛自然雪亮。你自己行事古怪,不合常理,就不要怪別人懷疑你。”

他並未凝聚出強大的氣場,但卻自有一種懾人的氣勢,每踏前一步,藍平朝就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原本已經施展出來的氣牆,竟然毫無作用,更讓人感覺他心虛氣短。

在場眾人之中,大多數人原本還隻是稍有懷疑,此刻一見,便漸漸將立場轉向了鄧希一方。

包括鄧希自己,他一開始對自己的判斷也並沒有十拿九穩,多少有一點拿大話詐人的意思,而現在的情形,等於是堅定了自己的信心。

一旁的梁夫人上前道:“鄧道友說的還真有些道理,藍道兄,從一開始起,你就一直攛掇我們打這個打那個,卻從沒聽你說想要找出這幕後之人。按理這本是我們當前最重要的事情,你反而一點都不上心,確實不太尋常,你是不是該給大家一點解釋呢?”

連城嶽想了想,也隨即開口道:“藍道兄,小弟也一直有個疑問,之前隻因大家正在同舟共濟,便沒好意思法問。如今既然由鄧道友挑頭說開了,我就不憋在心裏了。

按藍道兄你自己之前的說法,你早就打聽到,這個馮玉堂是假的,可是作為最早到達五陵山城之人,這麽長時間以來,你都一直沒有對我們說起,好讓大家有所準備,反而等大夥兒幾乎到齊了,你才突然非常激動地讓我們與那假的馮玉堂拚命。

這中間,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不知道藍兄又有什麽解釋麽?”

“你!你們!”藍平朝見情勢竟然在頃刻之間逆轉,腦中頓時一陣發蒙,口中期期艾艾,一時說不出話來。

“我們什麽?”鄧希淡淡一笑:“我們沒有證據是嗎?”

“沒錯,你們這隻不過是憑空想象,根本就沒有任何證據。”與藍平朝和杜鶴在一起的另一名修士大聲叫道。

鄧希雙目一張,點了點頭:“不錯,我們是沒有證據。這種事情,哪會那麽容易拿到你們的真憑實據?不過,咱們這兒可不是開堂審案,沒有人要定你們的罪名。你們無法取信於大家,那麽大家自然就要防範於你們。這不是什麽奪寶分贓,實在不行還可以抽身退避,事關生死大事,哪裏是一句沒有證據就可以輕易放過的?說吧,你們設下這個局,到底是什麽目的?”

“你!”

藍平朝此時雙目赤紅,他狠狠的盯著鄧希,眼神似乎是想要將鄧希撕碎一樣。而同一時刻,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急速的湧動了起來。一陣隱隱的嗡嗡聲,正從他的身體周圍傳播開來,那是他波動的氣場與周圍空氣不斷碰撞震蕩而產生的。

他的同伴見狀也幾乎同時凝氣運功,做出了隨時攻擊的架勢。

鄧希冷哼一聲:“怎麽?準備動手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們已經默認了?”

到了這時,以為自己說話太快而惹出事情的道錚子,終於又恢複了活力,在後方大聲叫道:“姓藍的!原來一直就是你們在搞鬼,害的我還以為是我給師父惹麻煩了。師父,好好把他們教訓教訓!”

鄧希見自己的徒弟又開始相自己發號施令,隻能暗自苦笑。

此時就聽連城嶽道:“藍道友,想不到真是你,你這麽做,莫非是想讓我們和馮家的人血*拚一場,然後從中取利嗎?”

梁夫人則道:“藍道兄,我們也算相識多年,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算我認錯你了。”

而人叢中卻有人對那用來引誘他們上鉤的洞府秘密耿耿於懷:“藍平朝,那些開啟法陣的心訣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會是你瞎編的吧?”

……

一時間你一言我一語,場麵變得紛亂不堪。而眾人聯手施加上來的氣場,更是將他們三人的氣場完全壓製住,根本無法抬頭。

剛剛還在挑動眾人圍攻鄧希的藍平朝,居然一掉頭變成了被圍攻的對象,這種巨大的反差,不禁讓他惱羞成怒。

“夠了!”

他一聲狂吼:“你們別被鄧希騙了!不錯,我是心懷有私,急於除掉能和我搶奪鎮世五尊寶藏的人,但是這幕後之人,並非是我!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麽你們也不相信,但是我勸你們也不要相信這個鄧希!”

道錚子又是一聲高叫:“呸!死到臨頭,你還要攀賴我師父。不相信我師父,難道還要相信你這個使陰謀詭計的家夥?”

藍平朝目中凶光一現,但隨即便一聲冷哼,轉眼對連城嶽等人道:“我說這話,你們或許不信,不過你們就不覺得,這個鄧希的來曆很奇怪嗎?咱們九州世界雖然廣大,煉氣之人難以計數,但是真正練到煉神境第四層又何其艱難?成功之人隻怕兩隻手就能數過來。大家都是修煉了幾十上百年的人,你們什麽時候聽說過這個鄧希的名字?他就像是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

“天上掉下來的?”鄧希聽了這話,不覺稍稍側了側頭,與身後的道錚子對望了一眼,同時嗬嗬一笑。